司馬睿緩而有力的聲音,悠悠道:“丞相大人,公儀灏。”
顧卿雲心裏“咯噔……”一下,她怎麽就沒有想到公儀灏,他既然能夠讓父皇,把行刑推到開春,身爲丞相的他,一定有辦法,能夠救莊家。
她有些頭疼的拍了拍腦門,公儀灏那個腹黑詭谲的家夥,數日前,才被她打發到三公主的宮裏,面上是不顯,心裏指不定想招報仇。
她去請他幫忙,他會答應嗎?
看到顧卿雲在那裏一會兒拍腦門子,一兒唉聲歎息,臉上的表情,是十八般變化,不知道在愁什麽。
轉而,他又似乎想到了什麽:“雖然賜封聖旨沒有正式曉喻,公儀世家的血契還沒有舉行,但丞相大人已經是你的夫君。你去找他,他一定會幫你。”
顧卿雲暗自歎了口氣,“本宮把我他,賜給了三公主。”
司馬睿一聽,臉色變了變,胸口堵着的那股氣莫名其妙的順暢了。
想到公儀灏,被顧卿雲賜給三公主,他心裏找到了平衡感。至少,不是他一個人,被顧卿雲玩弄。
心情,似乎也愉悅起來。
“王爺,午膳準備好了。可以用膳了。”洛風這會兒前來禀報。
司馬睿“嗯……”了一聲,朝回走。
見顧卿雲沒有跟上,不由蹙眉,停下腳步,回頭看她:“顧卿雲,你發什麽愣呢,跟上。”
回過神來的顧卿雲,順從的跟了上去。
走了幾步,才反映過來,一雙美眸瞪着司馬睿:“本宮是長公主,你現在隻是本宮的侍夫,敢對本宮大喚小叫,直喚名諱,本宮下次,就把你賣到勾欄院去。”
說罷,不在看一眼司馬睿那張黑的像鍋底一樣的臉龐,挺直了腰背,幾個步子超過司馬睿,把司馬睿給甩在身後。
司馬睿黑着一張臉,氣的快要吐血,顧卿雲這個死女人剛才說什麽?
要把他賣到勾欄院?
“顧卿雲,你給本王站住。”這個女人真不是一般的欠收拾。
聽到身後的腳步聲,疾行而來,顧卿雲沒有站住,卻放慢了腳步,透過陽光灑在身上,折射出的影子,看到司馬睿追了上來。
她腳底跟抹了油似的,一溜煙的沒了影,隻留下一句句讓司馬睿,恨不得弄死他的話:“司馬睿,你讓本宮站住,本宮就站住。你特麽當本宮是你啊,白癡。”
“顧、卿、雲。”
一字一句,從司馬睿的牙縫裏擠了出來,吓的一旁的洛風,忍不住抖了抖身子。
他還從來,沒有看到王爺發這麽大的火。
王爺,不是這麽控制不住脾氣的人。
自從那夜之後,顧卿雲像變了一個人似的。
王爺的怒火,也是一點即燃。
顧卿雲回到霁月殿,桌子上擺了一桌子的飯菜。
她也不等司馬睿,坐在桌子前開始吃了起來。
司馬睿黑着臉龐回來時,就見顧卿雲坐在飯桌前,風殘雲卷,才多大一點功夫,桌上的菜,所剩無幾。
司馬睿狠狠的抽了下嘴角,讓洛風吩咐廚房再做一桌菜送到書房。
看到顧卿雲,他連味口都沒了。
看在顧卿雲給他解毒的份上,這次,他忍了。
下次。
“顧卿雲,你最好祈禱,不要有下次。”撂下一句狠話,司馬睿甩袖而去。
顧卿雲嘲他的背影翻了一個白眼,“司馬睿。父皇禁足你在霁月殿,罰你面壁思過。這還沒解禁,你就敢違背父皇的命令,擅自出霁月殿,無視父皇的命令。”
司馬睿瞳孔驟然一縮,眼底是化不開寒意。是誰,跑來威脅他,要他帶他去地牢的?
顧卿雲這個該死的女人,過河拆橋,陰他。
顧卿雲接受到他冰冷憤怒的眼神,不以爲意的挑了挑肩膀,吃飽喝足,擦了擦嘴,走到司馬睿的面前,揚着下巴,睥睨着他,“方才确實是本宮讓你帶本宮去地牢。但身爲平西王,手握兵權的大将軍,竟然這般輕易的抛卻主子下達的命令,足以可見……”
她說這到裏,适時的頓了頓聲。司馬睿蹙眉,陰沉的凝着她,她臉上那抹狂傲,讓他覺得特意的刺眼,真想粉碎她淩傲。
咬牙道:“足以可見什麽?”
顧卿雲踮起腳尖,湊到他耳畔,神秘一笑:“智障。”
司馬睿眼底驟起狂風暴雨,負在後背,緊握成拳的手,終于忍不住去撈顧卿雲,“該死的女人,本王不教訓你,你要上天了。”
顧卿雲身形陡然左側,肩頭下壓,躲過司馬睿伸來的大掌,腳下詭谲的步伐,已經瞬間移到霁月殿外,手指氣的吐血的司馬睿,挑眉道:“你若再踏出霁月殿一步。本宮便把你擅離霁月殿的事情,告訴父皇。”
說罷,哼着不着調的小曲,邁着灑然的步子,心情大好的闊步離開。
司馬睿眉頭蹙着,能夾死一隻蒼蠅,望着顧卿雲的背影,隻覺得牙根癢癢……
回到宮裏,顧卿雲就派靖嬷嬷去了三公主的宮裏,傳公儀灏來問話。
得知,公儀灏被隋帝傳去了,在禦書房商議前線戰事。
顧卿雲有些疑惑,古來征戰春守秋獵,最忌九寒天作戰。
因爲酷寒之天,風雪彌漫,還會遇到雪山崩塌,不利作戰。
大軍馬匹禦寒,沒有戰死,也會被凍死。
所以,行軍打仗,都是大軍一年之際中休養生息,養精蓄銳的一段時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