這蛇,肯定是有靈性的。
尾巴被踩,金蟒冰冷的蛇瞳卷起狂暴,粗重的尾巴像一根石柱似的,狠狠的朝顧卿雲橫掃而去。
顧卿雲身形陡移,輕易閃過金蟒的攻擊,快速穿梭在竹林裏,金蟒再度失招,掃斷了一生竹子,蛇身如離弦的箭一般,跟着顧卿雲的身後追去。
顧卿雲這會兒也認清了事實,如果被困陣法跑不出去,眼前這金蟒又要吃自己,倒不如,陪這金蟒好好的玩玩,待靖嬷嬷瞧見她遲遲未歸,一定會來這竹林尋找自己。
暗處一抹身影,瞧見在竹林中穿梭的顧卿雲和那條跟在身後狂追的金色巨蟒,似乎發現了有趣的東西,眼底閃過一絲興趣,身形一晃,跟着追了上去。
顧卿雲這段時間的勤練,不是白練的。
異能比剛來這個世界的時候,要強大純粹許多。
風系異能一禦,金色巨蟒想要追上她,還是大有難度的。
整整跑了半個時辰,金色巨蟒也追了半個時辰,可總差那麽一點點,每次眼瞧就吞了美味,最終,還是被那個狡猾的美味給逃了。
金色巨蟒此刻的心裏是操蛋的。
主人騙它,說好的這個美味沒有逃生能力,瞧瞧她那小身闆,跑起來比他還要快。
跑的也就罷了,還敢停下來嘲笑它。
蛇可殺,不可辱。
追……
見金色巨蟒追自己的速度越來越慢,顧卿雲停下來,勾朝它勾了勾手指:“蛇兄,來啊,追我啊,這麽快就跑不動了?你這麽遜色,很給你家主丢臉。”
暗處看戲的男子,聽她此言,差點從竹葉頂端摔了下來。
這是那個膽心懦弱的長公主?
有誰瞧見這麽大一條巨蟒,不會吓的花容失色,魂不附體。有她這麽嚣張的去挑戰冷血動物的麽?
男子随手從竹葉上摘下一片樹葉,含着绯色的唇畔,一首詭異的曲子,從他的唇畔溢了出來。
那曲聲很輕,穿透力卻很強,很快在竹林的上空氤氲四溢,空靈詭谲。
顧卿雲聽到這曲調,大腦一震,像是被巨物碾壓過似的,劇痛不已。
金色巨蟒卻像滿血複活一樣,嘶嘶的吐着蛇舌信,身形如箭,兇猛的朝她發動攻擊,巨尾也在瞬間纏向她的身體……
頭,忽然劇烈的疼痛起來。
顧卿雲眼見那條金蟒的尾巴纏向自己的身子,掌心一團紫芒光球一閃而逝,又被她斂回體内。
她倒要看看,那個男人是要置她于地死,還是會在最後的關頭,救自己。
雙手抱着劇烈疼痛的頭,顧卿雲沒有反擊,任由金蟒的粗大冰涼的尾巴,狠狠的纏上自己的身子,巨大的蟒蛇頭,盤旋到自己的頭頂,森冷的蛇瞳居高臨下的望着自己,嘴裏吐着腥紅的舌信,尾巴纏着她的身子一點點的緊纏。
全身的骨骼像是要被金蟒絞碎一般,胸口傳來窒息般的疼,她的臉色也越來越白,眼前一片模糊。
隐約間,看到一抹青衣身影從天而降,衣袂飄飄的落在面前,冷眼看着金蟒對纏着她的身體一點點的緊縮,卻沒有出手要救她的意思。
範安南看着面無人色,幾乎快要斷氣的顧卿雲,眼底閃過一絲無趣。
原以爲,這個女人能夠跑的如此之快,把他的龍寶耍的團團轉,應該是有些武功傍身的,沒想到,也隻是腳下逃跑的功夫了得。
“龍寶,放了她。”在顧卿雲幾乎斷氣的瞬間,範安南終于開了口。
這個女人,現在還不能死。
被叫爲龍寶的金蟒似能聽懂他的話似的,漸漸的放開顧卿雲,可對于到嘴邊的美味,卻又極爲不舍,腥紅的舌信在顧卿雲的臉上舔了舔,一副想要吐了她的模樣。
“龍寶,她太髒會吃壞肚子。”見龍寶望着顧卿雲的眼神透着血腥,範安南走過去撫摸着它的頭,“她不好吃。乖乖的呆在這兒,等會兒給你帶食物來吃。”
說罷,大掌一撈,把昏倒在地上的顧卿雲撈在了肩膀上,足尖輕點,身形如風,腳尖點在幾根竹子上,便出了陣法,扛着顧卿雲回到了竹院。
婢女一瞧,範安南肩膀上扛着昏迷的長公主,吓的臉色一白,莫不是太史大人,入東宮後一直未得長公主翻牌子,一怒之下去把長公主給掠了來?
範安南淡漠了瞟了一眼幾個臉色泛白的婢女,毫無溫度的語氣,道:“去準備熱水來。”
幾個婢女一聽,紛紛退了下去。
範安南把顧卿雲扛到房間後,壓根就沒有把她放在床榻上的打算,而是把她放在了椅子上,轉身,便走。
可還沒有等他走遠,忽然,一隻手掌扣住了他的手腔,他一驚,眸色一冷,擡掌便向身後揮去。
然而,後膝之處被一股力量擊中,膝蓋一軟,硬生生的跪在了地上,那力量再是一掀,他的身子被人翻過來,欺在身下。
随之,一張冷若冰霜,出塵脫俗的小臉放大的出現在自己的眼前,視線撞入一雙水波潋滟,寒氣陡生的眼眸裏。
他渾身一顫,下身一緊,璃琉般流光溢彩的眸子瞬間深沉下來沁幾分羞怒。
不爲其他,而是因爲,欺在自己身上的女人。
他耳根微微泛紅,卻也不敢輕舉妄動。
望着身下的男子,顧卿雲嘴角揚起一抹冷笑:“太史大人,你真該慶幸,沒有讓那條蟒蛇吞了本宮。否則死的就是你。”
她隻前之是猜想,那條金色蟒蛇是範安南養的。也是他在背後作怪。
果然,還真是他。
若是範安南最終,沒有讓蟒蛇放了自己,她定召一道雷來劈了那蟒蛇,再劈了範安南。
範安南有些意外,他竟然被眼前這個女人擺了一道毫無察覺。
“長公主在說什麽?我聽不懂。”他毫不心虛的望着顧卿雲陰鸷的雙眼,冷漠的說:“長公主昏倒在竹林,是我路過時救回了長公主。長公主就是這麽對待你的救命恩人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