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别這樣生份。”
冉佑不太舒服道,“你與九王爺一事,我以後再不過問。希望你待我,一如既往。”
借着閃雷果的名頭,讓雲錦繡與舞驚鴻鬥舞,冉佑是想使北王世子瞧上雲錦繡,而一開始也成功。但楚曜出面反對,冉佑也不想同時得罪了九王與面前這女子。
何況雲錦繡到底有恩于自己,若非她的救命之恩,自己死已久。
冉佑也不想同時失去他們兩個。
左思右想,便也放開,順其自然吧。
若是九王爺果真有被皇上貶斥的那日,自己這破落身子想必也不會受太多罪,就會離開這個世界。
雲錦繡望着冉佑,面上透着薄薄的瑩光,水眸盈盈流動着,出聲保證道,“這個自然。不過太傅可以放心。錦繡不會做出陷王爺于危難之境。情是兩相好,若是無法朝朝暮暮,長相思亦是不錯!”
眼前的人是楚曜的幕臣。雲錦繡内心很清楚,若是他日楚曜被皇帝嫌惡,那麽冉佑也不會得善果。
現在冉佑看似是爲九王爺的前途着想,實際上卻是爲他自己尋後路。
這一點雲錦繡并不覺得怎樣,每個人都有求生的本能。冉佑也有這項權利。
而她不打算執着于這份愛情。因爲極有可能,九王爺的幕僚都會唱衰自己。以至于會離楚曜而去。
到時候楚曜也許會孤軍作戰。
所以爲了九王爺的未來,雲錦繡可不願意使他的幕僚們寒心。
于是她的話必要先說到前頭,免得冉佑想多。
此言聽在冉佑的耳中,無非亦是安撫居多。隻是雲錦繡能有此打算,也的确令他覺得意外。印象之中,還以爲她必會咬死了九王爺,無論如何都不分開。
一時間覺得她倒是非常豁達。
不遠處老夫人已經頻頻朝這邊看,雲錦繡知道自己不能再多留,向冉佑告退,轉而跟上老夫人。
随着高公公朝着禦書房而去,小竹跟在雲錦繡身邊擔心問道,“小姐,北王送來的那封信……您要請旨嗎?”
剛才小姐與冉佑的對話,小竹都在旁邊聽得一清二楚。
她說與九王爺不可能走到最後,也許“長相思”。小竹更加不敢去想,這一見皇上,也許小姐會真的請旨嫁予北王世子。
一想到忙忙碌碌爲小姐的九王爺,小竹就感到無比心酸。
老夫人在旁邊聽了,偏頭來問,“什麽請旨?”
小竹被問得語滞,雲錦繡淡笑回道,“是關于公主病疾一事。”
老夫人略點點頭,接着防腐劑入禦書房參拜。
玄景帝正在禦案前批閱卷宗,見人跪下,撩起眼皮子來看了眼,讓免禮。
“父王!父王!”
北王世子瀚煦急匆匆地沖進屋室,看到父親燕赢正在更衣,他也顧不得直接問道,“父王,兒子不會娶雲錦繡!她請旨,我也不會娶她!絕不!”
如今瀚煦對雲錦繡的恐懼多于不喜。
隻要一想到她拿開刀割人的情景,他就想吐。
以前是挺喜歡她,非她不娶。但隻一想到前事,便覺得無比恐怖。未來的北王世子妃,怎麽可以成爲個劊子手?!
燕赢穿上外袍,撫過手腕間的那道深疤,推開侍候着的小侍,命人盡皆退下。
他沉着臉坐下,神色威嚴。
瀚煦自悔失言,可這關乎自己終生的大事,如何能兒戲。他喜歡的是能歌善舞溫柔嬌俏的女兒家,不是拿刀屠宰,外柔内剛的兇殘暴烈女。
“父王,兒子求您。”瀚煦跪地磕頭,“兒子不要雲錦繡,即使娶回王府,兒子也絕不進她房!”
瀚煦一想到兩人睡在同處,指不定雲錦繡會拿刀割了他。頓時感到毛骨悚然。
隻看到燕赢站起身來,厚重的身軀邁着沉凜的腳步走向瀚煦。
仰起臉來瀚煦心下存了絲希望,以爲父王會理解自己的。可是燕赢陡然伸手,那蒲扇似的大掌“啪”的聲,雷霆般落下。
噗——
瀚煦完全沒準備,仰面結實挨了一嘴巴!
當即重重被打摔于地,一側臉頰瞬間腫如饅頭,嘴裏的血汩汩湧出,直接就癱在地上,兩眼發直。
燕赢背負于雙手,恨鐵不成鋼地瞪着腳下的青年男子,憤憤發聲,“沒用的東西!連個女子都駕馭不得。以後如何繼承北王之位?!”
“雲錦繡,你娶也得娶。不娶也得娶!若是受不得,便放棄北王世子之位,本王的兒子不要窩囊廢!”
罵了一通,燕赢使人進來,把瀚煦架出去,免得在眼前瞧着心煩。
瀚煦一走,地上猶留着一灘血。
燕赢皺眉看着,心中很是無奈。
雲錦繡與九王爺之事,甚嚣塵上。相信北王世子若将雲錦繡納入府内,皇帝必定會非常高興。至少解了燃眉之急。
接下來就隻需要等皇帝的聖旨。
燕赢老臉一陣得意,蓦地綻開笑顔來。
世人皆知雲錦繡價值,相信皇帝也必定了解。不過爲了他那個難纏的弟弟,皇帝隻有一條路,把雲錦繡遠嫁,隻有這樣才能避免九王與雲錦繡之戀!
想至此,燕赢朝外面一陣吩咐,“刑部大牢那人,現在如何?”
“遵王爺的命令,已經命人格外關照。”
“昨日雲錦繡的丫頭前去大牢接人,可惜那人卻不出來。生生是要坐穿牢底的意思。”
燕赢聽了,指尖輕輕撫過手腕間的深疤,冷笑一記,“還是個硬骨頭!派人照看着些,莫要死了!若是沒了他,本王還真沒有威脅雲錦繡的工具!”
“是。”
禦書房之内,雲錦繡向皇帝提了端木敏醫治一事。玄景帝無所不應,“将她治好,畢竟是在我大宇國爲客。”
顯然皇帝的意思與楚曜也差不許多,都有同一個意志:不準端木敏死。
“靈兒說肖國公收留了你。雲錦繡你倒是好運氣!”玄景帝笑呵呵地,顯得和藹可親,走下龍椅朝這邊而來。
聽了這話,雲老夫人在旁邊眼皮跳了跳,暗暗凝眉。沒想到連皇帝也相信了這話,那昨日自己并沒有像雲榮萱所說深度追究。卻還是做的對呢!
深深知道,有的時候真相并不重要,而返還給世人的真相才是最重要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