隻能說明一點,皇上對雲修庸還有容忍度!
不錯,皇上是看在雲修庸的面子上,才會對雲榮萱一再地視而不見。
若是雲修庸已經被皇上厭倦,那麽雲榮萱連見着皇上的機會都沒有,更别說是對皇上頂撞。哪怕是見着皇上,隻要她敢頂撞,抄家滅族砍頭鞭打是絕免不了的。
可惜,雲榮萱卻以爲自己很厲害。
呵呵,還真是……無知。
她早晚會體味到這種滋味的。
雲錦繡冷冷一笑,一點都不掩飾自己的嘲笑。
五小姐與六小姐聽到之後,隻是奇怪地看了一眼自家四姐姐一眼。在她們的心中還并不太明白,頂撞皇上的後果。而此刻在她們的心中,還會掠過一些朦朦胧胧的幻想。覺得自己是獨一無二地頂撞過皇帝的,如果二姐姐換成自己的話,說不定皇上還會喜歡上自己。就像雪妃娘娘那般,獨寵後宮的呀。
隻不過這種美夢也根本沒有持續多久,雲修庸走到跟前來,向母親見了禮,與黃元侯等人相互施禮。然後便坐了下來。
席間說了一些關于夫人甯氏的事情,并且随後卻跟來了名道人。
這名道人突然出現,令場内的其他人都驚訝了下。不解雲修庸請道人來做什麽。
黃元侯甯承冠見道人穿着一身新制的道袍,留着長長的美髯,被請入位。說了一些亂七八糟的話,無非是看這雲氏祖墳的風水,隻覺得其中有一道邪惡之氣,需要移查一番。
雲錦繡聽到這話後,立即朝雲修庸看去。發現這位看似在笑眯眯的父親,卻是眼中閃動着寒光。深知他又要出妖娥子,雲錦繡不動聲色地聽着。随後道人便親自去了祖墳,直接就把夫人甯氏的墳墓給點了出來,說是遺骨埋在這裏并不适當,應該移了去。
故技重施。
雲錦繡眯起了眼睛,想當初母親的遺骨新埋入的時候,雲修庸卻是三番兩次反對。後來她便将此事捅到聖上面前,雲修庸遭到了多番嘲諷。本來她以爲這件事情不會再發生,但是現在卻知道雲修庸真是一個使用計策的老手。同一種計策,他能反複使用,并且百用不倦!
吐了口氣,雲錦繡有些疲乏地揉揉額頭:可惜,她累了。
最終雲修庸得出結論,要把甯氏夫人的墓地移出。
雲老夫人皺緊了眉頭,往雲錦繡處看了一眼,當即表示反對,“什麽事。這是忌日,哪裏有忌日動土的,這件事情不準再去更改,就這麽做了!”
雲修庸自然也料到老夫人的反對,可是他卻拱拱手,一副孝子的模樣,“母親,這可是關乎着我們相府的隆昌之意。再者若是不更改的話,以後相府就會敗落,兒子可承擔不起這樣的罪過呀。”
他說着也朝雲錦繡看了一眼,并且若有所思地提起了九王爺,以及雲錦繡與他的親密往來,甚至是皇上的反對。
這下子,連雲老夫人都猶豫了。
是的,隻要太皇太後一下定,皇上雖然不會去阻攔,但是也會因此而對雲相府有顧忌。到時候便是将整個雲氏放到火架子上去烤。
如果雲氏不因此而敗落的話,那才是幸中之幸。
而現在通過更改風水,能夠做到的話,雲老夫人也是不敢真正阻攔的。以後黃泉之下,她沒辦法向雲氏的祖宗交待啊。
見雲老夫人不說話,雲修庸倒是顯得很落落大方,沖雲錦繡問道,“四丫頭,你有什麽意見麽。”
“沒有。”雲錦繡道。
“嗯?”雲修庸還處在這件事情的激動之中,覺得自己此計甚好。可是沒想到事情塵埃落定,他勸好了雲老夫人,覺得自己正手所乾坤,能夠把握之時。卻不料雲錦繡居然沒有意見?
怎麽可能。
他今日這般施爲,肯定是爲了雲錦繡的反對呀。
隻有雲錦繡反對,這場戲接下來才能夠進行下去。
可是她竟沒有意見,難道還真的要移那甯氏的墓麽!
“肯定不行!”
沒等雲修庸再問第二遍,忽地便聽到不遠處的黃元侯發話,連同他的夫人一同站到了雲錦繡的身後,“雲相,這件事情本侯不同意!”
“哦?”雲修庸挑眉,面上一片冷色,可是他的心下卻是露出高興之意。不錯,他要的便是不同意,隻有産生了對峙,他才好辦事情。
“這樣、這樣不太好吧。我姑子本便死得可憐,這麽多年,至今才有人将她移入雲氏祖墳,現在卻又要将她移出來,這太殘忍了。”黃元侯夫人小聲說道,怯懦地,生怕别人會打斷她的話般。
“可這是看過的風水大師所說,老夫也很爲難啊。”雲修庸歎息一聲,做出了副無可奈何之相。
但是了解他的人都知道,他表現出這副樣子,明明是已經做出談判之态。是一種有商量餘地的姿态。
隻要有足夠的條件前去交涉,說不定他會改變主意。
雲錦繡眯起眼睛看着雲修庸這副賤兮兮的樣子,心下不恥!
雲修庸故技重施,可是她雲錦繡卻并非是之前那個人,這場交易,她不幹。
既然母親沒處埋,那她便親自帶在身邊。待到嫁人的那一日,便埋到她以後将要埋的地方,母女倆在一塊又何不好?
正當雲錦繡這樣說想,她的舅父黃元侯卻是不幹了,急吼吼地走上前來說道,“錦繡不行!這件事情絕對不可以!你娘親的埋骨之地,絕對不可以改變。她是應當進入雲氏祖墳的,她是正妻。隻有她才有資格。”
雲錦繡挑挑眉,并不理會。
但是黃元侯接下來的話,卻是與她所想産生了巨大的分歧,“莫非你想帶着你母親的骸骨?那是對她的不敬,難道連死了之後也不願意讓你母親的靈魂安息嗎?雲相,你說怎麽才能讓我妹子的繼續在這裏埋着,隻要我能做到的,我便盡心竭力地做到!”
黃元侯夫人亦垂頭說道,“是啊。我也能夠做到的。”
雲錦繡蹙眉看着自己的舅父舅母,他們滿面的急切與關懷,那眼中的着急與關心卻是無法掩飾得。而看着自己的父親雲修庸,他眼中閃動着光華的精湛之色,顯然爲自己的提議所達到的效果,非常高興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