雲錦繡擅察顔觀色,知道驅利避害。這個時候,深知自己還是沉默最安全。何況來時,已經吃透了馬車的苦,有楚曜這個人肉墊子,到底不會苦了自己。
因爲夜裏沒怎麽睡,剛走了不到一柱香的功夫,她便打起瞌來。
楚曜也沒叫她,過了會,大掌便來掀她的衣服。
雲錦繡是從外面吹進來的涼風,打了個噴嚏後,猛然驚醒。發現自己竟胸前大敞。
“呀!”色狼。
雲錦繡飛快拿兩隻小手去擋,同時推拒。
隻是楚曜一隻大掌便捏住了她,使她雙手做不出反抗動作。
男人伸出另一隻大掌好整以瑕地撫她的胸口,雲錦繡又羞又氣!
雖然他們已經同榻,但是還沒有到坦誠相見的那一步。
他想做什麽。
“這處傷,是爲誰?”
正在雲錦繡胡思亂想,抓耳撓腮地阻止楚曜時,忽聽他聲音低啞地問道。
诶?
倏然低頭,順着他大掌所撫的地方看去,隻見那是在胸口處有一道深疤。雖然已經痊愈,但是猙獰的疤痕,卻是令人無法忽視。
雲錦繡想了想,硬是沒想起來!
這個疤,不是她弄的,是原主弄的。具體是怎麽弄的,忘了耶!
見她滿臉迷茫,楚曜默默無語,指尖一勾,挑開她腰間的系帶,瞬間她對他袒呈相見。
雲錦繡徹底傻了,這、這是怎麽回事?她完全不知道!
楚曜大掌撫過她的身子,沒有半點亵渎,輕觸她身上那塊塊青於,所過之處,雲錦繡隻覺得疼。
她低頭看着自己雪白身子上一塊塊的青斑似的。
再看楚曜眼底壓抑着的怒火,這刻雲錦繡頭痛得快要爆炸了。
“那個……我跟你說。我是清白的!”
雲錦繡閉了閉眼,這真是太狗血了。
要她怎麽說,面前這男人才能信?
真的不是他想得那樣啊,真的不是!
“這個是坐馬車,馬車上弄的……我、真的!”好吧,雲錦繡翻了個白眼,好像這樣解釋會使得誤會更深。
總有種越描越黑的錯覺!
“好,那就這樣跟你說吧!我跟冷疏狂,我們之間沒什麽,對天發誓。”雲錦繡看着自己這不争氣的身子,真是欲哭無淚。
昨天她在馬車裏面像個沙袋一樣,被一路打磨。第二天身子難免青於。可是誰想到,楚曜會檢查到這份上。
她真得什麽都沒做啊。
“傷得如斯之重,你還想與他有什麽?”
九王爺愠怒地從腰間拿出藥膏,壓低的鋒眉,沉黑着臉,便動手抹了藥膏爲懷中青青白白的身子塗抹。
雲錦繡瞬間忡住。
望着眼前的男人,他是什麽意思?難道說他的側重點不是那個?而是這個?
低頭又看自己青於的身體,這下才發覺自己像隻花斑豹似的,身上的青於一塊又一塊。乍看去,還真像是發生了某種私密之事留下的。
可是再回頭看,卻是很明顯摔砸出來的。
這兩種傷,還真的不太一樣。
雲錦繡臉頰微紅,看着楚曜塗藥時纖長的眼睫都不曾動半下,認真肅然地像是對待珍貴的文物。
跟他比起來,原來自己的思想這樣龌龊啊。
雲錦繡滿額頭黑線,伸手戳戳他,想說句話。
“在本王與你說話前先交待清楚:胸口的疤怎麽來的。”楚曜語氣變得恫吓起來,像是吓唬小孩子的大人。
說完這句,他便不再理她。
轉而繼續他的塗藥作業。
雲錦繡抿着唇,任他收拾自己。
其實塗上藥膏還是很舒服哒,有一種清涼的感覺。仿佛那些痛一下子都會消失般。
隻是楚曜總不理她,難道是因爲——
想起來了!
雲錦繡眼前光芒一閃,忽地憶起胸口上的疤。
之前冷疏狂說過,這是原主爲了救冷疏狂而留下的傷疤。
那時候冷疏狂躲過一劫,原主卻差一點死去。
冷疏狂不說,她到現在都不知道傷是怎麽弄的。
可是爲什麽楚曜會突然扒她的傷疤,如果不是事先知道,他絕不會如此:冷疏狂告訴他的!
這邊思索,那廂楚曜已經爲她塗好。把破爛的短衫丢掉,直接取了自己柔軟的中衣将她包裹住。
“這是你的衣服,你給了我,那你穿什麽?”
雲錦繡嗔怪地看着他,隻是男人說到做到,根本不對她說話。
穿好他的中衣,雲錦繡悄悄地觑了眼,發現堂堂的九王爺隻穿着外袍,裏面根本啥都沒穿。
雲錦繡:“……”
馬車走了段,眼看着快到帝都。
若是這樣冷戰下去,回到帝都的話,不定又要冷戰多久。
何況傷疤也不是什麽大事,索性都告訴他吧。
“那時候我不太懂事,你也知道,我曾經傻過一段時間。可是我心地很善良,看到有人要殺冷疏狂,所以本能地就去擋了……”這般說着,雲錦繡就意識到楚曜越來越冰的臉,她隻好表忠心,“當然。如果你遇到危險的話,我會想都不想就沖上前去擋的!我發誓!”
古人不是都很相信發誓麽,楚曜也一樣吧?
見九王爺稍稍緩和的俊臉,雲錦繡松口氣,終于過關了。
“本王以爲自己是獨一個。沒想到你把冷疏狂也留屋裏。”楚曜語氣又開始森怖起來。
雲錦繡本以爲自己已過關,誰想到更絕殺的還在後面。
她瞪着無辜的大眼睛,眨巴眨巴,表現出一臉天真懵懂之色,硬是不承認。
楚曜也不急,隻娓娓道來,“破廟内,本王與冷疏狂一對招式。頗爲熟悉。仔細想來,原是早在靜黎院時已過招。便是本王被雲相抓包,摘下面紗的那一次。冷疏狂也在你的院子裏,對不對?”
啊呵呵呵。
雲錦繡縮縮脖子,悄悄轉開臉去,掩蓋滿面的驚訝。
她差點忘記了,當初冷疏狂過來取藥,結果被楚曜抓個正着。兩人鬥在一起。
可是他們因蒙着面,誰也沒識出誰來。
理應該,就算現在見面,也不會識出當時是對方吧?怎麽會過兩招就識出來呢?
難道招式也能認出人來?
“其實吧當時。”雲錦繡試圖解釋。
可是楚曜的話比她還快,隻是語調中含了一絲悲涼,“冷疏狂已經都說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