外面守侯着的侍衛,沒想到未等來雲醫官,卻等到了另一位太醫以及離先生。在查看雲錦繡是真的爛醉成泥之後,侍衛無奈,隻好點頭,“那随屬下走吧!”
黃太醫與離策再次到了七皇子府。
而小竹在中途略有停頓之後,亦跟進了府門。
在這裏離策與黃太醫再次看到了雲榮萱,還有屋内的美婢以及屋外強壯的侍衛。
與之前所不同的是,這裏面所有的人都不複先前的淡定與自負。他們像是沒了頭的蒼蠅一般,朝着四下團團轉。尤其是郝太醫,他簡直面如死灰,一雙眼睛幾乎要凸出來,滿臉的不敢相信與灰敗。他正站在屋門的外面,孤伶伶地,像是在被罰站。
高公公從月亮門外走進來,聲音尖細着,朝着那郝太醫遙遙一指,“這位太醫還真真地敢醫人那!明明是陛下命令雲錦繡來醫治七殿下的。可是他竟亂插一手,最後卻把七殿下給醫得更加不省人事,甚至是連連嘔血!郝太醫呀,您最好拜拜佛,使七殿下安然,否則的話您這滿門抄斬的命運是躲不過喽!”
撲嗵。
郝太醫直接跪倒在地,面色都青白了。
雲榮萱吓得一哆嗦,無法置信地看着這一切。她張張嘴唇,想說什麽,可是卻一句都說不出來。她那雙描畫美麗的眸子充滿着緊張與不安。她緊緊抓着袖子,能夠看到那月白粉色的袖口都點染上了鮮血,卻是她将自己手心給掐得露了血。
黃太醫看到這一切是無措的,語滞得幾乎不知自己該說些什麽好。
小竹站在他身後,伸手捅捅他。
他才反應過來,連忙向高公公行了一禮,把自己的來意一說。
“你說什麽?你要醫治七殿下?怎麽可能!”高公公當然不願意。
爲了這事他都被皇上連罵數次。
本來郝太醫把七殿下給救治得好了,可誰知道不消一個時辰,七殿下再度病危。高公公都被折騰出骨頭來了,皇上焉能不急?
這下子所有人就又想到了雲錦繡。
高公公知道,這事必雲錦繡不行。
萬一雲錦繡救不活七殿下,那事情太好辦了,直接抄雲錦繡的家,滅她的族!自然,雲錦繡從來就沒有治不好人的事例,畢竟那舞驚鴻可明明是個死人的,結果死了三天,又給救活了。
這是活生生的例子。
高公公于是風風火火跑回來,誰知這黃太醫淨跑上來湊熱鬧,你湊得什麽熱鬧。
他連忙把人轟到一邊,這裏可不是湊熱鬧的地方,這是人命!
那房裏的七皇子嘔血不止,這是大症!
黃太醫行了一禮,把事情原委訴來。而小竹亦力挺,“公公有禮,奴婢是小竹,是雲醫官的貼身婢子。請恕婢子膽大,容奴婢說一句話罷。黃太醫是小姐特意請來的。因爲我家小姐在酒樓裏面醉倒了,如今便是拖了來,也不會清醒。治病救人卻是大事,還請高公公相信我家小姐!”
“果真?”高公公眉毛一擡,露出一抹淩鋒,“若是這一次再不行,咱家便能把你們都懲辦喽!”
“我家小姐在這七殿下府上時,一直都在研究的。如今總算是研究出了頭緒,所以還請公公讓黃太醫一試。臨行之前,我家小姐可都交待了黃太醫的。”小竹福了福身,回道。
“隻許你這一次機會!”
高公公最後說道,沖四下人一吼,“還不快點去準備着!”
院子裏面的人頓時一呼魯,飛快地朝着屋内而去。
黃太醫略有一些不安地看了眼小竹,他對自己沒信心呀。
“請吧。”
小竹倒是自信,做了個請的姿勢,并沖黃太醫擠擠眼睛。
“好吧。”
他們一進去,高公公在院子内心下便嘀咕開了。心想着那黃太醫若是醫治不好,七殿下可就這一條命。若真有個三長兩短的,咱家這大半輩子可都被他給毀了。聖上焉能饒了咱家?
想罷高公公派了人前去私家菜酒樓,先把雲錦繡給截住。同時又派人去王太醫府上。他曾經是太醫院之首,萬一這黃太醫不行,雲錦繡那裏怎麽弄都醒不了酒的話,便隻能讓王太醫上了。
無論怎麽樣,他七皇子都不能死!
不一會兒便有婢子端着一盆血水來。
可把高公公給吓壞了,捂着胸口低喃,“這是怎麽了,怎麽了……怎麽跟生孩子似的,還端出血水來……七皇子怎麽樣了,誰能告訴咱家一聲,不行不行……咱家要親自去看……”
高公公腿都軟了,上台階的時候直接栽了下來。
當面便敞開了屋内,隻看到又有一盆血水給被端出來。高公公那個心,簡直要被震碎了。
眼淚都淌出來,當場便哭了,“這是什麽事,怎麽又端血水,七皇子他究竟怎麽樣了啊,啊!”
便在這個時候,小竹走出來,面上帶着端莊而沉穩的微笑,沖高公公微微露齒而笑。
看到這個小丫頭的樣子,高公公莫名感到幾分心安,連忙去問。話未出口,小丫頭便颔首,“讓公公您久等了,七殿下他的性命保住了,隻不過——”
“還有甚麽!能否一次性說完?!”
小竹燦然一笑,她眉眼不卑不亢卻隐隐有着自負之相,簡直似乎有些太像雲錦繡了。就聽她說道,“我家小姐的醫術,公公您還不相信麽?先前七殿下的性命有礙,而今卻是無礙。至多不過是沉睡一些時間,這又有什麽關系呢?”
籲。
高公公覺得自己半條命都要掉在這裏了,聽到這話 之後長長地籲了口氣。額上的汗水卻是落了下來,身子一軟被後面的小侍給扶住了,“咱家實在太感激雲四小姐了!”
他哀呼一聲,幾乎又要落淚。
小竹笑了一下,看向那跪着的,面無人色的郝太醫,淡淡說道,“小姐都沒做什麽。隻是剛開始的時候,七殿下的病情實在不穩定。公公您也知道像是普通的傷寒,也許我們能開藥往傷寒中治療。可是也許過上兩日,卻是肺腑有重疾,隻不過是表現在了傷寒這個表面而已。剛開始小姐之所以不用藥,無非是沒有辦法得到這病疾是在腠理,還是在深腑之中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