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小家夥,你快坐下!”
楚曜進來之後,便大掌搭上雲錦繡的肩,稍一施力将她按到旁邊的座椅上。雲錦繡發現這椅子下面居然墊了個柔軟的墊子。
她仰頭看男人,他今日怎如此悉心?這是特意在等着她來。
楚曜組織了下語言,柔聲說道,“繡兒,是這樣子。我在江湖上有名相識的神醫,之前給我瞧了下身子……”
他有了神醫瞧病,幹嗎把她也摻合進來?
雲錦繡聽着楚曜的長篇大論,她不語。就等着他最後要說的話,她知道最後那句才是至重要。
果真楚曜把前面鋪墊好了,說了最後一句:“所以你也讓他瞧下。”
原來不是給他瞧病,是給自己瞧病!
“我沒病,不用瞧了吧?”雲錦繡拒絕。沒事看什麽病,何況她是大夫,自己有病難道不知道?
楚曜默了默,沒說話。小竹滿臉蒼白地跑過來勸道,“小姐,這是王爺的一片心意,您就看看吧!”
說罷這話她還朝着楚曜投去一瞥,垂頭聽到自己一顆心碎裂之音。王爺給小姐瞧病,不會是因爲擔心小姐懷了他的孩子吧?
可是他卻不知,小姐早喝了藥,不會懷上他的孩子。
他雖然不逼她,但這副拖延之态卻是一種無聲的抗議。一種幹耗的意思。
楚曜從來不會要她做,内心不喜之事。
可是他這種表達方式,也足夠雲錦繡“笑納”的。
畢竟與其他的古代男子相比,便拿冷疏狂來說,那男人急了會殺人。而雲修庸那樣的,則是無情無義,直接抛棄。至于七皇子楚逸騰,更是自私至極點:當場退婚,不管你被退婚之後是死是活。他隻管他自己的利益達到即可。
“也罷,便瞧瞧。”雲錦繡偏頭看了眼楚曜,知道自己若是不答應,這男人會一直如此坐立。
說了這話,雲錦繡再側頭朝身畔坐着的男子看去。但見楚曜那俊美至極的容顔,像是暴雨之後的花骨朵,瞬間綻放出璀璨的炫美光華。顯然這男人是高興的。
接着九王爺連忙出門。
雲錦繡注意到他的背影,幽幽地歎息一聲。連九王爺都要親自去請,可見這個“江湖大夫”地位不低。
也可能是楚曜太重視她的“病”,是以才親自前去。
不一會兒,一名穿着灰袍的老丈,手中拄着拐杖,留着花白的胡須,一張臉卻雪白如皙,跟着由天麒扶進來。楚曜在旁邊陪同着。
雲錦繡連忙站起身來,不動聲色打量着這老丈,同時施用“探心”,查看此人的心思。
這便看到這老丈心思:“秀外慧中,神思卻不屬,莫非移魂之症”?
看到這一行字,雲錦繡險些栽倒下去。
她猜得不錯,楚曜真對她的“病”上了心。
她亂比劃的症疾,根本不是病。是對系統面闆的操作。
瞧瞧楚曜都請了什麽人來,是個“跳大神”的家夥呀!
想到自己的靈魂是從異界穿來,這個跳大神的家夥,别把她的靈魂給弄走,讓這具肉身變成死得才好。
老丈名爲元碟,看到雲錦繡之後連連搖頭,直言,“姑娘近來性情大變,是得好生診治一番。”
接着他便命身後的弟子取來黃色的符紙,以桃木劍插着,一陣念念有詞,跟着點燃,又是一陣亂嚷嚷。他閉着眼睛,仿佛神鬼附身般,幅度非常大地顫抖。最後将燒毀了的符紙扔進水碗裏。
又虛空一抓,再抓,他抓抓抓!
将一堆虛無的東西扔進碗裏,最後收功。
“小姐,把這藥喝了吧!”
雲錦繡打了個寒顫,皺眉看着那燒得黑不溜湫的符水。這個東西能喝?治啥病的?不會讓她肚子裏面生蟲子吧,這麽髒!
“小姐,請喝了吧!”元碟花白的眉頭,兩縷長長的眉毛垂下來,一雙炯炯有神洞察一切的黑眸,仿佛一汪深池。
雲錦繡不動作。
小竹苦着臉,眼巴巴地看着那符水,小聲說道,“這個是…堕胎水嗎?”
王爺怎麽這樣。
縱然是不想要小姐腹中的孩子,也不該叫個混江湖的道人前來。
小竹恨不得現在就告訴王爺,小姐其實已經喝過藥了。可是又發覺自己說了,也許王爺不會相信。
她這話令楚曜壓低的眉宇微微一跳,若有所思地朝小竹看去。
爾後他朝小竹道,“你過來。”
“不必。”雲錦繡側頭朝小竹看去。
楚曜沒能把小竹叫出去,跟着便看到雲錦繡仰脖将符水喝下去。随即重咳地又吐出一口,那樣燒了符的水,都紮嗓子。
“王爺,這樣小姐便不會再出現幻覺。”元碟滿意點頭,順帶又送了楚曜一疊符紙,讓他給雲錦繡用上。并保證以後不會再犯此症。
做完這一切,楚曜送元碟出去。
雲錦繡回頭朝着四下看了眼,隻覺得胃裏面很酸。
向小竹揮揮手,便不做多留地離開。
楚曜回來時,看到廳室之内空無一人。他惆怅了,小家夥不會誤會他了吧?
隻是站在廳内,楚曜修長的身軀立于原地,偏頭微微思索想到小竹之前所說過的話。他俊美的面容掠過抹疑惑,使他看起來更加清冽魅惑。跟着他把天麒叫過來。
天麒傷才剛剛好,見爺叫他,連忙歡欣鼓舞地過去。隻要爺還用他,那便可以。
“你,想辦法把小竹約出來。問她‘堕胎’一事。”楚曜撫着下巴,尋思地說道。
天麒應下,便擡腳離開。
王爺喝住他,再度囑咐,“别讓小竹察覺出來,要不動聲色地套她話!本王要知道,那‘堕胎’究竟是何意。爲何小竹會說本王要給繡兒堕胎。”
天麒聽後,旋即點頭,轉而匆匆退下。
離開了九王府的雲錦繡,回頭就摳着自己的嗓子,把那些吞下去的符水都吐了個幹淨。
嘔了幾嘔,感覺胃空了這才放心。
雖然她不信神靈之說,但這些污水進了肚腹,對身體是不好的。不如吐掉安心。
此刻小竹爲小姐收拾幹淨後。忽聽得小姐讓馬車調頭。
“去何處?”眼看着馬車往帝都城邊的角落,那有些荒蕪的街道駛去。小竹摸不透地說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