崔絮淡淡一笑,扭頭朝身邊的護衛道,“把經過說給相爺聽。”
下面的護衛,便将事情的經過說出來,并且把幾名宮内的小婢給找來作證。
原來雲绮晴被叫去照顧雲榮萱,這件事情不僅這幾個小婢看得清楚,就連坐在他們對面的官吏家眷也看得清清楚楚。
後來雲绮晴便死在當場,頸間的藍寶石不見蹤迹。這件事情與雲榮萱有着莫大的關系,所以這個嫌犯是絕不能放的。
“隻是去叫雲绮晴去看一下,便說話萱兒是兇手,若是老夫也找了雲绮晴,是不是證明老夫有嫌疑殺自己的女兒啊!”雲修庸氣得不輕快,天下還有這樣斷案的!
崔絮安撫地說道,“相爺,下官并非此意思,所以還需要請雲榮萱把事情說個清清楚楚,到時候再多加查證。現在,來人把她弄醒!”
這一次雲榮萱喝了不少的酒,因爲不是在自己的府内,也沒人侍候她。在一聲令下後,一盆冷水兜頭便沖她臉上潑來。
幾乎很快,她醒過來,神志還處在朦胧的狀态之中。
楚曜遠遠坐在楠木椅中,不時垂眸看一眼身畔椅子上的美麗少女。她神色淡淡的,突然間相爺有兩個女兒卷入,不見她有半分動容。
九王爺猛然伸出大掌,捏住她的小手,似是安慰般地捏了捏。
雲錦繡用另一隻手拍拍他的大掌,微笑着道,“不必這樣,我一點事都沒有。”
“不是。”楚曜搖頭否決,俊美的容顔閃動着柔柔的光澤,“是慶幸,慶幸這件事情沒有發生在你身上。但卻是雲相爺所出。即是幸又是不幸。”
雲錦繡聞言,感動之餘不禁爲眼前這個男人對自己的周到考慮而動容。
他真的很了解,此生能得他,她感到很滿足。
正在同時,雲錦繡便看到雲榮萱已經被查問。一遍又一遍地問。但是雲榮萱卻是前後答話不一。時而糊塗時而清醒。
她不耐煩地抱着自己頭,嚷着頭痛。
當她聽說雲绮晴死了後,狠狠吃了一驚,繼而卻笑了,“她死,關我什麽事?我會殺她麽,笑話!”
雲榮萱的樣子,可是一點都不像是不想殺人的。
再者雲绮晴的死也很簡單,是溺水而亡。但奇怪的是,宮婢發現的屍體卻是在小徑上。
除非是人被淹得不行,從湖上爬出來,然後跑到小路上求救。
但這種可能性根本是滑稽之談。
現如今惟一的猜測,便是人被推到湖内去,之後被人拖上來,扔到小路上,然後故意被人發現。但從這個角度來講,雲榮萱的作案可能性就小得多,因爲沒有會故意把屍體帶出來,繼而讓官府查到自己的頭上。
當然也不排除故意爲之,反其道而行。
屍體身上的傷痕很明顯,除了女子的抓傷之外,便是那藍寶石失去蹤迹。而那些抓傷,則是本人根本完成不了的。說明是别的女子所爲。
而關于另一具屍體蘇幻珊的,則是更簡單。她像是直接投湖自盡。侍衛是在那湖内查看到,上面飄浮着一縷紅色的衣袍,這才去打撈。最終找到屍體。
如果沒有雲绮晴這具屍體的話,那麽蘇幻珊的屍體,自然能夠做出自殺的結論。但現在還持這種斷定,則顯得很可笑,皇上那裏也無法交待。
除非把案情查個透透徹徹,否則這事情便不算完。
崔絮看到此處,便不再多問,轉而讓人直接把雲榮萱帶走。
“爹爹救我,我沒有殺人啊!”雲榮萱放聲尖叫。
寒氏終于從後面擠進來,扶着雲老夫人來到殿内,大聲疾呼,“大人,我女兒真的沒殺人啊。雖然萱兒與晴兒之前有過吵嘴,但是女孩子家家的吵嚷卻是家常的事情,怎麽可能會發展到殺人呢,大人您真的是嚴重了啊。老爺,老爺您快點說句話呀!”
雲老夫人一砸拐杖,回道,“老身可證明一點,人不是萱兒殺的!”
崔絮素來知道雲老夫的階位乃是一品夫人,少不得行禮,請示道,“老夫人如此說,可有證據?”
“老身便是證據!”雲老夫人指着雲绮晴身上的抓傷說道,“來的時候晴兒與萱兒鬧了些别扭,之後晴兒被萱兒抓傷了。但是如果萱兒真的要殺晴兒,便不可能在這個時候這個地點殺人。更不可能讓那藍寶石消失。”
“是啊是啊!”雲榮萱癱軟如泥,最後隻能連聲附喝,“如果我想殺她,早殺她了。我等到現在,讓你們來查啊。還有,你看我現在都站不起來,我去推雲绮晴,我自己都先掉湖裏了!”
“不過,什麽湖,哪裏有湖?”雲榮萱抓抓頭發,她連現在所處的位置,都不知道是在哪裏。
從遠處的荷花池經過一連串的小溪流,再往前殿處則是在附近有一個大的湖泊,一路穿堂過廊的,水流到别處,但是水很清澈,經過時發出嘩啦啦的聲音,顯得非常清爽。
但是雲榮萱所說若不假的話,她醉得可真夠厲害!
雲修庸在旁邊聽着,隻是感到無比丢人!
但是他并不打算自己承受這種丢人現眼的事情,自己女兒變成現在這副樣子,究竟是誰造成的:七皇子!
“七殿下,小女如今背負殺人之罪,這一切都是因爲殿下始亂終棄造成!”雲修庸說罷後,連忙又補了句,“雖然皇上不喜萱兒,但是你若真與萱兒有情,又何緻于害她如此?你現在不說話,是不是覺得萱兒入了大獄坐了牢,才是最如你意願的?”
這下子楚逸騰立即被推上了風口浪尖。
雖然雲榮萱這個人不怎麽樣,但是當她的一切不堪全部都是因爲一個男人時。那麽這個男人就成了焦點。
顯然雲修庸要說的還沒完,他朝後面雲錦繡的方向一指,直接開口斥責,大廳廣衆之下數落楚逸騰的“罪狀”,“老臣的四女雲錦繡,曾經也是七殿下您的未婚之妻,但是七殿下您做了什麽,嫌棄她是傻子,不顧一切地把她抛棄,急于要将老臣的二女兒拿來補救。可是最後萱兒又得到了什麽,還不是被你抛棄的下場?老身就這個命了,所生的女兒盡是給你做抛棄之用。七殿下是金貴之身,而老臣便是随您玩弄的用物罷了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