見莊耀宇望着自己的紅唇,滾動喉嚨,顧卿雲的眼底閃過一絲戲谑,伸出一隻藕臂從他的後勁穿過,“看來,這個換藥方式,對你來說挺有用的。”
戲谑的語氣,讓白耀宇蓦然回神,垂頭一看,臉上有幾分難堪。
顧卿雲在戲弄他時,竟已經給胸膛的傷口上好了藥,他居然沉浸在她的吻中,一點也沒有感覺到痛。
“長公主這是在嘲笑我。”莊耀宇臉色難看,聲音冷卻下來。
顧卿雲把他扶坐起來,抽掉滲血的繃帶丢在一旁,取來幹淨的紗布,重新給胸膛的傷勢包紮起來。
看到他臉色難看,語氣冷漠,挑了挑秀眉,道:“怎麽,你現在,不奴才奴才的自稱了?”
一句話,莊耀宇泛紅的俊臉,刷的一下慘白無血,冷冷的看着顧卿雲,“多謝長公主施恩。奴才銘感五内。”
最後一句話,他幾乎是咬牙切齒的從牙縫裏擠出來。
如果,她救他隻是爲了嘲笑他,羞辱他。
她做到了。
眼見他起身要走,顧卿雲放開他說:“除了我,沒有人能夠救你莊家,替你莊家洗脫冤情。”
身子猛地一顫,莊耀宇起離的身子定格住。
顧卿雲走到洗手盆前淨手,不在看一眼莊耀宇。
而此時,靖嬷嬷進了内殿,禀報道:“長公主,進宮的馬車,已經準備好,在府前等着。”
昨兒顧卿雲夜闖刑部大牢,救莊耀宇的事情,一大早上就傳的滿城皆智。大街小巷流傳着各種版本。
一說:顧卿雲移情别戀上琴仙莊耀宇,爲得美人,夜闖牢房私會新寵。
二說:顧卿雲因得不到平西王,悲傷欲絕,見到男人就撲,發了瘋闖入了刑部大牢,見莊耀宇絕代風華,起了色心打傷牢頭,把莊耀宇劫出大牢,帶回寝殿逼迫承歡。
如今滿城風雨,離不開一個顧卿雲,離不開一個莊耀宇。
負責刑部大人,把此事上報大理寺少卿,而大理寺少卿鍾國愧在早朝大殿上,奏請隋帝,嚴懲顧卿雲觸犯大隋律法刑部劫獄,收監罪臣之子莊耀宇。
滿朝文武,卻沒有一個人,站出來爲顧卿雲說話,皆是紛紛指責顧卿雲身爲長公主,卻不顧身份,爲皇家蒙羞。
隋帝不怒自威的坐在龍椅上,看着滿朝文武,對自己的女兒批評指責,臉色越來越沉,自眉宇間釋放了來的天家威嚴。當即大怒,立傳顧卿雲進宮。
顧卿雲不放心,莊耀宇腿上的傷勢,所以,才親自替他上藥。
然後,坐在鏡子前,一邊聽靖嬷嬷講宮裏的情況,一邊讓芍藥替她畫妝。
當妝畫完,顧卿雲看着鏡子裏的自己,差點沒吐出來,“芍藥,你給本宮畫的什麽鬼?”
她的臉上濃妝豔沫,眉毛畫濃黑粗長,臉頰畫的像猴子屁股,嘴上紅的跟喝了血似的,簡直像個小醜,不忍直視。
芍藥眨着眼睛,望着顧卿雲,一臉無辜道:“公主以前,都是這麽讓奴婢給您畫的?還說,這樣最美,最能吸引王爺的注意力。”
顧卿雲額頭滑過幾條黑線,這副模樣的她,确實挺引人注目,是醜的引人注目。
顧卿雲忽然想到那天晚出現的面具男人。
看來,這副身體的主人,果然不簡單。
她故意把自己畫的像個跳梁小醜,僞裝自己的真實容貌,裝傻扮愣嫁給司馬睿,應該不是因爲癡愛司馬睿,那她的目地到底是什麽?
“時間來不及了。”就在這個時候,靖嬷嬷拿來一件大紅色的裙襖穿在顧卿雲的身上,又取來一件紅色的鬥篷,披在她的身上,嘴裏不忘說道:“外面的雪雖是停了,可風大,公主這身子自小就虛弱,吹不得冷風。”
一身刺眼的大紅色,再配上顧卿雲這一臉的妝容。那是一種什麽視覺沖擊?
顧卿雲無語,默默的再度朝天翻了個白眼。
餘光一瞥,瞄到躺在床上望着她的莊耀宇。她咧嘴沖他一笑,一口白森森的牙。
莊耀宇一愣,随即眉心深鎖,眼神深沉擔憂的望着她道:“此事因奴才而起。奴才同長公主一起進宮面聖。”
“不必了。”顧卿雲擡手,打斷她的話,朝殿外走去:“如果,連這點小事,本宮都處理不好。父皇何需把你賜給本宮。”
莊耀宇看着她挺直腰闆朝外去,眼底不由閃過一絲懷疑,她一個人能應付得了,朝中那一幫老狐狸嗎?
那些人哪一個,不希望她死?
顧卿雲走到殿門前,腳步蓦地停了下來,回頭看向莊耀宇,唇角一勾,“莊耀宇,記住,你是本宮的夫。”
你是本宮的夫。
一句話,烙在莊耀宇的心頭,像是投石入水,在他心裏激起一層層波瀾,久久不能平息。
她說,他是他的夫。
是夫,而不是侍夫不是奴才。
顧卿雲把芍藥留下來照顧莊耀宇,戴着靖嬷嬷一個人乘上馬車朝皇宮趕去。
“大理寺少卿鍾國愧的大公子是二公主的第五夫。往日裏他們抓不到公主的把柄,奈何不得公主。眼看儲君選舉大會快要到了,二公主的人蠢蠢欲動了,公主今兒進宮,那鍾國愧是二公主的人定會爲難公主。公主可有想到應對之策。”一上馬車,靖嬷嬷就壓低聲音道:“還有淳安王爺和丞相大人兩方勢力,權傾朝野,争鬥不休。莊大人私吞赈災國銀就是遭淳安王陷害,苦于找不到他陷害莊大人的證據,本來是今年秋後問斬,是丞相大人從中擀旋才把刑期延到明年開春。皇上如今把莊大公子賜給長公主爲侍夫,就是想讓長公主保住莊公子的命,爲莊家拖延時間,搜尋淳安王中飽私囊誣陷忠良的證據,爲莊大人洗脫冤情。公主等會兒千萬不能讓二公主的人和淳安王的人拿捏。撕破臉皮也要保住莊大公子。一但莊大人洗脫罪名官複原職,莊家的勢力一定會支持長公主,成爲長公主選舉儲君的後盾之一。”
聽到靖嬷嬷這話。顧卿雲的眼底,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異色。原主本身裝瘋賣傻,故意掩飾自己,靖嬷嬷是知曉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