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再騙下去,你給本王的那些藥,便一粒都不吃了!”楚曜任性地說道,變着法子地磨她。
雲錦繡秀眉蹙起,有些無奈起來。
如果說她的毒,是被他傳染上的。他一定會自責的。
可是讓她怎麽說呢,如果謊言編得太假,還是沒辦法取信于他。他又不是個傻子。
“你在想怎麽編,能取信于本王吧。”楚曜道。
雲錦繡吐了口氣,她現在想什麽,都逃不出他的眼去。真不知道該怎麽編!
空氣中沉默着,雲錦繡橫了心,打算真話實說,“我、發現有一段時間了。自從上次北王那件事情發生之後,我就發現自己不太對勁。”
“北王事情?”楚曜沉眉,倏地想起北王向小家夥下藥,以及他們之間在一起。
而就在之前,他求歡時,小家夥不準。
一件一件的事情連起來,楚曜深眸沉疴,“是我令人染上的。”
雲錦繡沒說話,感到楚曜的身子越發地緊繃,渾身的氣勢劍拔弩張,氣吞山河。
她上前抱住他,輕聲道,“這樣其實也好。我可以順便研制出解藥來了,你說是不是?”
“小家夥,你這般說,是存心讓我心痛後悔的麽?”楚曜咬緊牙關,内心有着濤天怒焰。可是此刻卻凋零成了黯淡的悲絕。他能如何,恨自己嗎?
不行,他無法恨自己。
因爲在小家夥當初那般情況之下,他無法眼看着别的男子與小家夥在一起。
縱然知道如今的結果,他依然不會眼看着别的男人爲小家夥解除欲藥之毒。
可是他卻最終感染了她!
“不是說過要生死在一起的嗎?難道隻是說說而已嗎?”雲錦繡感到他的痛苦,不禁沉聲反問,“既然說了,便要做出樣子來。我沒有後悔,莫非你在後悔嗎?你在痛苦嗎?這一點都不像你呢!”
楚曜沉默着,雲錦繡生恐他心緒太過激動,又說道,“現在不是還沒有毒發麽。我們還有時間。一起生或者是一起死。如今彼此坦白了,前路豈不是更好走了麽。你說是不是?”
雲錦繡隻覺得肩上一熱,楚曜的臉埋進她的肩窩,健臂摟住她。
她覺得自己與他密切地貼合着,感到他身體的顫動,感覺到肩上衣服的濕潤。
她知道,他哭了。
他第一次,竟是在這般境況之下。
是因爲心疼她嗎,還是因爲絕望?
堂堂王爺之尊,也會有無助的時候嗎?
不知道她正在努力嗎,她是帶着系統的未來人,怎麽會讓他這麽輕易而死呢?
“小家夥,本王真想找到當初給我下毒之人呵。這樣,我就能将他碎屍萬段了!”
楚曜悶聲說着,聲音帶着鼻音,令人聽之而心動。
雲錦繡突地笑了,伸手撫摸着他的發絲,母性大發,“曜,你現在樣子好像小孩子哦。”
“哎喲。”
雲錦繡話才說完,肩上便被咬了一口。
她推着楚曜的大腦袋,卻見他擡起頭來,并沒有再咬下去。隻是那雙狹長的黑眸熠熠看過來,“既如此,那你直接告訴本王,取我的血便成了。何必在自己身上抽血?你身上的毒還沒有擴散。而我,卻是已經中了多年的毒。”
雲錦繡愣,這個都被他給看穿了。
隻是下一刻她回過神來,難以置信地看着他,“你剛才說什麽。中了多年的毒?”
楚曜點頭,沒什麽在意地回道,“沒錯,是有許多年了。”
“什麽時候發現自己中毒的?”雲錦繡連忙坐直身子,将這一塊記錄進楚曜的病曆之中。
楚曜也見怪不怪了,反正面前這小家夥,時常會‘犯傻病’。徐徐道來,“當初發現的時候是在本王正式成爲九王之際。算起來也有将近十個年頭。”
“都用什麽法子克制?”雲錦繡又問。
楚曜見她記錄得認真,他俊顔閃過一抹躲閃之色。把自己會因爲走火入魔返回少年時期的插曲掠過,僅回,“内力。”
“那你知不知道,這毒是有潛伏期的?”
雲錦繡說着指指桌子後面放着的那籠子。
楚曜順着她的視線看過去,隻見那籠子裏面有一隻大老鼠。
老鼠來回地遊走,看起來并沒有什麽異樣。
雲錦繡接着說道,“自我發現中毒之日起,便把身上的毒血喂給這老鼠食用。但是直到現在,它一直沒有發作。可見這毒是有潛伏期的。”
身上有毒素,最直接的傳播途徑便是血液。
雲錦繡一點都不懷疑老鼠喝了自己的血之後,不會染上這毒。
楚曜反而無語。
他思量了一陣,站起身來在屋内踱着步,“若果真如你所說的話,極有可能是本王在江湖的那些時間染上了此毒。”
“自從被封王之後。本王身邊進出有高手随侍,飯食飲水之類的都經過嚴密的監控。莫說是下毒,哪怕是随便給本王喝一口水,都是不可能之事。”楚曜回想着,“如此算來。本王在江湖的那些時候,是最随意的。”
“江湖?”
雲錦繡順手把這段記到病曆之中,爾後在電子病曆之上自動便形成了病體的分析狀态。
系統升級之後便有這點好處,很多大夫想不到的事情,系統會幫忙去分析。當然是否采納還是要歸于雲錦繡。
“闖蕩江湖之人,何止王爺一人。但是那些人地并沒有中毒,偏偏你中了毒。可見你是被有針對性地暗算,是蓄謀已久。當初随着你闖蕩江湖的都是些什麽,現在可還在王府之内?”雲錦繡繼而問道。
她想到東方典查到的那些零碎之事,包括南門勵似乎與王府的侍衛有過接觸。那些侍衛是否乃随着楚曜多年的人呢?
之所以懷疑南門勵,雲錦繡也是出于無奈。
她現在對于這毒沒有半點線索,何況楚曜又是中了十來個年頭。再大的線索,随着歲月的逝去,也會斷掉。
在這種時候,甯可尋個代替者,她也不想讓自己背負着黑沉沉的無望,這樣漫無目的地朝前走。
何況南門勵的确很可疑。
先是對司空景豐動毒,後來又行蹤甚爲詭異。實在讓人沒辦法不去懷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