孰料外面卻響起一道女子的尖叫聲。
立時便看到從丞相府内奔出來一個丫鬟。這丫鬟卻是另一副模樣。在看到雲榮萱的屍體之後,她呆了一下,疑惑道,“二小姐嗎?不太對吧,小姐不在這裏呀!”
如今丞相府裏面出來了四個重要的人物,可是每一個人物卻是各有獨一份的态度。
唐正緩緩地雙手抱胸,冷冷地掃看面前這四人,嘴角掠過抹玩味的笑。
他唐大人實在公務繁忙,這帝都之内貴氣貴族皇子太子的,可不隻雲修庸一家。他實在沒時間跟雲丞相府在這裏亂耗。
直接,唐正開門見山,當着面前相府中人以及四下的百姓大聲問,“雲相府的諸位,本大人想知道,你們誰能做得了主?出來一個說話的,否則沒事的話,本大人把屍體撂這,可就走也!”
唐正話才說完,跑出來的丫鬟便沖上前來跪在地上,一手撫胸,一臉真誠道,“唐大人,奴婢是二小姐的貼身丫鬟倚翠。奴婢這正要入藥房裏面抓藥。近來我家二小姐很是頭痛,許久未出閣門。可是很奇怪耶……剛剛二小姐還完好無損地在閨閣内躺着,怎麽突然就在府門口看到二小姐的屍體呢?唐大人,您說這是不是太奇怪了點?”
這個丫鬟的話簡直平地起天雷!天雷滾滾!
唐正倒吸口氣,連忙朝場内另外的幾人看去。
但見雲老夫人露出疑惑之色;雲鋒霖更是滿面吃驚;而寒氏則是滿眼淚水,搖着頭喃喃,“怎麽可能,怎麽可能。”
唐正也覺得不可能。
立即就讓仵作确認屍體,這仵作也非常麻利,确認屍體的确是位及笄少女,并且已經沒了貞潔之身,但還未生養過。死因是被一刀刺心斃命,而至于容貌,仵作隻能證明并非易容。現在這張臉,便是少女的容貌。
這樣的話等于是宣判了雲榮萱的死刑。因爲這張臉明明是雲榮萱的。
“錦繡,你認爲怎麽樣?那丫鬟所說不會是真的吧?”冉佑從窗口處收回視線,看向雲錦繡。
雲錦繡正在喝茶,漫不經心地不時朝門口投去一瞥,似乎是有點心急那小二怎還不回來。
冉估拿手捅捅她,讓她趕快回答。
這時隻見樓梯口處,布衣一閃。但看到那瘦小的小二跳上來,滿臉的歡喜,“好勒,都辦成了太傅大人,還有這位雲醫 官!”
小二高興極了,今日他可是遇見大人物了!
雲錦繡颔首,再次在桌上這與道:現在,好戲開場。
冉佑摸不着頭腦,可也不好再繼續問。隻好讓小二退下,再次扭頭朝着相府門外看去。
這時候那倚翠已經朝着府門口指去,對唐正道,“唐大人,我家小姐真在閨閣裏面呢。如果大人不相信,還請随我入内去看。”
“這些日子,我與小姐呆在一起。隻是我家小姐實在病得賴怠于榻上,所以才一直沒有露面。因爲七皇子之事……嗯,她并想與外面的人相見,所以——”
倚翠的解釋再正常不過。可是雲鋒霖與寒氏的臉上都恰到好處地露出吃驚與不相信之色。至于雲老夫人,在經過最初的驚訝之後,此刻已經老神在在。不論這丫鬟說什麽,她都保持着一種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。
唐正聽到這話,反而覺得自己有必要帶人進去看一趟。
因爲如果裏面果真有雲二小姐的話,那麽地上的這一個必是假的。但也是一條命案,他要好生查個清楚。
“好,走吧!”
爲了查案也顧及不得女兒家閨房的男女之别。何競雲榮萱被七皇子退親,又有那麽多醜事流傳出來,原則上也就沒有那麽多計較。
唐正點頭,朝身後的仵作和侍衛一颔首,擡步朝相府而入。
可是他走了不過兩步,這前腳還沒邁進相府的門坎呢!
突地便看到自相府之内,迎面猶中飓風般奔撲過來一道疾驟的身影,并伴随着驚聲尖叫!
唐正一見這勢頭不對,顧不得去拿人,首先便朝側閃過身去,讓這尖叫聲以及其主人與自己擦身而過。
但是本以爲事情就此結束,可是随之瞬間傳來一陣‘嗡嗡嗡’的響聲。
等唐正擡臉看清楚時,頓時被吓得汗毛倒豎!
平日裏最神勇的唐大人,此刻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,可他卻在這一瞬間本能地把自己腦袋抱住,并狠狠閉上了眼。
感到那嗡嗡嗡的聲音自身邊擦過,但卻沒有半點被蟄的疼痛之感。
唐正張開眼睛,連忙露出腦袋,朝着聲音處看去——
但見着那些比成年男子拇指還要大的馬蜂正成群結隊地,沖着一個穿着中衣的女子狂卷而去。那女子卻是越跑尖叫聲越弱,顯然是沒多少力氣。
而四下的人,卻沒一個被馬蜂所傷。
唐正見馬蜂不攻擊自己,當即松了口氣,膽子也大起來,對着那些馬蜂和那個驚聲尖叫穿着中衣的女子道,“你們丞相府何時養了這麽多蜂,是爲了産蜜麽?”
雲老夫人來不及說什麽,雲鋒霖仿佛擁有一雙火眼金睛,對着那中衣女子叫道,“看,那不是萱兒麽!”
這時寒氏也心有靈犀一點,也跟着叫道,“啊,那正是我的萱兒啊。”
唐正看着他們,問道,“本官怎麽沒看出來?”
這兩個人識人的本領也太高超了吧,隻看中衣看背影就能看出來?
“雲老夫人您說呢?”唐正問道。
而那中衣女子卻是被馬蜂給追得在場内直跑直跳。
四下的百姓也吓得要死,可是卻發覺那蜂子獨獨隻蟄中衣女子,對他們根本不造成傷害。于是便更樂于看這熱鬧。
窗内的雲錦繡露笑,瞧着被蟄得渾身是疱,慘叫連連的中衣女子。
冉佑沒看到她的笑,此刻冉太傅正拄着下巴,津津有味地看着女子被一團蜂子追殺。她逃到人群中,那蜂子便追到人群。她逃到牆角,那蜂子便也跟着追過去。一會蟄她腦袋,一會蟄她身體。
可這蜂子卻并不蟄其他的任何一個無辜的路人。
冉佑從來沒有見過這等奇景,忍不住連連笑出聲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