這一刻雲錦繡心頭涼涼地,止不住地便笑了。可是爲什麽感到心裏那麽苦。
母親死了,可卻還是被父親三番兩次地拿來要脅。而反觀她的舅父與舅母,那才是真正的親人間的情誼。
“小繡兒,快點求求你父親呀!”黃元侯皺眉,眼看着雲修庸并不以爲意,甚至還雇傭了人來動土,他急了,上前去阻止,可是卻被人給推到了一邊。摔到地上之後,沖着雲錦繡大吼。
如今的黃元侯府早已經沒落,在上上一代時侯的黃元侯是鼎盛之時,而到了這一代由舅父承了爵之後,便到了末流。不但甚少被朝堂的人提起,那頭頂上的桂冠也搖搖欲墜。與偌大繁盛的雲相府相比,黃元侯縱然是有着爵位在身,也極不起眼。
雲錦繡定定地站在原地,看着舅母去扶舅父。而雲修庸正在冷诮地看着自己,等着自己的回複。轉眸看向雲榮萱,她臉上的得意之色更顯。
現在雲錦繡明白了,爲什麽雲修庸願意前來參加母親的忌日;爲什麽雲榮萱也吵着來參加。他們根本不是來參加的,他們隻是跑來讓自己妥協,讓自己順從他們條件的。
那條件便是:讓雲榮萱成爲七皇子正妃、扭轉皇帝意志!
“小繡兒!小繡兒啊!”黃元侯大叫,抱住了那動土的小厮。
舅父的長子則是沖上前去棒打小厮,不讓他動土。舅父的長女瑟瑟縮于一邊,不停地流着眼淚,對于現在所發生的這一切,如此無措。
罷了。
雲錦繡深吸口氣,她本以爲這種事情根本無礙。什麽風水,她才不信那些東西。路是由人走出來的。莫非有了好的風水之後,真的能夠飛黃騰達麽?如果不努力,照樣是廢物。
本以爲母親的遺骨,别人都不要。她大可以要,她雲錦繡還不在乎了。可是她不在乎,但她的親人在乎。舅父在乎,舅母在乎。就連舅父的長子長女也在乎。
雲錦繡:“……”
眼圈微微濕濡,直到這個時候她才知道,她活在這個世上,并不能夠活在自己的世界裏。她要活在别人的眼中。就像眼下,她不能夠搖頭,不能夠。
“好吧。”
半晌,雲錦繡點頭,雲修庸露出一抹隐藏着的得意之笑。
雲錦繡并不願意答應幫雲榮萱,但是現在她終于答應了。她如今正盛寵于皇上,尤其是治好了七皇子之後。
雲修庸身爲丞相,也不一定能夠說得。但是由雲錦繡這隻小蝦米來說,卻會起得非常不錯的作用。
父女對視一眼,雲榮萱眼中含着光彩,而雲修庸則是暗暗點頭,對二女兒露出幾分鼓勵之色。那意思是讓她好好做,待成爲七皇子妃之後,便一切不同以往了!
回去的路上,誰都沒有說話。
老夫人垂着頭,臉上也沒了笑容。她覺得對不起小繡兒。今日這件事情好像是她提前策劃好似地。她沒臉面對小繡兒。
雲錦繡坐在馬車内,卻是陷入了自己的思緒。換位思考,如果她站在雲修庸的位置上,也會喜歡雲榮萱,而不是雲錦繡這個四女兒。
首先雲錦繡一直是癡傻的,爲雲修庸丢了不少的人。雖然近幾年突然不傻,但是這麽多年以爲雲修庸都是疼愛着雲榮萱而成長的。人的習慣一時是很難改變的。
再者七皇子。皇上樂意看到相府的女兒配七皇子,但是卻不能容忍其配九王爺。這是兩種絕不同的性質。從這一點來講,也決定了雲修庸的喜惡。
雲修庸會幫雲榮萱,也會因爲這點而打壓雲錦繡。
再者雲錦繡不夠聽話!而雲榮萱則是好掌控得多。
至此三點,雲錦繡也不禁感歎一聲。原來她與雲修庸,從頭開始就沒有父女緣份。與雲榮萱更沒有姐妹緣分。這才緻使雲修庸今日會做出如此禽獸不如的事情來。
既然如此,那麽該有的計劃也應該開始了。
僅僅在馬車上沉默了一陣,便言笑顔開。她的轉變有些太過于快,令老夫人感到古怪。可是四丫頭能夠想開,老夫人自然是高興地。于是也随着說了會話,便在這刻到了相府門口。
衆人各自回院。
小竹爲小姐換下了素服,并沒有說話。前去祭拜時所發生的事情,她都知道了。雖然心中不平,但是在大宅門裏,不平的事情多了。這種事情實在不是她能插得上嘴的。
正在她以爲小姐是認了這個命,換了衣袍打算入宮之時。卻突聽得小姐吩咐,“去取一件靓麗的衣裙來,我要去一趟玉甯院。”
玉甯院是那天炎國公主所居之地。
自從上次的事件過後,端木敏老實了很多。小竹知道,她是不敢再來小姐這邊,更不敢再冒犯小姐了。
可是今日小姐這意思是?
“天炎國在大宇國的據點,俱爲七皇子所拔除。憑着這一點,七皇子得到皇上的信賴。而今七皇子自己作死,重新搞得皇上對他厭惡不已。但是相信端木敏的那口氣還沒出來,這一次咱們便去給公主通通氣兒。”
雲錦繡說着穿好了衣裙,朝外走去。
小竹連忙跟上問道,“小姐要不要帶藥箱?”
“帶。”
上了馬車,晃晃悠悠的便去了玉甯院。
雲修庸在府裏,在聽說雲錦繡離了府之後,便笑了,“這個丫頭想與老夫鬥,簡直蠢笨!”
但是手下卻道四小姐的馬車,并非是前去皇宮,而是朝相反的方向而去。雲修庸的笑茬頓時咽了下去,疑惑道,“她這是去了哪裏?”
雲榮萱去了寒氏處,把身上的那素色的衣裙褪了之後,直接踩了幾腳,直接命人燒了去,“以後這種東西,我再也不穿。那個老賤人死去,關我甚事。憑白讓我去她的忌日。呵呵,若非是爲了七皇子,我可是連看都不去看一眼!”
對于女兒的謾罵之聲,寒氏并不在意,隻關切道,“你父親可是把事情都辦妥了,你這七皇子妃之位如何了?”
“自然是成了!”
雲榮萱得意一笑對道,“那個賤人可是無所不應。就在剛才她還駕了馬車出府,看起來是去了宮裏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