之前雲錦繡的馬車經過府門口被刺殺未成時,雲鋒霖便将這府門的家丁一個個都斥責一頓,主要是牽怒。
可家丁們卻個個摸不着頭腦。但被大公子以各種名目教訓一頓後,家丁們倒是比從前還要盡職,尤其是對于大公子和二小姐那邊的事情。那是無不聽從。
現在二小姐的醜事發生,這些守門的家丁卻是第一個跑出來阻止府内的流言彌散。
現在有人跑上門提親,他們倒是精明了。沒有半點含糊,也不去請示主人,直接矢口否決。可惜他們卻遇上了勁敵。
這穿着大紅喜袍的男子将一方手帕遞上前去,聲音低沉而邪佞,“這是雲榮萱之物,若是你們還敢不放行的話,本公子可一點不介意血屠了你的全家呢。”
說着這話時,這“新郎”卻是話語不斷,很快就把這家丁的居址,家裏有些什麽人,以及何時出生的新子。俱說得清清楚楚。
丞相府自有整個朝廷守護,可是這個小小的家丁其家人……卻沒有人守護。
眼前的這新郎,很顯然有功夫,是江湖上之人。家丁不怕他,可家裏的人卻怕。
猶豫了下那家丁隻好接下帕子,垂頭耷腦回道,“如此,小人便去回報老爺,不知公子您可否通融片刻?”
見這家丁軟了,新郎很高興,把帕子往袖内一收,揚起厲劍般的眉看過去,“去吧。”
“可是公子要把帕子給小人……”
家丁的話還沒說完,就見這新郎‘唰’地聲,把一個粉色的鴛鴦戲水肚兜給抽出來,扔到他臉上,聲音朗朗乾坤,“帕子不給,你家二小姐的貼身肚兜給你,拿去吧!”
那家丁哆嗦了下,哪裏敢接。匆匆扔了句,便飛快往府内奔去。
新郎冷笑一記,伸腳踩上那繡着鴛鴦的肚兜,鄙夷拉下唇角,“倒是一個好肚兜,可惜卻是個肮髒的女子,憑白污了本公子幹淨身子,惡心。”
雲修庸的院子,寒氏得以進門,跪在雲修庸面前說了一些大局爲重的話。才将雲修庸給說動,這便讓院外跪着的雲榮萱進得院來。
雲榮萱都還沒進屋門呢,家丁便沖了進來,氣喘籲籲,面無人色,“老爺不好了!”
雲修庸最近很厭惡“不好了”這三字。
看到那家丁,立即便站起身來,沖左右道,“行事莽撞,來呀,給我打十闆子!”
家丁哪想到自己會落到這步田地。頓時大呼冤枉,并把府門外迎親的隊伍都俱說出來,“老爺,那人大言不慚,說如果二小姐不答應這親事,便殺光了丞相府一家。他還有二小姐的繡帕和肚兜……小人這是關心相府啊。求老爺您定奪!”
聽得這話雲修庸差點氣岔了氣。
可笑地看着下面的家丁,他深吸口氣,氣得臉都白了,“你再說一遍。”
雲榮萱聽到這話後,眼珠狂轉,恨不得把家丁的嘴堵上。可是她又知道,那天夜裏在青樓裏面對她行不詭的男子,自行送上門來了!
太好了。
雲榮萱心下暗喜,這個人是找死了。
“爹,先答應他婚事,然後引入府,殺掉……”
雲榮萱幹脆對雲修庸說道。但是她話還沒說完,雲修庸一巴掌甩過去,啪地聲,直接将她打懵。
“老爺,您怎麽——”
寒氏連忙上前來攔,可是雲修庸打完人之後,便負手朝屋外而去。一邊朝外走着,語調卻是疾而厲地道,“這個賤人究竟是誰生的?!”
聞言,寒氏一抖,無望地看着雲修庸的背影。剛才,老爺是在罵萱兒嗎。他竟罵萱兒,他竟這樣罵萱兒。
雲榮萱捂着臉,覺得心涼涼的。爹爹打她了。爹爹還罵她了。
從來她都沒有被罵過打過。爲什麽會這樣。
與雲榮萱的想法完全不同。雲修庸卻是出了府門,甚至是打算将那‘新郎’迎進來。可令他吃驚的是,那本來空空蕩蕩的相府門外,卻有着無數百姓來圍觀。
深深知道這個新郎倌必定是因爲怕死,所以才會找這麽多人前來‘作證。’
雲修庸則是直接沒露面,讓手下把人請進府去。
如此夜晚,相府門外卻是議論紛紛,一浪高過一浪。
雲修庸心情差到極點。
雲錦繡卻很高興。
聽得下面的丫頭一遍又一遍,随時“播報”現場實況。
讓嬷嬷煎了湯,雲錦繡打算熬夜看系統内的醫籍,順便看看“時況轉播”。
“小姐,您覺得這次二小姐會……”旁邊的丫頭對府内的情況很關切,一時有點摸不清楚,新郎都找上門了,老爺會不會讓二小姐嫁呢?
如果這種情況下嫁的話,剛發生了二小姐青樓門口之事,豈非對二小姐的名聲更污,對相府也沒有好的。
何況老爺也很寵二小姐啊。
之前做的那麽過份,都不見半點衰弱的。
“胥睿會死。”雲錦繡在宣紙上寫下四個字,便丢了筆繼續做自己的研究。
旁邊的丫鬟看了,一頭霧水“胥睿是誰?”
在雲相府的會客廳内,府内侍衛嚴陣以街,新郎帶着自己的迎新隊伍便到了正廳之内,見了嶽父雲修庸,便朝着旁邊的嶽母寒氏行了禮。
雲榮萱就偷偷躲在柱子後面,打量這個‘新郎’。
那一晚,她不知是中了什麽邪,竟對發生的事情沒有很全面的記憶。更忘記了敢對她無禮的男子容貌。
不過看這新郎的樣子,身形修長,面貌堂堂,倒是一表人材。雖然長得比楚逸騰差了點,身上也帶着一團的江湖之氣!
他與自己簡直不是一路人。
雲榮萱悄看了一陣,最後一抿唇,退出了柱子去找雲鋒霖。
“閣下可有名姓?”雲修庸打量完面前的新郎後,便開口問道。
“在下胥睿。”
雲修庸點頭,繼續問他家在何方,家中可有父母。顯然雲相爺已經是嫁女的意思。
胥睿一一回來。
雲榮萱飛快地到了雲鋒霖的院子,卻發覺他并不在。她急得一跺腳,轉而又出了院。恰好在門口與剛回來的雲鋒霖撞到一塊,“哥哥,我有事要求你!”
“我已知道,你想殺了他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