顧卿雲點了點頭,走向公儀灏的馬車。
公儀灏看到顧卿雲出現的瞬間,有些意外,但面上卻不顯,“長公主,舍不得爲夫?”
顧卿雲上了馬車,順手把車簾放了下來,睨着公儀灏道:“你身爲丞相多年,且又是公儀世家的少主,你身上的油水,應該不少吧?”
公儀灏有種不祥的預感,他就知道,顧卿雲這個女人不會好心來送自己。
果然啊。
“長公主高看爲夫了。我爲官清廉,不貪污,不斂财,公儀世家也隻是徒有其表的空殼子。”公儀灏沖着顧卿雲展開懷抱,笑的清雅迷人:“公儀世家唯一值錢的就是你夫君我。長公主若舍得,不妨把爲夫抱去換消息。”
說罷,雙臂一攏,環住顧卿雲的腰。顧卿雲黑着一張臉,“左右你也是本宮的夫了。戰場上回來,也該搬入東宮,那丞相府遲早要空置下來,不如把府裏的東西都變賣了吧。”
公儀灏嘴角狠狠一抽,好狠的女人。
但公儀灏面上卻不顯,“原來長公主,這般迫切的想要爲夫搬入東宮,爲夫之幸。”
說罷,他摟着她腰肢的雙臂猛地用力,把她整個人摟到軟榻上,欺身而下,指尖在她的臉龐上輕滑而下,手感該死的好,他竟然有一點舍不得把手離開她的臉龐,湊到她的唇邊,綻放出一抹風華潋滟的笑容,“你特意來送爲夫。爲夫好動。吻一個,做獎勵。”
顧卿雲頭一扭,他薄涼的唇,落在她的側臉上,她黑着臉瞪他,刻意壓低聲音問:“爲什麽父皇派了皇叔去,還有你派你去?”
她總覺得,這其中定有原因。
隻是平亂蠻夷而已,這等小事,淳安王領兵驅趕便是。哪會讓一國丞相随軍前往戰場。
公儀灏的手指,覆在顧卿雲的嘴上,做了一個禁聲的舉行,湊到他耳邊道:“蠻夷族挑起戰亂并不簡單,是受漠北烏蒙國指使。鎮守玉門關的兵勇,打死了蠻夷族人,如今他們以此向我大隋獅子大開口索賠金銀,此次前往戰線,如果順利的話,數月便回。如果失敗的話,将會與蠻夷和烏蒙國開戰。我奉皇上之命,前去與烏蒙國談判。”
聽他這麽一說,顧卿雲才明白過來,看着他說:“烏蒙國是小國,也敢公然與我大隋國爲敵挑起戰争?這不是烏蒙國的作風。”
公儀灏朝窗子外面看了一眼,眉宇間有幾分凝重:“烏蒙國自是不敢。他的背後一定還有人,所以,皇上要我去調查清楚。”
顧卿雲蹙了蹙眉,還是說道:“此行兇險。你要小心。”
意外顧卿雲會擔心自己,公儀灏眼底閃過一絲詫異,嘴角上揚道:“我若不幸遇難。豈不是如了你的願。”
他死,她便也不用和他訂下血契。
她的命運,又會是另一翻天地。
顧卿雲不是沒這麽想過。
但,他不相信什麽所謂的祖咒,真的能夠把她的命,續到公儀灏的身上。
公儀灏這個腹黑的家夥,有時候确實讓她氣的牙癢癢。可她還真沒想過,希望他死在途中不要回來。
“禍害遺千年。”她瞟了他一眼,挑眉說道:“你這樣的禍害,閻王爺都不收。”
公儀灏望着她,清雅一笑,如同綻放的蓮花,颠倒衆生。
“好了。時辰到了。”有點不舍的放開懷中的軟玉溫香,公儀灏看着她說:“莊家的案子非同小可,我不在帝宮沒法保護你,遇到事情去找平西王。”
顧卿雲從軟榻上起身,白了他一眼,說的好像他在就會保護她一樣。
“看不出來,我們的丞相大人,竟這般呱燥。”她拂了拂衣袖,掀開馬車簾,下了馬車,眼看着公儀灏的馬車随着大軍出城。
直到大軍全部出了城門,顧卿雲才和靖嬷嬷出宮門。
然而,還沒有走出宮門,芍藥就急急趕來:“長公主不好了。出事了。”
“什麽事情,大呼小叫,在這宮裏一點規矩也不懂。”見芍藥嚷嚷着來,靖嬷嬷一臉嚴肅的斥責道。芍藥氣喘籲籲的說:“不好了。祈大人受傷昏倒了……”
“祈大人?”
顧卿雲眼角一挑,腦子裏飛快的轉想。這祈大人是誰。
她怎麽不記得,有這麽一位大人?
靖嬷嬷靠近她耳邊,小聲提醒道:“長公主,你忘記了,祺大人,是五公主交換到東宮來的夫君。”
芍藥喘過氣來,連連點道:“五公主說長公主出而反而,來領祈大人回五公主府,誰知,卻發現祈大人昏倒在梅園,五公主大怒,這會兒正在東宮鬧,要長公主給個交代,否則,就鬧到皇上那裏去。”
顧卿雲“哦……”了一聲,這才想起來,五公主府交夫來祈大人。
隻是,那天祈大人被換到東宮後,他就把人給打發到梅園去做園丁了,之後,她也就把這個人給忘記了。
隻是,怎麽會突然昏倒?
還趕在五公主來的時候,是太湊巧?還是,故意爲之?
“那祈大人怎麽樣?可有請禦醫?”顧卿問。
“請了禦醫,說是祈大人是累昏的。”芍藥如實說:“五公主在東宮一通發瀉,砸了不少東西。還把氣出在梅蘭大人的身上。”
顧卿雲眉眼一冽,風風火火的朝東宮趕回。
鬧她東宮可以,砸他東宮的東西也可以。
但敢動她的人。
當她是死的嗎?
踏入東宮的門,顧卿雲就聽到從梅蘭閣的方向,傳來喧嚣的吵鬧聲,一幹奴才跪在地上戰戰兢兢,伴随着嘤嘤的哭泣聲。
“五公主,這裏是東宮。發生任何事情,都會傳到皇上耳裏。傳遍整個皇宮,五公主身爲公主,這般失禮,不怕贻笑大方,有失儀面?”是莊耀宇的聲音,語氣裏的森冷,竟比寒日裏的寒風還要冷。
“梅蘭大人,本宮不是三姐,對你有癡妄,心疼着你這身子,不會拿你怎樣。”顧淩嬌的聲音很跋扈,嚣張,有幾分嘲諷刻薄,“像你這樣的廢人,又是罪臣之子,這輩子都是戴罪之身,隻能依附輪椅而生,别想再站起來。本宮的祈大人不同,他是督察院右禦使明侯之子,你們竟這般待他,他若有個三長兩短,哼,本宮不會放過你們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