冷疏狂還想說什麽,突然對面就不見人了。他放下酒杯,起身去找。發現雲錦繡正在桌子底下躲着,“小繡兒,打雷你怕什麽?走吧。”
“去哪?”
“嘉州。”
從帝都往嘉州,來回也要一日行程。但如果事有耽擱,兩三日也是回不來的。
雲錦繡立即便想到了相府,總該有個交待。
誰知冷疏狂對她似笑非笑地說道,“你不是不喜歡美麗男人麽。既然不喜歡,這個責任便由那美麗男人去擔當吧!”
不知他是何意思,正欲問時,人已經被擄上馬車。前面冷疏狂披着鬥笠駕車。大吼一聲,馬兒便冒雨朝嘉州而去。
雲錦繡這輩子沒坐過如此颠波的破車!
小小的馬車内隻有一方之地,隻鋪了張草席,随着馬兒飛跑。這輕盈的車子也跟着來回晃蕩起伏。若是遇上坑窪之地,那感覺太棒了,整個車子會随之飛跳起來。
像坐過山車般,然後再重重地落在地上。于是屁股……遭了重難!
這一路上雲錦繡連句完整的話都沒能說成,被車子颠得骨頭散了架。
直到車停下來,冷疏狂威風凜凜地從下來,掀開簾子,卻看到癱在車内的她。
“小繡兒,你沒事吧?”
雲錦繡覺得自己變成了一片羽毛,飄飄蕩蕩,忽忽悠悠。對整個身體沒了感覺。靈魂在馬車上空飄着,快要離體了。
“小繡兒!”
冷疏狂這才發覺她的不對勁,連忙上前将人一把抱起,飛快就跑進院内,“快點,她受傷了!快點拿棉被來,可能是風寒!也許是傷了骨頭,快去請大夫啊!”
雲錦繡聽着冷疏狂粗聲粗氣的火急火燎的吼人。這個冷峻威凜的男子,還是頭一次聽到他發飙。
不過卻沒親眼看到,雲錦繡表示很遺憾。
隻是身子很痛,好像放進碎石機裏面跟硬石塊一起戰鬥過般,那滋味太酸爽!
混混噩噩中,聽到有人來回報,說是大夫出診了,暫時不能來。
雲錦繡勉強睜開眼睛,朝外摸去,結果一把摸到個布滿硬繭的大掌,“别請大夫,我……我下是大夫。”
她掙紮着坐起來,擡眼就看到一個如山般的黑影壓下,等到他坐到自己面前,才看清楚是冷疏狂,“你真沒事?”
冷疏狂滿面歉疚,他喝了點小酒。心情上來,便忘記了雲錦繡身嬌肉貴,哪裏坐得了這等小馬車。
這一路雨絲沖刷,他酒醒了大半,她卻被他弄病了。
“扶我起來。”
冷疏狂聽言,隻好照辦。大掌捉着她的小手,另一臂扶在她的腰上,把人從榻上帶起來。
雲錦繡渾身都疼,這一刻也不在乎男女有别了。隻被他帶着往門口走,才看到這裏的地面都是幹的,“是到了嘉州?”
“正是那船夫的家裏。”冷疏狂說道。
聞此言,雲錦繡哪裏還能閑得住。當即回道,“太好了,他的妻子呢。咱們去看看她究竟得了什麽病!”
她突然變得這樣生龍活虎,令冷疏狂微訝。隻是被她兩隻小手推開,他備感失落。
這所小院内有三間大瓦房,冷疏狂帶她出去,到了主屋,爾後進了去。
那船夫不在家,隻有一雙兒女。
兒子去上了私塾,女兒在家裏面繡花做個營生,順便照顧母親。
雲錦繡進去後,看到這家的女兒起得身來,一雙貓兒似的大眼睛在看到冷疏狂時,閃動着羞怯之光。
沒在意這些,雲錦繡先去确認病患。
這衫正是因爲呆在府裏等這三日,也不知道能否治好公主。不如出去幹點“私活”。所以她才會來到這裏。自然是盡大力量把人診治好,到時候拿經驗值!
哪怕是生命值也好啊,現在生命值才17點,少得可憐。
隻見一婦人倒在裏屋,不時地輕咳兩聲,榻下面弄得盡是涎液,屋子内充滿了發馊腐的酸味。
看到婦人,雲錦繡想起望州的小山村。
與那裏不同的是,這裏顯得非常破敗而荒涼。她不由地朝跟進來的那個做女兒地看了眼,難道不能把自己母親打理好了麽?
冷疏狂也是一皺眉,顯然沒預料到會是這種情況。
雲錦繡前去切脈,這空隙順便問了下小眠,治好婦人有啥報酬。
小眠的答案一如既往:“100經驗值,100點生命值以及100好感度值!”
雲錦繡額上瞬間橫了一排黑線,反問道,“你隻認100這個數了吧?爲什麽治好公主跟治好這婦人,獲得的點數一樣?”
小眠的回答刻而而冷酷無情:“因爲她們的病,相同的難治!”
聽了這話,雲錦繡心裏咯噔一下。
如此說來,公主的那病,看起來是有點不好了。
這也就代表着她,得到點數也是遙遙無期?
該死,最近怎麽總踢到鐵闆。一個個病患,居然都病得這樣嚴重!
旁邊那個做女兒訴說病情,“大夫說母親身子虛弱。之後病情加重,便又尋了大夫來看,卻是說肺痨。如今也沒甚法子,隻有養着了。”
雲錦繡聽着話,轉頭默默瞧着榻上的病人。低頭又朝地上看去,發現婦人所咳的痰中染血。
她俯身又檢查了下婦人的舌苔,兩顴之态,以及脈向。隻見顴紅、唇赤、脈細數。有些像是肺痨。不過還需要再确診下。
不過不對!
小眠說病難治,難道說還有其他的病症是沒查出來的麽?
正當雲錦繡想細下再查時,外面突然傳來男子的呼聲,“快,快躲起來!有海盜來了!快躲起來!”
于是在一陣兵荒馬亂的飛奔、躲藏,掩蓋之後。
雲錦繡等人在一片青翠的竹林内,看着一夥人從不遠處的小徑上飛馳而過。
之後便聽到記松了口氣的聲音,“終于過去了。唉!”
“爹,弟弟怎麽辦。他還在私塾啊!”那女兒嚷道。
“沒關系。那些人不敢動私塾的。放心吧!”說話的是那船夫。
雲錦繡等人重新再回到原地時,除了冷疏狂之外,每個人都顯露出疲色。
如果沒人在,雲錦繡恨不得直接癱在地上。身上的痛還沒消去啊,就要面臨追殺。
隻不過回到屋子時,看到裏面稍微值錢的東西都被搶走。而她也明白,爲何這婦人的房間會如此陰暗潮濕沒人打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