雲錦繡撩起眼皮,朝那看去一眼。心下也明白,天炎國在大宇國的據點都被毀了,想來端木敏極有可能遭到天爲國皇上的責備,是以才會形容憔悴。
不過她來這裏,可不是來看公主臉色的。她另有要務。
“錦繡啊,聽說九王爺失蹤了,不知現在可找回來了?”兩人相顧太久無語,端木敏隻好陪着笑率先開了話頭。
“這個我也并不清楚。想必皇上那裏是心知肚明的。”雲錦繡放下茶杯淡淡回道。
端木敏點點頭,便也不再說什麽。在這帝都,她的消息也十分靈通。算起來她有點感激面前的少女,因爲七皇子府一事,已經傳遍了這帝都。端木敏出了口惡氣。
以往她對楚逸騰是有一些好感的,雖然也建立在利用之上。但是對方居然搗毀了她天炎國的據點,端木敏焉能容忍。如今七皇子在府内養病,端木敏卻希望他能盡快死掉才好。
但身爲公主,端木敏也明白一個道理,便是就算沒有七皇子,也會有八皇子等人去做。況且這件事情是因她而起,誰讓她想除了面前這個雲錦繡呢。
雖然一心想除掉雲錦繡,可對方依然完好無損地坐在她的面前。
“公主的茶水真是香啊,不知可否再來一杯?”雲錦繡說着朝對面的女子看去。
端木敏從思緒之中回過神來,笑着點頭,讓人重新奉茶。一邊喝一邊說道,“錦繡,你真是太會說話了。這茶根本是你們大宇國的香銘,也并非是我天炎國的,看你這麽愛喝,改日本宮使人送一些去你府上。”
“哪裏的茶?”雲錦繡問,不動聲色地斂下了眸。
“嗯?”
端木敏亦是怔忡了下,剛才她所說的不過是客氣話。但哪裏想到雲錦繡居然會深問下去。這一問,她還真是說不出來,于是沖身邊的宮婢揮揮手,讓她來說。
于是那宮婢走上前來,将始末道出。
雲錦繡聽了挑高了眉頭,清澈如水的眸子漾起一縷縷的紋路,迷離而醉美,“哦,原來是來自花香茶樓的香銘!”
她颔首,垂眸再次品了品茶,又說道,“難怪會感到這麽熟悉啊!”
旁邊的宮婢聽到雲錦繡這話,隻覺得這位雲醫官是來拿捏公主的吧,不過是一壺茶,她在這裏品來品去的,還裝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。真不知道她背後有什麽目的!
全是天炎國公主端木敏卻是久居宮中,那天炎國内宮中的事情,卻是比這大宇國要嚴酷得多。
她一聽雲錦繡這話,便覺得其中另有深意。
于是便遣了四下侍候着的婢子,殿下隻剩下她與雲錦繡兩個人,“錦繡,你似乎是有話要說,現在不妨直說。”
雲錦繡淡淡而笑,朝着端木敏看去,贊道,“公主果真冰雪聰明,錦繡想說什麽您都猜到了。”
“呵呵,還是莫要拿我取笑了。我已經是你的手下敗将。”比起雲錦繡的客氣,此刻的端木敏卻是顯得很是老實。之前與雲錦繡的交手,她已經敗得徹底。并且經過天炎國據點被毀,以爲天炎國皇帝的來信上說,端木敏已經将劃在自己對立面的雲錦繡,開始劃歸到了自己的身邊。
任是誰都能看出,這一時刻雲錦繡的炙手可熱。面對這樣的人,若是與她作對的話,那才是不明智的。
端木敏知道,這個世上沒有永遠的敵人,也不會有永遠的朋友。而現在,雲錦繡是她的朋友。
所以,她在雲錦繡面前不準備再去耍滑頭,而是老實以待,以搏得對方的信任。何況今日雲錦繡前來,端木敏已經看出了不同尋常。她準備聽聽看對方說些怎樣的肺腑之言。
可是雲錦繡卻并不說什麽,而是執杯站了起來,朝着這大殿内一掃,轉而将目光落在殿外。
端木敏有點心急,直說道,“你不必擔心,我已經将所有人都遣下去了,絕對不會再騙你的。”
雲錦繡笑了,“公主多慮了,我不是在說這個。而是她——”
端木敏就看到雲錦繡透過開着的大殿門,朝着外面那一個經過的婢子指去。她莫名了下,但還是回道,“在這玉甯院,我卻是要時常參加你們大宇國的宴會。有一些禮俗方面的事情,卻還是不太懂。下面的人亦是如此。于是便找了一些你們這裏的仆人來侍候着,借機曉得些事情,免得出了差錯。怎麽,這個有問題嗎?
在來到大宇國之前,端木敏便将這個國家的人文地志都看了個通透。現如今之所以如此做,也不過是客套話罷了。其實她不過是想掩人耳目,使得玉甯院有些大宇國的奴仆,讓外人瞧着順眼一些,也使她好在暗中做一些别人所不知道的事情。
這一層面雲錦繡自然也是猜到的。不過她卻搖頭道,“其實就算是奴仆,隻要某些人願意的話,也是能夠安插進自己人來的,公主可懂?”
“你的意思是?”
端木敏吃了一驚,但她搖頭,“不對,這些奴仆是我精心挑選的,不可能是别人的人。”
如果說是七皇子的人安插進來,端木敏可是不信。她是嚴防杜絕此類事情發生,光這些奴仆她都換了好幾批了,沒有什麽人是能夠長久地留在這裏的。
“公主的飲食?”雲錦繡問。
端木敏則是給她一個放心的眼神。
雲錦繡明白了,看來這位公主對自己的行爲都十分地有自信!
于是她笑了笑,并沒有多說。轉而便看到門外有了重新奉了茶水進來。
接着便又端進了糕點來,随後雲錦繡便打開醫箱,按慣例先給公主做個檢查。之後便用銀針爲公主刺紮穴位等,用以舒筋活血等。
兩旁的宮婢侍候着,公主喜歡一邊吃東西,一邊與人聊天。那旁邊擺着的甜點,盡是公主所喜愛的。
糕點是松散的棗泥糖花糕,瞧着很是美味可口。
而公主每吃一口時,就會有更多的糕屑落下來。那些碎屑柔柔軟軟的沾在公主華貴的錦袍上,有的便一路向下,落到了旁邊雲錦繡的醫箱裏面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