雲錦繡頓住腳步,這是幹嗎?
跟着一襲紅衣的舞驚鴻言笑俨俨地走來,未語先笑,沖着雲錦繡遠遠作輯,“我的主人,看吧,還喜歡我送你的花扁麽?”
人家送扁額,都是要金光閃閃,上面漆着字的。好看又大氣。
可是舞驚鴻送的啥。
看着這一丈多長的,像是扁額。但是上面沒寫字,全都是紮成的鮮花,這是什麽創意。
淵搏連忙小跑過來,向雲錦繡輕喃,“四小姐,咱們在中街的那些銀子……嗯,全部都、都入了這位舞公子的腰包啦!”
相信沒誰願意把自己大筆的銀子,拱手送給别人。
就算刀壓在脖子上,雲錦繡也不會送人的。
因爲她已經窮得叮當響啦。
突聞淵搏這話,雲錦繡轉頭再看那花扁,頓時臉黑了。朝舞驚鴻問,“這是送我的?”
“自然。”舞驚鴻毫無懸念地點頭。
雲錦繡笑了笑,沖淵搏吩咐,“收起來。”
淵搏點頭,還沒走出去,蓦地便聽到雲錦繡小聲又吩咐,“去找找看,哪裏要這種花扁的。去賣掉,換些銀子,别浪費。”
“是。”淵搏聞言,快要哭了。
他的銀子啊,他的老婆本。
他太忠于四小姐了,把府内自己能撈到的賬目上的銀子也挪用到賭注之中啦。可是現在,一文也收不回來!最後到頭來,卻隻有這個慶賀的花扁,太欺負人!
淵搏抹了抹眼角,隻好朝讓人把花扁收起來,然後就要人擡下去,順便看看外面哪個傻大頭會買。算了,一文錢,他也賣!
“诶!莫動。”
舞驚鴻一把擋住,洋洋自得道,“這扁額是挂到我主人的院子門口的。這是慶祝她成爲四品醫官用的。如何能夠收起來,不準收。”
淵搏一聽,苦哈哈地看向雲錦繡,這該怎麽辦?
“所以說,你用我的銀子,來恭賀于我,我還要再感激你是不是?”雲錦繡似笑非笑地看着舞驚鴻,眼中卻是疾烈的寒風。
敢搶她的銀子,不要命了吧!
舞驚鴻非但沒有被吓倒,反而對雲錦繡這眼神喜歡之至。扭着身子走上前,腆着臉邀寵,“我的主人,難道我不是你的最大财富麽。那點銀子,還不到一萬兩,有什麽用處。想我這個人,就值好幾萬兩呢!”
“誰肯花好幾萬兩買你,告訴我吧,現在就把你賣了。”雲錦繡淡漠地掀起眼簾。
“嗚嗚嗚,主人您真是好狠心那,居然要把我賣掉,嘤嘤嘤。”舞驚鴻順杆往上爬,爬得這個不亦樂乎呀。
雲錦繡額上滴落冷汗,一陣惡寒之後,神色漸漸嚴肅起來,“把銀子都還來。要麽把你賣掉。二選一。”
錢的事,沒有二話!
誰敢跟她的銀子過不去,她就讓誰這個人生過不去。
舞驚鴻也不例外,這個人在挑戰她的底線,她絕不會容忍!
“好吧,給你。”舞驚鴻無奈地聳聳肩,也不屑于再演下去。從袖口内取出一張票子遞過來,“這個可值上萬兩銀子呢,我還添進去兩千兩呢,你可要拿好喽!”
雲錦繡狐疑地接過來,心裏面還想着。這一次中街之賭,大約有不到一萬兩銀子。但是爲什麽舞驚鴻隻給了一張銀票。
一張銀票能放得下數額這麽大的銀子嗎?
還有銀票好像不長這樣啊,這像是一張票據!
當看到上面銀豐錢莊的印章之後,雲錦繡差點栽下去:不是銀票!是票據!
便是那種付了銀子之後,開據的證明。
這隻說明舞驚鴻并沒有給自己銀子,而是把大筆的銀子花了出去呀。
雲錦繡飛快地在票據上尋找,當看到舞驚鴻花了一萬兩銀子,卻是訂購了一塊金玉石後。她腿軟了下,眼前跟着一黑。
“喂,我的主人,沒事吧!”
舞驚鴻可沒想到,自己幹了好事。雲錦繡這丫頭居然高興得昏過去了,不會這麽高興吧。畢竟還沒有撈到好處呢,要等到明日下午才會揭曉哦,沒想到她竟這般識時務,真真是出乎她的意料呀。
撈住她的腰,舞驚鴻那個得意。
雖然他至今很難對雲錦繡再堆砌好感。但是被這丫頭崇拜的感覺,的确是很好的,他接受!
啪。
沒等舞驚鴻享受完這惬意,臉頰上便結實地挨了一記。跟着被重重推開。
他睜大了眼睛,看着敢對自己臉動手的女子,“雲錦繡!你幹什麽!”
舞驚鴻刷地翻臉,惡狠狠淩厲瞪着面前的少女。
“給我滾。”
雲錦繡攥着票據,橫眉冷對。
接着不再多說,轉身就回靜黎院。
“我爲你做的多好,你居然打我。沒用的賤女人!”舞驚鴻一輩子也沒被人打過臉,今日居然被打。氣得他怒火燒天。對着雲錦繡的背影,口不擇言地大罵。
“别再放此人進來。這輩子不想見着他!”雲錦繡背對着他,隔空喊話。
跟着再度聽到舞驚鴻一大堆嚣張罵罵咧咧的聲音。
雲錦繡不予回口,很快就回了靜黎院。
舞驚鴻也被家丁給強硬地請出門去。
“那個守财奴,居然打我!”舞驚鴻一路上已經對雲錦繡換了好幾個稱呼,最後變成‘守财奴’。
他兇暴地推開小厮,轉頭沖着相府門口呸了聲,跟着揚長而去。他的随從連忙追上去,賠說着好話。
“沒想到雲錦繡會是如此摳門的守财奴!這樣的女人如何能成大事?我居然認她爲主人,真是瞎了眼!”舞驚鴻暗暗深思,面上深暗不定。
“聽說雲錦繡是拿了全副家當去賭。想撈個盆盈缽滿呢。”随侍璞香把自己從淵搏那裏聽到的說給自家公子聽。
真是個守财奴!
這更引得舞驚鴻不滿,但是轉眼他又氣於,眼圈都跟着紅了,“可本公子知道她是個守财奴。所以才會自己掏了兩千兩,給她墊上。就爲了那金玉,她居然還不買賬,真是個蠢女人!”
“不行。翻臉不是辦法。本公子一定要将自己的兩千兩拿回來。還有那花扁,花了我百兩,也全部都要回來。雲錦繡那個賤女人,本公子再不會認她當主人。她不配!”
璞香聽着主人的話,隻得搖頭。公子總是風一陣雨一陣的。說不定過一夜,等到明天天亮,他又變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