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哦?缪嬷嬷的孫女你還未送回來?”雲錦繡露出訝異的表情,再度回首,用一種看禽獸的目光端詳着面前的兄長,“你莫非是想用個與我無親無故的小女娃,來威脅我?”
被她這樣看着,雲鋒霖很氣憤!
但是成大事者不擇手段。
雲錦繡這麽難除,自然要用非常之法。
何況不可否認,自己的話成功使她停下了步伐,有這一點,便足夠!
雲鋒霖瞬間調整好心态,那猙獰憤懑的面目,眨眼間緩和下來,變成了最慈愛兄長之相。
“四妹,看你這話說的。”雲鋒霖無奈地攤攤手,笑着反唇相譏,“大哥我再怎麽做,又哪裏比得上你呢?畜生不如的手段,你都能給自己的親姐姐用上。大哥我與你比起來,真是小巫見大巫啊!”
雲榮萱用蛇害雲錦繡。
最後卻反遭到蛇侵,至今生死不明。
不過這件事情,雲鋒霖已經把賬都算到雲錦繡頭上了,在雲鋒霖那裏,雲榮萱沒半點錯處,清白得很。
“對了,缪嬷嬷的孫女,還隻是個五六歲的小女娃。四妹呀,你說:我用你對付萱兒的法子,對付那小女娃,這個怎麽樣?”雲鋒霖神清氣爽地沖雲錦繡笑,道貌岸然的樣子真得很迷人。
“你想怎樣,全随你。”
雲錦繡聳聳肩,淡若春風,毫不在意。
看着她緩步離開,沒有留戀,甚至連衣裙邊那由輕風卷起的弧度都未曾變化半分。雲鋒霖發指眦裂,怒火中燒——
“很好雲錦繡!你不在乎,那我便做給你看!到時候看看,究竟誰是惡人!”
甩袖,雲鋒霖氣沖沖回自己院子。
“失了孫女,缪嬷嬷必定很慌很心疼。不如借此利用一番,把她攬爲自己人。”在雲鋒霖的院子,寒氏分析道。
“娘,你還記得青蓮麽?當初青蓮在皇上面前說過的那些話,犯了雲錦繡小賤人的忌諱。回到府内,青蓮便被送走,再沒機會在跟前侍候。”
雲鋒霖否決道,“所以,缪嬷嬷的孫女被我抓住之時。那缪嬷嬷娘在雲錦繡眼裏,已經變成了棄子。她絕不會留給外人半點機會的。你這主意,沒用。”
“那你還真對不過五六歲的小女娃做出如此缺德事呀?”寒氏急火火質問道。
她雖然想殺雲錦繡,但是對個稚嫩的小女娃做這種喪德事,她是幹不出來。何況也無怨無仇的,怎麽下得了手?
“哈哈哈!”
不料雲鋒霖竟仰脖長笑起來,笑罷後,他眼淚跟着溢出來,好笑地看着自己母親,“娘,您還真笨啊!什麽缺德事?這種事情一旦發生,你認爲誰應當最終爲此承擔後果。承擔罵名?”
寒氏偏頭,露出不解之光。
雲鋒霖意氣洋洋,優哉遊哉地取過桌上已經切好的金桔,剝了皮送進嘴裏,隻覺得酸中帶甜,爽口非常。他吃罷後看了眼寒氏,仿佛換了個人般,冷靜道,“小女娃一死,背負罵名的隻有雲錦繡!”
“她見死不救!她此舉隻會寒了靜黎院所有下人之心!”
“到時候,看哪個還敢忠心于她?”
“哈哈,我會讓她衆叛親離。看還沒有人幫她,她還可能走多遠!?”
寒氏眼前一亮,覺得兒子這話很有道理,連忙問道,“什麽時候解決了那小女娃?”
此刻在靜黎院中,雲錦繡沉默地坐在椅中,桌上擺了一壺茶,她沒動。
青蔥的指尖捏着那粒丹藥,心卻在想着别的事。
缪嬷嬷的孫女至今沒回來,可是雲錦繡卻沒見着缪嬷嬷跑來自己這邊要孫子。哪怕是表現都沒有過。
就算是因爲不敢,也不可能表現成這樣。
這個缪嬷嬷,有點奇怪。
正如此想,缪嬷嬷卻趕來求見。
她眼睛紅通通地,顯然是哭過了,“小姐,老身是您的仆人,絕不會背叛您。老身的孫女亦是如此,請小姐莫要爲她擔憂。”
雲錦繡點點頭,卻說道,“要将孩子盡快救出來,送到她的父母身邊,我才能安心。”
“小姐您……”缪嬷嬷訝異地看着面前的少女,她竟是打算救嗎?
雲錦繡站起身來在屋内踱步,“要趕在他動手之前,先找到藏匿之地。”
缪嬷嬷見她神色滿是認真,這才相信,她是真的要去救人。
于是自告奮勇,“老身也能幫上。請小姐您吩咐罷!”
雲錦繡扭頭看了她一眼,淡淡搖頭,“你不行。這件事情,交給我。”
天色暗下,院子裏面沒有了百裏遙或撒嬌或玩樂的聲音。雲錦繡在靜谧的院内,慢悠悠地走着,享受着不時吹來的涼風。
吃飯之後散步,最舒服了。
何況還有天上的月亮作伴,她仰頭看了眼那圓圓的月兒。
輕輕地深吸口氣,感到身心都跟着放松。
可惜,這樣的好景不會太長。
過了今夜,明天就要打起精神來了呢。
雲錦繡溜哒了一陣兒,後朝着藥房走去,爲了避免體内的毒發作。她已經每日服一次抑制的藥片。隻是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,需得提早找出解藥才成。
剛剛咽下藥,小竹由外面進來,手中正拿着個未展開的字條。“這是東方典送來的。”
雲錦繡點頭,接過來,看了幾眼。
是關于北王府大夫一事,此人名叫南門勵。曾經是名江湖武者,不知何時改行,成了名大夫。
但是此人的名聲不太好,府内私設刑堂,暗中招攬門客,經常有慕名前去的江湖各流的醫者。但進去之後鮮少有安然出來的。當然,那少數出來者,俱是榮華加身,後來流入江湖,再不見蹤影。
這個人所行的事宜,在北王封地甚嚣塵上。但是由于北王權勢,而被一再壓下去。
如果不往下挖,還真是挖不出這麽多。
東方典對南門勵隻查到這麽多。
至于九王府隔壁街一事,東方典查到的兩個可疑人,卻并沒有查出問題來。而在那裏也曾出現過九王府的侍衛,正在跟進觀察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