所以,稱呼雲錦繡的名字已經不恰當。
“早晚要走這一步,隻能見招拆招了。”雲錦繡回道,她瞧得出來,老夫人不過是說辦家宴。雲修庸在買老夫人好的時候,卻大辦。顯然是針對自己。
何況還有雲鋒霖呢。
有他在,雲修庸當然不希望自己這個女兒家成事。他覺得這也不合理。
雖則力捧,實則打殺!
就算明白這個道理,此刻她雲錦繡業已在河中間了,沒有退路,隻有堅定朝前走。
“你此去内宅,不定何時出來。我可能不會在這裏。”冉佑說着,扭頭朝着殿室之内,正在舉杯的離策看去,再度囑咐道,“離策忽而複返,必有跷蹊。你要好生防備他。”
“好,謝謝你!”
雲錦繡點頭,沖冉佑微笑道。
離策當初無緣故離開,如今又突然歸來。雖然此人不與廟堂結緣,但這樣來去無蹤的,太傅心細,自是感到怪異。
雲錦繡聽從他之言,這時離策忽地轉眸朝這邊看來,爾後對她飒然一笑!
回到内宅,雲錦繡去拜見了老夫人。接着便是帝都權貴之婦,以及嫡女貴郡等,全部都入了内宅。與老夫人歡笑一堂。
見雲錦繡回來之後,大家都朝她看來,默默地端量着她。年長的婦人,瞧着這少女早已與癡傻相去甚遠,出落得亭亭玉立,容顔絕美無雙,倒是個标志的美人。如果不是背後有九王的話,給自家兒子配成一對,是個好事!
而同齡的人朝着雲錦繡瞧,卻覺得她實在太耀眼,長得漂亮不說,居然醫術越發長進,簡直讓自己沒法活了!這種女子再多上幾個,世界都要亂了!
年紀小的女娃仰頭看着雲錦繡,隻滿心地歡喜,希望自己以後能跟她一樣厲害!
與以往的宴會不同,今日屬于雲錦繡的四品醫官之宴,沒有刁難,沒有難堪。
大家好像私下約好似地,不找茬,不說反話,隻一個勁地捧着這升了醫官的美麗女子。
雲錦繡也難得有這麽一次舒心的宴會。
即使是捧殺,她也認了。
宴會進行一半,雲錦繡出外宅時,看到了正欲離開的離策。
“錦繡,來此沒有好的禮物,唯有将此物贈你。希望你會喜歡。”
說罷離策将一個巴掌大的輕盈的錦盒,送到雲錦繡手裏。他蓦地走近她,兩個人相距到呼吸相聞的地步。引得殿内其他賓客連連側目。
“等我離開,再打開此物,記得哦!”
離策說着沖她露出愉快地一笑,爾後轉身向場内的人告辭,眨眼間便隐沒在夜色之中。
雲錦繡回去将錦盒往桌上一放,并沒在意。
宴會進行到三更,最後才将所有的賓客都送走。其中七皇子在這宴會上呆得時間最晚。
他呆得晚,主人家自然是不能回去睡覺。雲錦繡當然也要陪着。直到不停地打瞌睡,才聽到楚逸騰才開恩似地說了句,“既然雲醫官乏了,那本皇子便走了。”
這話說得,好像雲錦繡故意害困,趕他走似兒。
回去之後,雲錦繡簡單地洗了洗,便睡下了。
隻覺得自己閉了下眼睛,根本沒有感覺到休息的美好滋味,然後就聽到小竹擾人美夢的吵嚷之聲。
“小姐,小姐快起來!”
小竹失了平時的穩重,變得像個不識大體的小丫頭片子。
雲錦繡翻過身去,拿被子捂住自己的耳朵,“你敢再喊一聲,我把你送給大哥!”
“嗚,小姐可是有大消息啊!您一定要起來聽呀!”小竹不甘地嚷道。
關于封官之事,是要到下午的。雲錦繡記得極清楚,她并不認爲自己有大清早天還沒亮,就起來的道理。
“小姐是那個票據。是金玉。今天的雞剛才叫第一遍,金玉便被運進了帝都。您猜猜,有人出價一萬五千兩銀子哇!小姐,您大财啦!”
“說了些什麽亂七八糟的事情哦。”
雲錦繡揉着眼睛,坐起身子來。
看在“發大财”這三個字的份上,她勉強坐起來聽聽。指不定就算不發大财,發點小财也行呀。
管事淵搏已經開始繞着她走了。
聽小竹說淵搏在到處借債。因爲他聽自己的話,把管理的賬目現金都拿去押注。現在府内用着銀子問他要時,他一直捉襟見肘,推三阻四。
雲錦繡搔搔頭發,因爲舞驚鴻,看吧,她落到了怎樣的田地。
不行的話,把昨天那些給自己送來的禮品,拿出去當一點。先換點銀子,免得淵搏見到她,都一副如喪考妣的樣子。
“小姐。金玉啊!舞公子買下的那塊金玉哇!”小竹雙眼放光,像是夜裏餓極了的小崽狼。
雲錦繡還沒接話,外面傳來聲音,“小姐,淵搏管事求見。”
由小竹侍候着穿好衣,雲錦繡見了淵搏。
結果說的話與小竹一模一樣。
“小姐,那金玉正在東升樓裏面叫價呢。您快去看看吧!哦不,來不及了!小姐您說多少價成交的好?”淵搏那雙渴望至極的眼睛,也像是頭餓極的狼。
雲錦繡拿手抓了抓頭發,“你們在說什麽?金玉?什麽金玉?!”
難不成是楚曜的那把金玉刀麽?
離約定時間還早,那男人還要用金玉刀暖和下手呢,不可能這麽快送來。
“小姐,正是離公子買下的那塊金玉。票據正在這裏呢。先前您不是還爲這事打了舞公子一巴掌麽。”
小竹在旁邊解釋,然後将那票據取來。
雲錦繡一看,可不是麽,上面真的寫着金玉的字樣。
昨天隻是看了眼,便覺得舞驚鴻拿着别人的銀子亂花,不知疾苦,不知所謂,令人讨厭。
今日他……
“你說叫價到多少了?”
“一萬五千兩銀!”
“那、能叫到多少呢?”雲錦繡輕咳一聲故作鎮定。
“應該能到兩萬兩吧!”淵搏甩着腦袋,一臉的思考,“若是四小姐打算放上幾日,或者是半個月的話,三萬也有可能呀。”
“兩萬兩成交。”雲錦繡定道,“到兩萬兩就抛掉。銀子拿回來。”她向淵搏吩咐。
“是小姐!”
淵搏像打了雞血似地,腳下不停,眨眼飛出靜黎院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