怎麽覺得呼吸,都難受起來?
“耀宇,如果你是因爲那天晚上……”沒給顧卿雲把話說完的機會,莊耀宇就已經平靜而淡漠的打斷了她的話,陳述着一個毋庸置疑的事實:“長公主的身份和耀宇不同,隻要長公主沒有性命之憂,我莊家上上下下便能安保百命。”
語氣冷漠而疏離。
挑明,他救她,隻是因爲,想要保住莊家上上下下。
可心裏卻是抽絲剝繭般痛着,天知道,在看到她有危險的時候,他一顆心髒吓的快要停止跳動。根就無暇思考,便已沖過去,護在她的身上。
那一刻,他恨死自己,爲什麽要讓他離開自己的視線,爲什麽要讓她遇到危險。
可在看到司馬睿瞬間。
他像是明白了什麽。
原來,她匆匆忙忙的離開,是因爲司馬睿。
莊耀宇斂去眼底的情緒,冷漠的說:“王爺快要回來了。耀宇的傷自會處理,不勞長公主挂心,這帝京龍蛇混雜,聚八方人士,武林邪派,不知有多少人想要刺殺皇室血脈,又不知有多少人,想要長公主的性命,平西王府是平常人不敢造次的地方,長公主在這裏很安全,若想回宮了,可請王爺護送長公主回宮。”
如今,她回到平西王府,根本就不需要他。
也從來,都不需要他。
眼見莊耀宇提步越過自己,執意離開,不願意再多看自己一眼,顧卿雲眉宇間的氣勢陡然展開,“莊耀宇,你若敢走,我再也不理你了。”
莊耀宇身子猛一顫,下意識的停下了步子,緊繃着下巴,抿着蒼白的薄唇,站着不動,即沒有退回來,也沒有提步離開。
他不要,她拿自己的生命安全,來救自己!
顧卿雲看着他站着不動,剛穿上身子的衣服又被鮮血染紅,眼底閃過一絲心疼,“你忘記了,你是本宮的夫,一切都要聽從本宮的?”
莊耀宇像是沒有聽到她的話一樣,雙眼平靜的望着遠處,隻覺得五髒六腑在劇烈的翻絞着,疼,刀絞般的痛,可他卻緊抿着雙唇,一言不發。
顧卿雲走到他的面前,看着他冷漠俊美的臉龐,雙手摟住他的脖子,踮起腳尖,在他緊緊抿起的唇瓣上柔柔的烙下一吻,感受到他的身子輕輕一顫,她一邊吻的唇,他一邊含糊道:“耀宇,吻我。”
看着環住自己脖頸,吃力的踮起腳尖主動吻住自己的小女子,莊耀宇的一顆心在冰封中慢慢的融化,心房所有的自制力,在她這濃濃而又憐愛的深吻裏潰不成軍。
大掌托住她柔軟芊細的腰肢,把她嬌弱的身子托在了掌心,閉上雙眼,情不自禁的回應着她,化被動爲主動。
司馬睿抱着那把被顧卿雲遺留下來的琴,來到紫薇殿時,就看到顧卿雲和莊耀宇擁吻的畫面。
猝不及防,他心髒陡然一縮,隻覺得眼前這一幕生生的刺痛了他的眼,莫名的,胸腔裏一團怒火在燃燒,握着琴的手掌不自覺的用力。就連,鋒利的冰蠶絲,深陷入他的掌心,血,一滴一滴的順着琴弦滴在琴床上都渾然不知。
不知過了多久,他才回過神來,把手裏的琴輕輕的靠在殿門前,轉身拂袖離去。
那是他曾經十裏紅妝鋪滿城娶回來的女人。
也曾是他厭惡無比的女人。
可爲什麽,看到她和别的男人親熱,他的心裏會湧出一股難以克制的怒火。
他的心,在顫抖着。
内殿的顧卿雲和莊耀宇,不知道司馬睿悄無聲息的來,又悄無聲息的走。
這纏綿的一吻,終罷,兩人氣息紊亂!
顧卿雲紅着眼晴看着他:“耀宇,我們别鬧了好嗎?”
看到她泛紅的眼眶,擔憂的眼神,莊耀宇一陣心疼,把臉貼在她的擔心的小臉上親呢的摩挲着,嘶啞着嗓子,低沉說:“對不起,我不該奢望你能接受我,奢望你能對我有一絲絲的感情,不該……”
“你哪來這麽多的不該?”原來他的心裏,一直都是這樣奢望的。他疏遠自己隻是因爲,他以爲她對他全無情意,所以才不願意接受她,她心裏突然湧出一絲絲的甜意,原來,他這麽在乎自己,原來,聽到他這般說,心裏竟是這般的高興。
在她心裏,莊耀宇是父皇賜給她的夫。
他對她不在排斥,是因爲她救了他的家人。
她一直都記得,她曾在他眼裏,看到他對自己的那絲厭惡。
因此她不願意,強迫他做内心不喜歡做的事情。
也不想,在他對自己沒有真情,而自己對他迷茫的狀态中讓他侍寝。
可聽到他的内心,對自己有諸般的奢望,她的心不可遏止的悸動着。
她佯裝生氣,冷着臉龐望凝着他:“你覺得,我是個很随便的人?”
莊耀宇望着她漸漸轉冷的眼神,忍着喉嚨翻痛湧上來的氣血,搖了搖頭。
她從來不認爲,她是個随便的人。
隻是,她的身份擺在那裏,由不得她,也由不得他!
他自被皇上指給她爲夫的那一刻,他就明白,他的使命是什麽,明白身爲長公主的她這一輩子,都不可能隻有他一個夫君。
或許最初,他排斥她,可這段時間的相處,他認清楚了,她不是傳聞中的那般不堪放蕩。
她行事果斷,聰明睿智,時而霸道狂傲,時而嬌媚動人,一颦一笑都牽動着他的心。
他發現,不知不覺中,他的心,在她的身上遺失了。
可一想到,她心裏所愛的人是司馬睿。
他的心,就好痛!
顧卿雲在他臉上狠狠的咬了一口,惡劣的瞪他:“混蛋,你是存心讓我心疼嗎?”
看到他爲自己擋下那一劍時,她有點難以相信。
生死線,她在前世走的太多。
從來沒想過,這世上還有一個人會爲了保護她,連命都不要。
有一個毫無目地,打從心底擔心自己,心疼自己,對自己付出真感情的夫君。
這個男人,讓她在這個世界找到一絲溫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