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不禁滿是羞愧,想伸手去安撫她。卻被她硬生生甩開,再一擡頭她飛快地跑開。
見她絕望哭泣的樣子,天麒撫撫自己胸口,竟覺得無比澀苦。
他怎會有這樣的感覺呢,明明是她在哭啊!
提步,天麒正欲離開。陡然耳朵一動,身形沒有預兆地煞時朝着旁邊的牆上激射而去。
同一時刻隐在牆上偷偷竊聽的那黑衣人,眼看着他襲來。當即揚手十枚毒镖,天女散花般抖出。也不戀戰,做完這些飛快逃遁。
天麒飛身躲過毒镖,轉頭再去找人,隻看到茫茫屋脊,哪裏還有黑衣人的影子。
不行!
絕不能讓那黑衣人跑了,他聽到了四小姐與王爺之事。若是宣揚出去,不堪設想。
将這一片飛快掀了遍。
天麒最終沒發現黑衣人蹤影,回去之時天已經黑。
向爺複命後,天麒無比郁悶。
九王爺自夜深了些後,便飛身掠向雲相府。寺慕猶如一隻寒鴉,跟着追上去守護。
天麒回到自己的居處,翻來覆去地難以入眠。
唐進見他有異狀,順口問了句。
天麒遂将那偷聽一事說出。
唐進不以爲意地笑了,“随便。那人若是果真說出,你認爲咱們爺會怎樣:自然是迎娶雲四小姐呗!”
“宣揚出去更好啊!”
唐進就差拍手叫好。
“可是四小姐一定不會好過。小竹也會不開心!”天麒跌着臉,像是吃了枚苦澀的果子般,“咱們府的爺雖然好做人,但是四小姐地是失了臉面。縱然皇上不得不答應這門婚事,也會百般的折辱四小姐的!”
畢竟皇帝不願意賜婚,若是爺跟四小姐強硬着來。雖然皇帝迫于壓力會答應,但在這件事情上震怒的陛下必定會施盡手段的。
九王爺不會受到波及,因爲他是戰神更是皇帝的親弟弟。皇族的顔面在于首位,那麽便隻有極力抹黑四小姐。
到時候恐怕連正妃之位,皇帝也不會答應。
這樣委屈四小姐,小竹會恨他的。
“我說,你怎麽總偏向着雲四小姐說話。我看你心裏也是偏着她的吧!”唐進神秘一笑,伸手戳戳天麒的心口,笑得玩味,“難怪爺都說,要讓你去侍候四小姐。免得在他面前礙眼。我看啊,爺說得一點兒沒錯!”
天麒不說話,咬着唇陷入一片難境。
唐進繼續說道,“别怪我沒有警告你:雲四小姐是咱們爺的人。你敢有半點肖想,便是我,也不會容你!咱們要記得自己的身份,縱然四小姐以前癡傻,被七皇子退婚。她的身份也不是你能去想的……”
“你閉嘴吧!”天麒瞪圓了眼斥道,“說什麽呢!我想的是小竹,你往四小姐頭上扯幹什麽。還嫌麻煩不夠嗎?”
“啧啧,原來你看上了小竹姐姐呀!”唐進酸溜溜一笑。
“不行,你替我盯着點,我得去!”天麒翻身而起,收拾衣物,朝門口走,“待會爺回來時,便說我鬧肚子。今日這件事情,我得告訴小竹一聲,讓她有個防備。”
“無論怎樣不能委屈了四小姐!”
唐進沒事人般地聳聳肩,“你去吧。天塌下來我也替你頂着。不過,你還是少提‘四小姐’,讓爺聽到又不高興!還有,跟小竹說話也有個度。現在爺跟四小姐的關系:緊張。别讓咱們這些下人給摻合得越來越渾!”
“你不也提‘四小姐’了?!”
天麒瞪了眼唐進,不甘示弱地甩門離開。
靜黎院内閨房的窗外,楚曜站在這裏極久。站到月亮都升到了中天。
他隔着窗戶縫看到裏面那女子,正抱着一本書,不停地比劃兩下,爾後點點頭。似乎是明白了一個道理。
她的目光一直盯着書上,手上也不停,像是在寫筆記般。可是楚曜卻沒看到她手上有筆。而且她捧着的那本書,也是反的。
顯然她的病疾越來越重。
難道說喝了元碟的藥水,也不管用麽。
夜漸漸深了,楚曜看着屋内的燈油越來越少,跟着熄滅了開去。楚曜看了眼,伸手一理長袍,掀開窗子嗖地聲進了屋内。
剛剛滅了油燈,雲錦繡還考慮要不要去叫小竹前來,把油火兌上。萬一楚曜來的時候,再看到她在黑燈瞎火地亂比劃。不定又會想成什麽。
正作如此想,忽地看到窗子一吱悠,黑影流洩進來。借着外面湛藍色的月光,能看到這男子修長的身軀,側頰完美。微一偏頭整張臉都在月光之下曝露出來,是楚曜。
雲錦繡正想說什麽,直起身來還待說呢,突然就覺得事情不太一般。隻看到楚曜把身上的衣袍非常幹脆地褪落,露出修長勁實的身軀,很快就脫得隻剩下一條亵褲。
看到這一幕,雲錦繡無語。
“你,你在幹什麽?”
她有些無解地問道,隔了這麽久的時間,楚曜連自己單獨相處都沒有過。現在這是要破例麽?
可是怎的如此突然,莫非是發生了什麽事?
一向極爲顧及她心緒的九王爺,此次與衆不同。他将惟一的亵褲也褪下來,在雲錦繡張大了眼睛的驚愕之中,掀開被子上榻。像是一隻優雅的豹子,靈巧地捕捉床上的獵物。
沒費什麽事,就把人壓在身下。
“本王要兒子!”
雲錦繡感到天塌了地裂了,直到楚曜毫無半點預兆地得到她。
一陣澀痛傳來,她伸手撈起旁邊床櫃上的那茶杯,甩在楚曜腦袋上。伸腿利索地對着他的小腹狠狠擊去!
若非是看在他是楚曜,真的直接會廢了他的小兄弟!
直到掉下榻去,楚曜激靈靈打了個寒顫。魔魇一樣的雙眸恢複過來,起身直直盯向雲錦繡,神色冰冷。
把被子撈在身上,雲錦繡防備而憤怒地看着他,聲音卻非常冷靜,“你剛剛在幹什麽,說!”
“是你在做甚才對!”九王爺像是鬥敗了的公獅般,看着到嘴的獵物又跑了去,垂敗而惱火地盯着雲錦繡,“口口聲聲喜歡我!卻轉過身去,服下落子湯。你不想懷本王的孩子!”
被他如此指責,雲錦繡愣了下:原來是爲這事。
“當初在北王府時,你以爲本王願意在沒有成親之前碰你?是因爲那藥性發作到極緻,本王再不做,你就會死!”楚曜壓着火,聲音也低冷得像是浸在寒潭中般,比雲錦繡的聲音還要森寒十二分,“既然錯已鑄成,本王願意承擔結果。可是你呢,你根本從頭至尾都在哄騙于我!既然喜歡,爲何不肯懷我的孩子?!既然在意我,爲何吝啬于多給我幾縷微笑?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