最重要的是,他爲什麽要抓謬嬷嬷的孫女?
“肯定是把那小孫女,當成了小公子。”小竹在旁接道。
雲錦繡沉吟,縱然是把男孩當成了女孩。可是百裏遙長相雖然挺漂亮的,一看就能知道長大後是個美男子。但是,他自始至終都是男孩打扮。雲鋒霖的人又不是白癡,怎麽會識錯呢?
但在此看來,百裏遙在院子的事情,并非這院内之人洩露出去。必定是雲鋒霖的人,無意間撞見的。
如今重要的是把謬嬷嬷的孫女救出來。
她起身徑直朝外走,小竹連忙跟上,“小姐,您不能輕舉妄動。現在大公子的血與老爺已經相溶。”
之前大公子不是老爺兒子的事實,已經變成了啼笑皆非的玩笑。在書房之内老爺必定會與大公子重新滴血認親,何況又有大夫在那裏。
從書房内再度出來的大公子,必定重新成爲這相府的真正大公子。這不是小姐能夠對付得了的,小姐那微薄的一點點優勢,也變成了弱勢!
“無論怎樣,要先去探探情況。”
雲錦繡深皺眉頭,出了靜黎院,恰好遇上了從裏面而出的雲鋒霖。
與之前相見時絕不相同,此刻雲鋒霖手上包着紮布,滿身淋漓的鮮血。頭發散亂出了幾縷,打濕在額頭上,顯得很是狼狽。
他扭身,也看到了匆匆而來的雲錦繡。
蓦然停下了腳步,他扭頭朝着雲錦繡看來,狼狽的容顔上卻在刹那容光煥發,耀威凜凜,“喲!四妹啊!還以爲永遠都見不着你呢,沒想到咱們能這麽快見面那!”
“大哥,不知之前你所說的話還算數麽?”
“何事呀?”雲鋒霖掏掏耳朵,漫不經心的樣子。
雲錦繡深吸口氣,“你綁架的那個孩子,何時能給我送回來!”
“孩子?!”雲鋒霖聽得這話,霎時蹦了,用一種含血噴人的目光瞅着雲錦繡,嘴上疾言厲色地反問,“四妹你這是何意思?綁架孩子,你把大哥當成什麽人了啊!我一直呆在府裏,哪裏都沒去呀……”
“那孩子正是在府裏失蹤的。”雲錦繡淡淡打斷他,爲他拙劣的演技淡淡蹙起眉頭。
“我在自己的院子裏,就沒有出過院門!”雲鋒霖滿臉賴皮相,伸過脖子無恥地朝雲錦繡發笑,“四妹,你尋孩子是打哪丢的呀?莫非是從我院門口丢的?”
“好啦。回去後我把下面那些人統統教訓一頓,四妹你别生氣了。呵呵,說什麽孩子,你才多大呀,怎麽可能有會有孩子呢。别再逗大哥了哦。否則爹爹也會不高興的。你現在……”
雲鋒霖正說着話,雲錦繡再次打斷他,聲音清冷響聲,“大哥!那孩子不是我的,是謬嬷嬷的孫女。不相信的話你可以去查!我不太明白,大哥爲何要綁架一個下人的孫女,莫非真以爲是我生的孩子麽?”
“什……麽?”
這下輪到雲鋒霖吃驚,連忙緊問,“你說那女娃,不是你的?”可惡,他那夜明明看到是個蹲着撒尿的女娃。怎麽可能是下人的孩子?還有、下人的孩子能跟雲錦繡睡在一塊?笑話,天大的笑話!
雲錦繡精明地發覺雲鋒霖的猶豫和猜忌。
對方這種表情,正是說明了那謬嬷嬷的孫女在他的手中。
而且這種結果,是他始料未及的。
不如,利用他這種心理,反将小女娃奪回來?
雲錦繡心下想罷,立即定起計劃來。
她先表示出自己對個下人之子非常淡漠的态度來,開口說道,“恭喜大哥,重新成爲相府大公子。看來這相府今後的承繼之人,還是落在大哥你的頭上。”
雲鋒霖心下不定,爲自己綁錯了人。
但忽聽雲錦繡如此說,他又想,難怪之前在廳室中,雲錦繡不受控制。她一定在那裏便知道,是下人之子。所以根本不在乎。現在,她又絕口不再提那小女娃。看來這個女娃對她真的不重要了。
不對!
雲鋒霖思緒陡轉,跟着又想,小竹所提的‘桃樹’是何意?之前上半部分的時候,雲錦繡明明控制在他手中,簡直如牽線木偶般。
這隻說明,雲錦繡曾經被他捏住軟肋過。隻是他捏錯了。
這說明什麽?
一定還有個小娃,是雲錦繡所在意的。
自己綁錯了人!
可惡。
雲鋒霖氣得直捏拳頭,誰料雲錦繡話鋒一轉,繼而說道,“大哥剛得到父親的認同,暫時還是要維護表面的光鮮。畢竟這相府,并不隻有你一個公子。雖然二公子還小,可到底是個男子。總有長大的一日,大哥要好自爲之哦。”
見把雲鋒霖的心防卸得差不多。
雲錦繡拍拍衣裙,打算告辭。
“四妹,你以爲自己就能夠幸免嗎?!”
在雲錦繡欲要離開時,雲鋒霖的聲音突地在後面響起,出聲說道,“知道荀安在父親面前說了些什麽嗎?”
雲錦繡側頭,斜睨着他。
雲鋒霖叉腰哈哈大笑,笑歇後,他給出了謎底,“荀安說是自己是受四妹你的指使,刺殺父親。現在正被拖出斬首呢。四妹,你收買荀安的手腕真好呀,居然連父親都沒有覺察出來!”
荀安主動承認被收買?
雲錦繡沉默凝眉,瞬間她想通了,擡步背對着雲鋒霖而走,卻是留下一句,“如果荀安被斬首,大哥能不去麽。畢竟是你收買的人呢,是不是?”
雲鋒霖得意的笑,全部都散在雲錦繡這句話中。
他凝望着雲錦繡離去的背影,龇牙裂嘴,“死丫頭,這麽聰明不會有好下場!”
這時手下跑到跟前,俯耳沖雲鋒霖壓低聲音禀道,“公子,人已經救了,藏在安全的地方。”
雲鋒霖聞聲,反手一巴掌甩在手下臉上,寒斥,“沒用的蠢貨!”
手下捂着臉,莫名其妙。不是公子讓他去救下荀安的嗎,人已經平安帶回,自己爲何被打?
“走。”
雲鋒霖咬着牙,轉身往自己院内返。
換好了衣裳之後,他離開府,朝着窩藏荀安的地方而去。
身後的人帶着壺上好的酒,并爲兩個人斟上。
“荀先生,真是委屈你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