顧卿雲一怔,擡頭望着他,就見他眼波如水柔柔的望着自己,冷峻的容顔,更顯的沉斂俊美,沒有往日的森冷猖獗,溫柔的讓她難以适應。
尤其是那雙凝着她的星眸,讓她渾身都不自在。
這樣的司馬睿,她很不習慣。
見顧卿雲望着自己,神情多變,秀眉微蹙,司馬睿錯開目光,落在她身後的那匹死狼身上:“顧卿雲,本王在說這些狼毛,你别自作多情。”
他又端起一副,不可一世的樣子。
顧卿雲想了想也是,這世上誰最厭惡她,唯司馬睿是也。
“你在這裏休息一下,我去尋找。”給司馬睿包紮好傷口之後,顧卿雲就捧着夜明珠,鑽入一個灌木叢裏。
司馬睿望着顧卿雲的身影,眸色柔和下來,起身上前:“我陪你一起找。”
聽他又不以“本王……”自稱了,顧卿雲看了他一眼,“好。”
直到天光破雲,迎來第一縷晨光,顧卿雲和司馬睿仍然沒有找到腸斷草的影子。
顧卿雲狠狠的咬唇,“難道,真要我去請他?”
這個“他……”是誰,沒有挑明。可司馬睿卻很清楚,她說的是誰。
司馬睿目身上的氣息生寒,目光冷沉,沉吟了半響,才看着她道:“神醫素和淵,精通醫理,濟世救人,從不以真面目,無論是江湖還是平民百姓,都對他非常崇拜尊敬,各國皇室權貴都在拉攏他,如果她成爲你的夫,更能助你登上帝王之位。也能,保你的人生安全。”
顧卿雲眯了眯眼眸,“如此出色的人兒,卻甘願委身來當我侍夫。你說,他會有什麽目地?”
司馬睿抿了抿唇,望着她平靜道:“你認爲,你如今的幾位夫君,誰人沒有目地?”
顧卿雲扯了扯嘴角,确實,那幾個人,誰沒有目地?
或許:“耀宇,雖是父皇賜我的。卻是我,把他帶到我身邊的。”
司馬睿不由的嗤哼一聲,“你就這麽信任他?你對他了解嗎?”
顧卿雲秀眉微微蹙起,望着他,“他是第一個用生命在保護我的人。”
司馬睿臉色變了變:“就因爲這樣,你對他,就動了心?”
這個女人,看來真的一點也不了解那個男人。
他是誰說她傻,還是該說她太天真。
認爲一個男人,爲了她擋了一劍,就是真的對她有情。
見司馬睿臉色陰沉難看,顧卿雲走到她面前,雙手環上他的脖子,嘴角綻放嬌媚的笑容:“司馬睿,你是我第一個嫁的男人。在平西王府的三年來,我把一顆完整的心,都放在你的身上。可你給過我什麽?厭惡,鄙夷,嘲笑。那麽現在,你有什麽資格來質問我?”
看到她笑着,說着自己曾經對她所做的種種惡言惡行,司馬睿突然覺得她的笑容很刺眼,心裏閃過一絲愧疚,“對不起。”
顧卿雲詫異的以爲,自己聽錯了,看錯了。
司馬睿居然會向她道歉。
“我沒聽錯吧?”顧卿雲癡笑着望着他,“司馬睿,這一點也不像你。”
放開纏住他脖子的手臂,她不在看他,轉身朝谷外走去:“既然,素和淵能助本宮登上帝王之位。又能替本宮化解百毒之難,本宮就親自去請他。”
顧卿雲和司馬睿沒有回城,直接去了絕緣谷。
到達絕緣谷的時候,已經是午後。
一個藥童,似乎早已知道她們會來,在谷外等個。
“小人見過長公主,平西王。”恭敬的迎了上去,跪地行禮。
顧卿雲道:“起來吧。本宮要見你們谷主。”
藥童起身,看了一眼顧卿雲,道:“長公主來的正好。谷主吩咐,不必送銀兩到絕緣谷,那半顆斷腸草,是谷主送給長公主的。”
顧卿雲嘴角一抽,這個素和淵耍個手段,也要這麽高雅麽?
送給她,那就送一顆啊。
明知道她需要一顆,卻隻送半顆。
擺明,等着她上門。
壓下心中的怒氣,顧卿雲跟他道:“本宮今日來,是爲選夫一事。本宮選中你們的谷主爲本宮的夫君。本宮今日來,是帶他跟本宮入東宮。”
藥童聽聞,淡淡一笑,把一封信交到顧卿雲的手裏,“長公主,這是我家谷主,讓小人交給長公主的信。長公主請過目。”
顧卿雲一疑,打開信封一看,當即氣的差點吐血。
這個可惡的素和淵,居然要先侍寝,後入宮!
司馬睿一張峻臉都黑了下來,拳頭不由的緊攥起來,素和淵這個混蛋,想幹什麽?
但,嘴上卻還是道:“你已經決定選他爲夫。總有一天要與他同房。”
顧卿雲蹙了蹙眉,幾乎是咬牙說:“也好,本宮就先召他侍寝一夜。萬一帶回宮掃了本宮的興如何是好。”
她到要瞧瞧,這個素和淵究竟是何方神聖,竟然,敢這般嚣張!
顧卿雲不知道耀宇還能撐多久。
答應了素和淵提出的先侍寝,後入宮的要求後。也提出斷腸草的要求。
藥童似乎早知道顧卿雲會提此要求,笑道:“長公主放心,腸斷草會在長公主随小人入谷後,交給平西王帶回去,救長公主想要救的人。”
司馬睿一聽,冷峻的臉龐更黑了,眯起危險的黑眸:“本王……”
“不答應……”三個字,還沒有說出口,顧卿雲就先一步打斷了司馬睿的話,跟藥童說:“王爺的胳膊上受了些傷勢,可否入絕緣谷,請谷主爲他包紮傷勢。等處理好他的傷勢,再讓他帶斷腸草回帝京。”
沒料到顧卿雲,還記得自己胳膊上有傷勢,司馬睿深邃的星眸,望了她一眼,大掌握住她的手,“如果不願意,我們就走。”
明明是他把她推出去。可真要讓她去躺在别的男人身下承歡,他光是想一想那畫面,就想要抓狂。
“就像你說的,本宮是長公主,既然選了他爲夫君。總有同房共寝的那一天。”輕輕的拂下司馬睿的大掌,顧卿雲擡起眼眸,望着眼頭頂的天空:“耀宇也不知道,還能撐多久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