對此雲錦繡很是無奈和無解。
而今這一夜折騰得夠嗆,雲錦繡回到相府之時,整個相府都不似往常一般處在沉睡狀态。雲修庸還有各房的姨娘,包括老夫人也都沒睡,正坐在大廳之内守着。
被唐正的人送回來之後,雲錦繡沖老夫人和父親行了一禮。
而室内一片寂靜。
一雙雙眼睛都朝着雲錦繡看過來,有着深思更有着懷疑。
雪妃的宮苑失火一事,使得皇上震怒。若非太皇太後,雲錦繡與楚曜,今夜可就要玩完。
自從太皇太後把這兩人召進内宮之後,雲修庸與母親子女便回了來。但是卻并沒有休息,而是等着雲錦繡的歸來。其間僅有三言兩語的交流,但也已足夠。
見雲錦繡回來了,雲修庸朝着他的妾室說道,“行了,你們都退下罷。”
這裏的事情并不是妾室們能夠管得了。留在這裏也 沒用,憑添言語,擾人心煩。寒氏看了之後沖其他的幾個姨娘道,“是呀,老爺讓你們退下呢,還不快去!”
雲榮萱則是緊緊靠在寒氏的身邊,一副無比驕傲的樣子。
“寒氏,你也退下。”雲修庸皺緊眉頭,一臉不悅地盯過來。
今日這場宮宴實在太起起伏伏,實在讓人心裏無法承受。隻浩然侯的事情,就夠讓雲修庸頭疼的了。寒越谷死咬着雲錦繡不放,到最後弄成那副樣子,現在寒越谷還被關着,以後不定怎麽樣。雖然雲修庸覺得寒越谷被承爵的希望甚大,皇上之所以要關着他,無非是想先敲打下他。
但是這場是非之處,雲修庸卻絲絲縷縷,其中有着無數的暗坑,還是不要介入得好。
“老爺,妾身怎麽能下去呢。妾身可是這府上的一份子呀。”寒氏連忙走上前,一副無比痛心的樣子,并去扯雲修庸的袖子。
雲錦繡站在場内,并不言語。目光環視一周,各位姐妹都在連她的二弟也在。可卻獨獨缺少了雲鋒霖。他竟不在。
她挑了挑秀眉,不禁朝雲修庸看去。
若是雲鋒霖不在的話,那必定是遵從雲修庸之命令而不在的。現在這個時候雲修庸會讓雲鋒霖做什麽去呢?
旁邊雲榮萱在爲她的母親說情。
一番較量下來,雲修庸妥協。也是因爲折騰了一天加上大半夜,精力有限。他是實在沒力氣再跟内室争這些事情。于是便沉默下來。
這一沉默,寒氏終于如願以償。
她沒有跟去參加宮宴,還不允許讓她在這裏聽一些閑話麽!有什麽了不起的,雲錦繡這小賤人還沒死,她就不覺得是件好事!
“太皇太後可對你說什麽了?”安靜下來之後,問話的變成了雲老夫人。
當時宮内失火,雲錦繡抱着一個黑乎乎的東西回來。雲老夫人簡直驚煞,可卻萬沒料到那竟是太皇太後。而更令人匪夷所思的是,太皇太後竟然往雪妃的宮苑裏面去,這說明什麽?雪妃要殺死太皇太後麽?
這一點也将關乎着浩然侯府的存與亡。
若皇上如此認爲,那麽莫說雪妃腹内還有骨肉。哪怕是寵冠後宮,也沒什麽用處。早晚會被打入冷宮。畢竟皇上的孝道卻是有目共睹,他不會爲了一個區區妃子,而去違背自己的皇祖母。
“太皇太後是尋她的貓,才去了雪妃的宮苑。”雲錦繡答道。
她知道雲老夫人等人便是想要這個理由的,雖然這個理由說起來有些牽強而不可信。但雲錦繡相信。人老了之後都是會有一些小孩性子的。便算是雲老夫人亦是如此。隻不過老人家不太察覺,但在外瞧着的人卻是能看得清清楚楚。
果然話落雲修庸立即露出難以置信之色。
雲錦繡也不去解釋,她伸手撫撫身上的衣服。這是她從太皇太後那裏換了的。而在半途歸來之時,她又遭到了追殺。唐正将她送回來,雲修庸卻沒有過問半句關心之語。
而此刻她的衣服上沾了鮮血,可是場内,這些她的家人卻沒有一個人問過她的情況。每一個人的心裏所想到的,全部都是今日這場宴會。除此之外,什麽都沒有。
“可見着了皇上?”雲修庸再問。
雲錦繡撩起眼皮看了他一眼,神色漠然而冰冷,“太皇太後感念皇上對自己的不夠關懷,所以一直都沒有見他。”
這話意有所指,再加上雲錦繡刻意撫摸着自己袖口上的那觸目驚心的鮮血。被雲修庸這麽一看,一種莫名的滋味在心口浮起。
雲修庸雖然一副老臉皮,可是在面對親生女兒如此的目光與動作之下,亦不禁感到讪讪地,臉皮發燙。
然後他又說了一句狀似補救的話,‘你也忙了一宿,身子吃不消,回去休息吧。’
這話一出,使得雲老夫人處也有一些感觸。隻是雲老夫人與自己的兒子不同。她走上前來握住雲錦繡的小手,柔聲說道,“小繡兒你莫要怨念祖母,隻是今日這場事情實在是太大。又得知你被雪王送回來,祖母這心便放了下來。但是明日的事情卻還沒有結束,你要好自爲之。回去之後好好想想,明日再說。”
“多謝祖母。”雲錦繡福福身行了一禮。
雲老夫人點頭,旋即吩咐身邊的嬷嬷,讓她取一些上等的補品送到靜黎院。
“也沒發生什麽大事,不過是虛驚一場。四小姐這身子可不能如此兇補,會壞了的。”寒氏笑眯眯地說道,眼中卻飽含冷光。
呸!
自己找事,跑去雪妃娘娘的宮苑裏面,還救了什麽太皇太後。全都是雲錦繡這個小賤人自己做的。有什麽了不起的。她還差點連累了整個相府呢。有什麽資格吃補品!
雲老夫人冷冷地扭頭,目光如針刺落在寒氏身上,并沒有說一句話,便成功把寒氏那夾槍帶棒的話給扼殺下去。
今日這場事情,便如此輕易地散去。
廳内的人大部分都離開了。隻剩下老夫人與雲修庸。
他們各自問了雲錦繡一句話,可是這句話裏面卻含着無限的可能性。
雲修庸向母親行了一禮說道,“時候不早,母親年事已高,還是早些去歇息吧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