無奈之下,她爲自己制作個病曆。
将自己的病曆與楚曜的放在一齊。
隻看到自己病曆上那人體的圖象,隻看到渾身大部分都覆蓋了紅色血液樣的健康指示;而在某一點。雲錦繡發現這一點在小腹處,這裏是被黑色所覆蓋,面積不算大。
看到這個圖像,雲錦繡當場就坐在了地上。
她想到剛才自己渾身圍繞進一片黑息之中。還想到當初認識楚曜不久的時候,在楚曜的身上也有一層黑氣存在。
那時候她認爲楚曜走火入魔,或者是被魔息所包裹。那是他練功所緻,與其他無關。
而今,雲錦繡全明白了。
那個時候的楚曜,與現在的自己一樣。
毒氣隻積存于一點,并沒有擴散。
而現在——
雲錦繡伸手把楚曜的病曆調出來,上面顯示得很清楚,那黑的顔色把楚曜的身體全部覆蓋。而在同時紅的顔色也覆蓋遍了身體。
看來已經沒有一點懸念了。
雲錦繡站起身來,隻覺得自己身體如機械一般。她起了兩次,才慢慢地從地上爬起來。推開藥房的門,朝着外面走去。
小竹擔心主人,在門口一直守着。
看到她走出來,連忙跟上,急切道,“小姐,您還沒有用早飯。您多少吃點吧!”
雲錦繡揮揮手,對小竹道,“去給我更衣,我要去九王府。”
“啊?”
小竹不知道,小姐爲何突然要來九王府。
縱然小姐今天清晨的樣子很可怕,但是這麽早來到九王府,真的很紮眼。且并不知道王爺是否在府上。
從馬車走下,九王府的護衛并沒有攔她。
而楚曜也在意料之中的,并沒有在王府之内。
雲錦繡并不着急,隻是說要等他,無論多久都等他。
唐進頗感爲難,不知道四小姐今日這是怎麽了。瞧着面色煞白,眼珠兒很呆滞,莫非是發生了什麽事?
彼時唐進早派人前去禀報王爺,四小姐在王府之内等着他。
誰料唐進這才得到王爺身邊的随侍回信,說是半盞茶之内便會趕來。
可是雲四小姐居然等不及了,在聽說王爺在郊外的皇家狩獵場之時,便命車夫趕着馬車前去了。
唐進這個急呀,連忙追上去。可四小姐非要走大道,說是如果楚曜回來的話,在大道上容易一眼就看到他!
等他們到達狩獵場之後,非但沒有找到九王爺;甚至是那的人說,王爺已經早離開了。說是回王府呢!
看來主人是抄近路回到王府了。唐進一砸拳頭:嘿!還真是錯過了。
他守在四小姐的馬車旁邊,正想請四小姐再回去。
可他卻聽到了馬車之内傳來了女子号啕大哭之聲!
四小姐怎麽了?
這是她在哭嗎?
唐進瞬間被點穴般僵在原地,他從來不知道,原來找不到人也會哭的?
雲錦繡在馬車内是真的哭了,抱着自己放聲大哭。
她哭了很多,淚水像雨似地傾瀉而下。
她哭得很痛,流淚根本不足以表達她的痛苦。
可是除了哭,她發現自己什麽都做不了。
她不怕死,可是她怕、怕楚曜會在自己一轉身的時候,就這樣離開。
系統的圖像标示得很清楚,楚曜全身已經被毒素漫延。被血覆蓋的所有位置,已經被毒素所侵襲,再沒有完好的一處。哪怕僅僅是個角落。
雲錦繡深恨,恨自己有那麽長的時間和機會。她沒有去升級系統,沒有讓系統變得更精密。卻在這個時刻,遲遲地發現了這個秘密。
可是誰能幫她。
這天大地大,竟沒有一個人能夠幫她。
以後的她,也會跟楚曜一樣吧。對的,她會慢慢變成第二個楚曜,毒發而亡。
但是她還有的是時間啊。
在這個時間之内,她一定可以研制出解藥的。
但是楚曜卻等不及了啊。
聽着馬車之内那哀怨的哭泣聲,由大哭到最後失力的啜泣。仿佛受到了天大的委屈與冤枉,讓人聽了忍不住心下發顫。
唐進沒想到主人會去而複返。
他必是從王府之内繞了一圈,在沒有看到四小姐之時,便重新又跑回來了吧?
楚曜站在馬車外,聽着裏面女子的哭泣。男人的臉立即沉寒如冰!
“是誰,欺負她?”
唐進一哆嗦,連忙舉手發誓,“屬下敢用腦袋擔保,連這輛馬車都沒有欺負過四小姐!更沒有人敢對四小姐無禮!屬下用性命擔保!”
聽唐進如此說,楚曜非但沒有高興。反而俊眉皺得更緊,他狹長的眸朝着旁邊一凜。
唐進連忙朝遠處而去,遠遠地侍候着,不再靠近。
小竹等人也隻好退離遠處,隻看着這馬車便好。
楚曜自馬上而落,接着掀簾進了車内。
卻看到這樣一幕:那少女穿着再精緻不過的華麗衣裙,裙擺出一朵朵的玫瑰花盛放,瑰麗而炫美。可是她卻哭得極傷心。
可能是哭得太久,她淚眼迷朦,鼻尖紅紅地,身子因爲啜泣而不時輕顫兩下。那瘦弱的腰枝跟着歪在馬車壁上,最後癱在車内厚毯之上。嬌軟無力,引人憐惜。
“小家夥~”
楚曜頓覺一陣心疼,他的心上人呵,究竟受了怎樣的委屈,竟哭得這樣傷心。
他怎能讓她這樣哭,是他不好吧,他太沒本事了。
他妄爲高高在上的王爺,竟讓她落淚成這般。
雲錦繡在昏昏沉沉的哭泣之中,看到一張俊美的容顔,那狹長的桃花眸,使她立即意識到來者的身份。
當被他抱進懷中時,嗅着他身上的桃花香氣,感受着他結實的肌肉,聽着獨屬于他的磁魅的聲音。
雲錦繡再度号啕大哭!
楚曜從未想過雲錦繡會這般哭泣,她的哭就像是狂風大作打雷傾盆夜般。可以時而低泣,又能夠可歌可泣地大聲雷哭。
直到她嗓子哭啞了。
楚曜意識到不能再讓她哭下去,她會哭昏的。他也舍不得她的嗓子,那般好聽如黃莺般的聲音,以後的每個日日夜夜都能夠說給他聽的聲音,不可能毀了。
“好了好了小家夥。看吧,本王已經來了,不哭,不哭哦。”
楚曜輕輕哄她,聽到她漸漸平靜下來,大掌落在她纖細的背上,一下一下地輕撫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