楚曜坐在榻上,低垂着頭并沒有說話。
“關于舞驚鴻,他可能是離開了。并且身上帶着金玉。”雲錦繡此刻已經可以肯定舞驚鴻的事情。更知道此人離開之前,對自己也許懷着殺心。
可無論怎樣,那金玉是被他拿走了,而她卻不知道有幾塊金玉落入到他的的處。
“金玉一旦不全,便無法鑄成金玉刀與寒光劍吧?現在我們該怎麽辦?”
她朝楚曜問去,眼中閃動着異光。
楚曜聽得雲錦繡的話,不由地斜眼看過去。神色之間卻是若有所思之意。舞驚鴻此人,他曾經派人前去查探過。但可惜的并沒有查出有效的疑點來。這也是此人如此無的放矢,楚曜卻依然容忍他的原因。
就算此人性情倨傲,擅長冒犯他人。但是楚曜身爲九王爺,實在沒必要與他計較。
但是若小繡兒所說屬實,楚曜要考慮一下自己是否放過了一個大患。
雲錦繡在旁邊看到楚曜緊皺着的眉頭。她正欲說什麽,忽地便看到他伸出修長的手指,便在自己的面前寫了幾畫。
數畫之後,雲錦繡尋思着。
楚曜的意思似乎是這金玉有一塊玉王在。隻要得到玉王,便可以統禦其他九枚金玉玦。
現在難點是,舞驚鴻所拿走的是否玉王。
如果是玉王的話,那麽其他的九枚金玉,會自發地向玉王靠攏,最後被納入其麾下。
“這麽說來,事情有些麻煩了啊。”
雲錦繡沉吟地說道,在廳室之内來回走去。而楚曜也不見得輕松,少年人柔嫩的眉頭皺得死緊,仿佛是在竭力思索着以往的記憶中之事般。
看到他的身子,雲錦繡心上更覆了層陰影。有些後悔自己今天把事情都告訴他。這豈非令他更難自愈。
若是長時間保持着這般少年人的模樣,那對楚曜是絕對不利的。
正在此刻,外面突然傳來急匆匆的腳步聲。雲錦繡知道楚曜的護衛絕不會如此無禮,除非是要緊急的事情發生。這便看到天麒匆匆而入,單膝跪倒于地,“爺,請恕屬下大罪!北王他……必定要求見于您。現在該怎麽辦!”
雲錦繡一聽,扭頭朝榻上的美少年看去。她表面沒有神情,但是心底已經很是沉冷。
北王能跑過來,隻說明一點。他聽到了風聲。而他能夠讓天麒如此焦急地闖進來禀報,必定是因爲天麒已經攔不住他了。
“他就要進來了!還請爺,您躲一躲!”天麒低下頭去,艱難地吐出這句話來。
想九王爺一人之下萬人之上。何時用着躲避了。但是如此來者是霸道無比的北王,而爺現如今又是這般樣子。必定會爲北王識出來。何況在這個時刻前來,北王怎麽可能會有好事呢?
話落之時,外在已經響起一連串腳步聲,步聲輕捷有力,并且來者不是一個人。
雲錦繡看到美少年已經自榻上站起身來。她連忙上前,拿小軟被将他包裹住。把他按進大被子裏面,順便把另一旁的大枕頭也塞進去,做出一個高大男子整個在被子内的景象。
天麒不知其意地看着面前的一樣,遠遠地就看到爺隻在被子裏面露出幾縷發絲。除此之外便是攏起來的被子。四小姐這個意思是……
瞬間天麒便明白了。
但是他飛快到雲錦繡面前,低喃一記,“四小姐這樣不行。北王一定會掀開來的,到時候爺還是會……”
隻不過他的話還沒有說罷,就見門口黑影一閃。刹那間北王燕赢已帶着人大步走進來,氣勢強大地朝屋内一掠,“因何不讓老夫進這院子。莫非老夫與九王爺見上一面,會如此難麽!此事便是到皇上面前,也沒這個道理!”
北王不僅把自己的霸道毫無餘地地流瀉出來,更是連皇上也扯了出來。
這下子便算是九王爺以勢壓人,也是不成的。
雲錦繡輕撫着腰間的系帶,抿着唇擡起頭來,做出一副剛剛把衣裙系帶系好的樣子。她笑着朝燕赢望去,并行了一禮,“見過北王爺。不成想會在這裏與北王見面,錦繡還真是惶恐呢!”
燕赢神色一斂,猶如泰山壓頂朝雲錦繡罩去,冷森一笑,‘原來是雲醫官。老夫在此見着你,還真是三生有幸那!’
北王與端木敏的人合力,雲錦繡差一點死在他們的聯手之上。
如今雲錦繡能夠平安地站在這裏,便是借助北王的人與端木敏的人,在暗夜之中各自不識,自相殘殺。
戰況早已經在過了一日二夜之後,彙報給了燕赢。
雲錦繡知道燕赢此刻的神色,那是對自己毫不掩飾的恨!
他們的計劃失敗,雲錦繡卻毫發無傷地歸來。燕赢縱然是沒有證據,但是僅憑猜的,他也能夠了解個大概。他是反而着了雲錦繡的道。不僅損兵折将,更是自打臉。相對的連天炎國的據點,也因爲這次的事情,被七皇子給端了。
而這次便宜了七皇子。
同時雲錦繡也徹底利用了七皇子。
這裏面的條條框框。燕赢亦是在經過昨夜的宴會之後,才一點點梳理清楚。
雖然并沒有任何幫助。但是卻讓他狠狠了解面前這個雲錦繡。
這個惡毒的女子!
北王本以爲楚曜是最大的敵人,他要掌控住楚曜,便等于是控制住了玄景帝的命脈!但是現在,他發覺,掌控楚曜還不急,前提條件是要把雲錦繡給做掉。
她是楚曜的心上之人,隻要使她罹難,才能徹底打擊楚曜。自己才能趁虛而入,最終起到對付玄景帝的目的。
這一瞬間,北王已經飛快梳理了整個事件。他轉而神色自在,沖雲錦繡一笑,“雲醫官行事做風真是越發地膽大!你現在這是……”
雲錦繡淡然挑眉,朝燕赢看去,不甚在意回道,“莫非北王爺沒有看到麽。還需要錦繡挑明麽?”
“如此說來,你已非完璧之身?那麽上一次在老夫的院内,便是楚曜救你離開的罷!”
燕赢此言剛剛落下,就見隔着三盞大插屏之後的王爺榻處,響起一道啪聲。聲音尖利刺耳,令人很不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