清一色的全是男人。
女子被封爲醫官,在整個大宇國也都隻有雲錦繡一個女子。
所以若是男子在這種場合給尚書大人紮針的話,也沒什麽稀罕。尤其是都有了胡子到四五十歲的男子。
而換成女子,還是個剛剛及笄的小姑娘。那麽這樣的場合便讓人饒有趣味。
尤其是這女子除了有一臉的美貌之外,重要的是她還創造了許多傳奇。救死扶傷,甚至是把死屍給救回來。
對于這些事情早傳得神乎其神,在場的諸位也想見識見她,這一手的醫技。
而雪妃娘娘命令要把她誅出去,跪到侯府外面。這又不是皇上的聖旨,場内的全都是朝中高官臣子,而下命令的又是後宮的妃子。
換句話說,至于站在楚曜這邊的朝内達觀貴人們,早就故意忽略掉這命令。
若是雪妃娘娘不高興,大可出來繼續下令呀。而裴堅考等人也正在侯着雪妃的到來,到時候好請示下她,究竟雲四小姐犯了什麽錯?
場内雲修庸等人,自然也看到雲錦繡被雪妃身邊嬷嬷給抓着的樣子。但是看刑部尚書那些人,一個個都圍在雲錦繡的身邊。看起來對她特别周護。
雲修庸也懶得去管,直接就在旁邊瞧熱鬧。
待雲錦繡把裴堅考這手腕上的針紮完,剛剛還擡不起手腕的刑部尚書,立即便腕部活動自如。
身邊的那魏子健一看,頓時瞪了眼睛,“雲醫官,你真是神醫啊。尚書大人這手腕半個月都不能動啦。你一針就解決,當真厲害啊!”
跟着後面的衆多同僚亦跟着點頭稱贊。
雲鋒霖站在外圍,冷着臉看雲錦繡出風頭,鼻子裏面哼出一聲,“這麽多人護着她,真以爲自己是衆星捧月呢啊!”
而在這時,不遠處的蘇靳,正斜睨着雲鋒霖。目光寸寸移動,從他的肩處,落到膀間,後來至腰間。最後在腿處流連着什麽。他伸手輕撫着下巴,不時地垂眸微思。偶爾還會扭頭朝着殿外的某個方向看一眼。
可當他回過頭時,冷不丁地與一束穿透賓客的清冷眸光相遇,錯開,爾後收攏再次思量。
雲錦繡便是趁機看向雲鋒霖時,不意會與蘇靳的目光相會。在一刹那的相對之中,她仿佛從蘇靳的眼中看到了什麽,與雲鋒霖有關系。
此刻又随便紮了幾個針。
雲錦繡用穴已經極準,普通的銀針,紮進去與普通的大夫所紮沒什麽兩樣。
但是裴堅考卻對她大加贊揚。剩下的幾位官吏也同時上前,又是一陣大贊。
本來想把她拖出去的那兩名宮内嬷嬷,反而齊齊地被其他的官吏給親自推搡出去,并伴随着玩笑之語,“雲醫官是來給侯爺瞧病的。雪妃娘娘如何會責罰雲醫官呢?你們這些賤人,一個個竟是假傳娘娘之話。娘娘可是無比孝敬的人呢!”
大家一起哄,本來是懲罰的事情,一下子給中和了許多。
而在此刻雪妃恰好扶着寒遂,緩緩走下台階來。美眸朝場内一掠,最後定格在雲錦繡身上,接着出言道,“是誰說本妃沒有懲罰她啊?”
這下子那些起轟聲,立即就沖散了。
将将被趕出去的嬷嬷也飛快撲過來,把刑部尚書等人給告了,“這位大人說是娘娘污賴雲醫官,還把奴婢們都趕出去。”
說着她們朝裴堅考一指,直接把刑部尚書等人推到了油鍋之前。
“哦,尚書大人覺得本妃的話是兒戲麽?”
雪妃扶着寒遂慢慢走下台階,朝着裴堅考走去。
滿滿當當的大廳之内,一下子就讓開了空曠之地,大家朝後退去,把位置留給雪妃。
雪妃與寒遂坐到了下人取來的椅上,接着寒越谷以及司馬氏等人也都跟着站到後面。
裴堅考輕咳一聲上前,行了一禮,“臣拜見雪妃娘娘。臣不知娘娘話中何意,還請明示。”
雪妃霸寵整個後宮,連皇後都要讓她三分。
朝中臣子也沒誰敢正面得罪她,哪怕是她的母族浩然侯府,也相當地耀武揚威。
雪妃朝臣子問話,寒遂沒出言,寒越谷也沒答話。不過兩人都一副看好戲的姿态,同時準備着随時出擊。
本來對付雲錦繡,隻不過雪妃一個小小的計量。但是她沒料到雲錦繡之後還有一條大魚,裴堅考!
這裴堅考是新任刑部尚書,上一任夏侯端被皇上給重罰,早已經貶斥。
刑部尚書這個位子,一直以來都不怎麽穩固,時不時地得換換人來坐。
雪妃自然從寒越谷那裏聽說,父親受傷一事與楚曜有關系。
而裴堅考是楚曜的人,既然這條魚這麽大,不如直接在這裏切了,換上自己人任這刑部尚書。
至于皇上那邊嘛,雪妃自是會暗中施些伎倆,使皇上遂了自己的心願。
此刻寒越谷無比明白雪妃的心思。兄妹倆雖然沒有眼神交流,但卻無比精确地知道對方。
裴堅考似乎一點都不怕,在雪妃再一次命令嬷嬷将雲錦繡給拖出去之時,他當先上前一步,就要阻止。
誰知道,一道清冷的聲音突地灌入,“娘娘,錦繡不知做錯了什麽惹您生氣。還請您明示,這樣錦繡也心甘情願地受罰。”
“你還敢說!”
雪妃怒拍桌子,“本妃讓你爲父親診脈,你竟敢拒絕?!”
“那是娘娘讓錦繡與侯爺單獨呆在一間屋,錦繡才不願意的。”雲錦繡小聲說道,但是聲音卻令大殿内每一個人都聽得清清楚楚。
“呆在一屋又如何,你是大夫……”雪妃蓦地站起身,寒酷地盯着雲錦繡,那美眸中突現猙獰,仿佛是要把她給吞掉。
裴堅考在旁邊,正琢磨着,如何讓雲四小姐不緻太受委屈。怎麽說也是九王爺的心上人,自己呆在這裏,可不能白呆着的。
但是雲錦繡似乎一點都不怯,相反竟是跟雪妃你一言我一語地争論起來。
這廂雪妃話剛落,雲錦繡便跟着對過去——
“娘娘明察。”就聽雲錦繡滿面的冤屈,聲音一下子提高了大半,“浩然侯他受傷的地方,與衆不同。我雖爲醫官,可也是女兒身,實在不宜與侯爺同處一室。莫非娘娘忘記了嗎,剛才在女賓宴上,禮部尚書夫人以及一些貴婦還都在問我一些似是而非的問題,像是禮部尚書夫人嫌她家相公床第之間時間太長,要我診治,還有禮部尚書大人下面疼,說要讓我前去診治……可是我隻是治傷的,卻絕非帶下醫之類的。還請娘娘爲錦繡作主哇!若是娘娘不同意,錦繡願意去問聖上,相信陛下一定會爲我作主的~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