可是在知道之後,他居然認爲閃雷果,是他握住自己的把柄?是自己救他的惟一目的?
也太可笑了些!
“我自然不敢如此想。但四小姐若這般想,我豈不是能夠安安然然的?也是感激不盡呢!”
面對他這張嚣張。雲錦繡默冷下來,看了眼自己的馬車,接着沖前面的人低吼,“停車!”
馬車接着停下來,雲錦繡直直望着前方,“舞公子,請下車吧!”
舞驚鴻也沒意外,似乎早有預料。
他勾唇挪動着身子,幾乎是從馬車上把身體拖着離開。落在地上之後,小竹把車簾放下,他卻忽地伸手掀起簾幕,雙瞳妩媚充斥着詭谲流轉的光芒,隐約勾勒出他天然絕妙的風姿。罩向雲錦繡,“四小姐,鬥舞時你赢了,現在我是你的人。”
“那些是過眼煙雲,舞公子都忘了吧!”
雲錦繡搖頭回道。
她可要不起這個惹禍精,許久以來,她都未曾見過哪怕是聽說也過,一直都沒有。關于楚曜受辱暗自忍耐,此類傳言。
可是昨夜,因爲這個小小的舞驚鴻,九王爺遭了那麽大屈辱。
雲錦繡實在心疼!
閃雷果不要又怎樣?以後她不會那樣生病了,她再也不會用到閃雷果。
于是,就讓這個舞驚鴻見鬼去吧。
她最見不得活在辱沒之中的楚曜。她的九王爺應該展翅翺翔的。而非因她而暗自忍辱。
簾幕放下,馬車起步,雲錦繡卻覺得衣裙微緊,擰頭看去,舞驚鴻居然抓住了她的裙角!
馬車不得不再次停下,簾幕打開,露出舞驚鴻那張豔美豔逸的臉。不知爲甚,雲錦繡覺得有些厭倦。
“四小姐,本公子的話還沒說完。”他道。
自己這是招惹上了一個粘皮糖麽?雲錦繡心道。
不過她還真的沒有殺掉自己所救之人的習慣。
“忘記提醒四小姐一件事,這個!”舞驚鴻懶怠地笑,那雙帶血的手指向雲錦繡袖間的汗巾,他神情變得幾分木然,慢慢道,“如果沒有他,四小姐必定會站在我這邊。無論我做得怎樣惹你不喜,你定會助我。可是有他……你抛棄了我。”
雲錦繡忙低頭去查自己的汗巾,隻見到錦緞般的四方巾帕上,沒有多餘的裝飾物,僅僅在一角繡着一個字:曜。
楚曜。
她微怔,記得自己沒帶這麽多巾帕呀,爲什麽又突然多出條汗巾來?
這是打哪來的,怎麽會是楚曜的?
“呵呵,這是九王爺宣布占有欲的一種方式麽?”舞驚鴻面帶不屑,一撫袖口,露出寒星般的冷酷光芒,“四小姐居然沒發現這條汗巾。本公子能不能臆測下:你今日起榻梳洗,楚曜都在你身邊!沒想到你們未成親,便已同居一室……亦或者是同睡一榻……”
威脅,有的時候是一種軟弱。
因爲當你的威懾不夠時,會釋放出威脅,以達到震懾對手的目的。
現在的雲錦繡,聽着舞驚鴻絮絮叨叨沒完沒了的話。
真得很想伸手,一把掐死他!
但是她又無法做到,舞驚鴻死而複生已經驚動皇上,現在還與北王有着勾連。此人不能如此輕易地死去。
而如此威脅的話,不僅是雲錦繡自己,如此聰明的舞驚鴻必會立即察覺她黔驢技窮,施不出别的手段來了。隻會用“威脅”。
轉念一想,雲錦繡笑了下,神色清冷奪目,“我雲錦繡,從廢物之名傳盡整個大宇國,直至走到現在。呵呵,無論你如何講與想。事實總歸是事實。你從韶國遠來到我大宇國,若是嘴巴手腳幹淨些,自然會命很長。如果不那麽幹淨的話,縱然你敗壞了我又如何?總會有想收拾你的人,不是嗎?行了,你好好養傷吧,車夫,走!”
小竹在馬車外面,急忙跟上去。
不一會兒相府的馬車便走得遠了。
稀稀寥寥的街頭,不時有人回顧查看。
舞驚鴻站在這街頭邊,注目遠望那離去的馬車,身子痛得發抖,他卻笑了。笑聲越來越大,最後仰天大笑起來!
“小姐……要不要去九王府?”
在相府外面,小竹猶豫地問道。
舞驚鴻已經知道小姐與九王爺在一起的事實,如果他到處撒揚的話,那麽小姐的臉面可往哪裏放?
這件事情要讓九王爺知道啊,要麽連個應對的時機都沒有。
雲錦繡回頭,看了眼自己裙擺上的鮮紅,皺眉搖搖頭,“不必。”
回到汀蘭院,直接把這身裙子換下來。雲錦繡撫着那汗巾,看着上面的“曜”字,一時無語。
小竹在旁邊不敢打擾,隻小心地侍候着。
“去拿方帕子來。”
聽小姐的話,小竹連忙去櫃内,把小姐的帕子取出一塊,送上前去。
雲錦繡看了眼,指指角落的地方,“你在這個地方繡上個字:雲。繡完後派人給九王府送去。”
小竹聽了,大跌眼鏡,小姐這是要送定情信物嗎?還是說,王爺把汗巾偷偷藏到小姐的身上,小姐這是要報複回去?
“是。”
匆匆忙忙地去做,很快繡了出來,送到了九王府上。
王府内書房,楚曜坐于椅中,正聽着下面人的回報,“主人,要找的人名爲旁義,正在何城。需要将他抓回來嗎?”
“監視他都與什麽人在一起,平時做些甚麽。”
楚曜想了想回道,人既然沒在帝都,便說明暫時威脅不了百裏遙的性命。先放長線看看再說。
“是。”
這廂話才說完,外面的天麒問道,“爺,雲相府送來了東西。讓您親自打開。”
是小家夥送來的?
楚曜提提眉,朝下面跪着的人揮手,“你先退下。”
天麒遂将一方錦盒送到面前,楚曜看了眼,有些奇怪小家夥送他東西,爲何不當面送。卻大費周折的派人送來,莫非是緊急之物?
親自伸手撫向錦盒,天麒在旁邊興沖沖地伸長脖子瞧看着,猜測着雲四小姐會送什麽東西來。
楚曜打開錦盒,正微笑着看裏面之物,忽地但見兩道寒光刷刷地激射出來。
“不好!王爺!”
天麒大叫,沖上前去救,已然來不及。
楚曜連帶着身後的座椅,一同重重地翻落在地。那兩枚尖細的銀針蹭着他額前的皮膚,輕盈地釘在後面的木柱上。接着便看到錦盒内一團薄錦緩緩燃燒,開成煙霧,最後撒落在空氣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