黑衣人盯着顧卿雲臉上綻放的笑容,心裏有種毛骨悚然的恐懼感,眼底裏也流露出害怕的神色。
顧卿雲見黑衣人眼底流露出懼怕的神情,手裏的手術刀移到男人下身的兩腿之間,眼底的狂邪的笑意又濃了幾分:“我們就從你這裏開始。”
手術刀冷光一劃,揮成一道殷紅完美的弧度,黑衣人兩眼一瞪,疼的面部扭曲猙獰,抖着嗓子慘嚎抽蓄。
黑衣人的嘴到也夠硬,咬着牙硬是不說。
顧卿雲不是醫生,手術刀卻用的很精妙,每一刀下去,足以讓人痛不欲生,生不如死。
可她又巧妙的避過緻命點。
司馬睿全程就站在一旁看着,抿着薄唇,蹙着劍眉,視線就沒有離開過顧卿雲,那雙漆黑森冷的眼眸底是深不見底。這些殘忍的酷刑顧卿雲從哪裏學來的?
終于,在黑衣人胸腔的肉,也被百刀割了一半時,黑衣人終于忍不住撕心裂肺的嚎叫着,“我說,我說,但你必需給個痛快。”
從做爲殺手,死士的那一刻起。
他們的命,就已注定。
死,從來都不是最可怕的。
怕的是,生不如死。
這個癡傻聞名的長公主,卻是深知這一點。
“好說。好說。”顧卿雲看了一眼黑衣人,收回手術刀,扯着一片幹淨的衣袍來擦手術刀上的血。
可才碰到那塊幹淨的衣角,就被一股力量抽了回去,擡頭一看,司馬睿陰沉着一張俊臉,蹙眉劍眉一臉嫌棄的瞪她。
顧卿雲扯了扯嘴角,幹幹一笑:“拿錯了。”
“哼……”司馬睿冷哼一聲,拔走他的弑天刀,縱身一躍,上了馬背。
顧卿雲從黑衣人那裏得來幕後指使人,是誰之後,臉色怔然,眉宇沁着一絲凝重。
她想過,這些人可能是那些阻止她爲莊家踢翻案的人派來殺她的。
她也想過,會是二公主顧如沁和鍾秋亮派來的人,更惡意的揣測到,可能是五公主顧淩嬌因爲在她這裏吃了虧,憎恨之下,派人來殺她。
可她唯獨沒有想到,真正指使這些人來殺她的,卻是那個人。
“顧卿雲,你在發什麽愣,還想在這裏待多久?”見顧卿雲蹲在斷了氣的黑衣人面前,一動不動,神色莫辨,司馬睿眼底閃過一線疑惑的催促她。
到底黑衣人跟她說了什麽,她才會顯得這般失魂落魄?
回過神來的顧卿雲,扯着一旁黑衣人的衣服擦掉手上的血,朝司馬睿走去,看到他身下的馬,臉一黑:“司馬睿,這是我的馬。”
司馬睿忽視她的話,冷聲道:“上來。”
顧卿雲此時此刻,也沒精力跟他争論,滿腦子想得都是,那個人爲什麽要殺自己?
“顧卿雲。”
昏濁之時,顧卿雲聽到司馬睿的一聲怒吼。
踏鞍的腳踏空,她的身子像是失去控制一般,整個人朝後倒去,眼前一片模糊,失去意識的時,看到司馬睿擔心的睜大雙眼。
她牽強的扯着嘴角,想要跟司馬睿說些什麽,可還來不及開口,就被冰冷無盡的黑暗如潮水般吞噬。
司馬睿眼見顧卿雲的嘴角,溢出一絲鮮血,身子朝後倒去,大掌迅速一撈,把她纖盈的嬌軀摟入懷裏。
這才發現,顧卿雲的脖子有一道箭傷,傷口滲着黑血,明顯是中了毒。
“該死,你這個女人,比以前更蠢了。”司馬睿氣的臉色沉的能滴下水來,摟着昏迷的顧卿雲,飛快的朝山上奔去。
顧卿雲醒來的時候,已經是第二天。
睜開眼睛,印入眼簾的是讓她陌生的房間。
回想到昨夜,她渾濁的腦子蓦地清醒。
她立刻從床上坐了起來,伸手摸着脖子,脖子上的傷被包紮起來了。
心念一動,智能醫療包裏傳出,餘毒未清的提示。
她松了一口氣,毒是解了,可體内尚有餘毒,就需要慢慢化解清毒。
她掀開被子,便要起身,房間的門被人從門外推開了,走入一個侍女打扮的少女。
少女見她醒來,雙眼一亮,幾步走她身邊,扶着她坐起來的身子,笑道:“長公主,你醒了。”
顧卿雲不認識她,看她的打扮也不像是普通的丫鬟,似想到什麽,看着她問:“這裏是……百曉樓?”
不是東宮,不是平西王府。
除了百曉樓,顧卿雲也猜不出來是哪裏。
青衣少女抿唇點了點頭,笑道:“王爺才将你體内的毒逼出來。你現在還很虛弱,先靠在床上休息,我去給你準備洗漱水,通知王爺你已經醒來的消息。”
轉眼,青衣少女跟一隻蝴蝶似的,翩然而去。
顧卿雲閉上雙眼,正在暗調治療系的異能在給自己療傷清毒。
片刻。
“噗……”
一口毒血,從顧卿雲的嘴裏吐了出來。
這個時間,門外傳來沉穩的腿步聲,顧卿雲立即斂回異能,趴在床上,把嘴裏的濁血全部吐了出來。
司馬睿一進門,就見顧卿雲臉色蒼白,趴在床邊吐着嘴裏的血。
他劍眉一皺,快步上前,一把把顧卿雲的身子撈到自己的雙腿上,顧卿雲被他這舉動吓了一跳。
“别動。”大掌摟在小女子的後腰,按住小女子起來的身子,顧卿雲五髒一絞:“司馬睿,你幹什麽?”
“閉嘴。”一聲厲喝。
司馬睿的大掌貼小女子的後腰,運起内力自掌心灌入小女子的體内。
顧卿雲正欲掙紮,突然感到一股細細的暖流從腰間入了丹田,由丹田蔓延到四肢百骸,彙聚到胸腔漸漸的包圍住五髒六腑,絞痛感緩緩的減輕了不少。
顧卿雲心裏訝異了一瞬間,司馬睿這是在把他的内力輸給她,替她療傷。
呵!
還真讓她意外。
知道司馬睿是在給自己輸内力,顧卿雲也放棄了掙紮,趴在他的雙腿上,側頭看向外面的窗子,眯着雙眼,提不氣來,嗡聲嗡氣的問:“司馬睿,你怎麽會突然出現?”
昨夜的記憶還在腦海裏浮現,顧卿雲不明白,明明在禁足的司馬睿,爲何會突然在麓鳴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