外梁、楣兼而裝飾得非常豪華,貼着彩畫極象征着醉美的浮雕蘭玉花直連着整棟樓閣,形成一股魏爲壯觀的瑰麗炫美之息。
雲錦繡望着這樓,便想到錦樓。可惜錦樓被燒毀,希望以後能夠再建起來。可裏面的那些字畫等等,全部被毀棄一旦,令人心疼。
這刻雲錦繡才忽地記起,自己很久沒有看到離策以及冉太傅。
雖然在彼此生命中,都不是那種必須的存在。但這些日子發生之事,令雲錦繡有股感慨之意。還真有點懷念。
“小姐,這邊請。”青蓮伴在左右。
她是個急性子,早早地就把前面擋道的人都打掃掉,給自家小姐讓出路來。還特意準備着帶着面紗的帽子,讓小姐戴上,以免被人看去了容顔,便宜那些登徒子。
随侍着兩名嬷嬷是青蓮帶來的,跟在小姐身邊侍候着,幫着提裙,準備桌椅茶水之類。
雲錦繡這路走來,可是累得緊。
不同于小竹,青蓮這個丫頭愛講排場。
之前出門,小竹會安安靜靜地呆在旁邊,不時在需要之時出現。而青蓮則不同,好像是皇後駕臨般,雲錦繡覺得自己往羿樓舞梯上一站,目光所及之處,人們全部都讓開了一條道。
她不禁歎息,這個丫頭還真是使喚人,就做不到低調麽。
一寸一寸,青蓮扶着她家小姐,一梯一梯地往羿舞樓而來。
内裏的裝飾布置清新雅緻,牆飾七色缤紛,樓閣之内不時有異香陣陣撲鼻,泌人心脾。
一路直上二樓,但看到整個二層房間安排得井然有序,雅室以不同牌符貼粘而上,上書各分爲:天字一号房;地字一号房等等。牌符散發着淡淡清幽的墨香,上面字迹龍飛鳳舞隐隐惹人眼珠。
遠遠地從前面的台子上,能夠看到她們站在一起的身影,青蓮丫頭一襲青衣緞子裙,柳眉如煙,杏眼桃腮;而她所扶着的女子,卻是一襲淡绯色的紗裙,肩若削成,腰若束素。帽上懸下來的面紗,隐約可見其剪水雙瞳,倒是沉冷無波,令人不敢小觑。這位小姐的裙衣雖沒有旁邊丫頭的新穎,但氣勢一下就突顯出來。
青蓮扶着小姐上得樓梯,見四下登徒子都對着小姐瞧。頓時便哼了聲,白眼甩過去,把衆人吓一跳。
她意識到自己身上的衣服居然比小姐的還新時,頓時暗暗自悔。不該來得這麽急,應該好好挑一身最新最好看的,再請小姐出來。丫頭比小姐穿得好,實在是大忌。
“沒事。”
突然這時一道溫潤的嗓音傳來,青蓮訝異地扭頭看小姐——
她知道自己想的什麽?
“你這丫頭,所有的心事都放在臉上,焉能讓人猜不透。今日是來見人的,不是比美的。你不要壓力。”雲錦繡溫潤的嗓音細細道來,把青蓮感動得不要不要的。
她連連點頭,扶着小姐去不遠處的單間而去。
四下的觀客一雙雙眸子緊促地襲來,雲錦繡擡眸朝他們看去。然後齊整地在這些人的周圍看到片片字符。
衆聲一緻地書寫着幾個在字:美人兒……
雲錦繡汗顔,自己被他們當成美女了。來這裏起舞的美人兒。
因爲她事先已經讓嬷嬷要了這臨窗的單間,靜等着那邀請之人前來。
邀請雲錦繡之人,是在這座羿舞樓的天字第一号房間,屬上等間。
因爲這間房擁有極佳的視野,能夠輕易看到中間舞台上的起舞,四下則是能将大半個帝都的風景收斂在眼中。
而雲錦繡要的這一間,則是比較普通的。但是恰好卻是偏偏能看到天字一号房間内的客官。
她是應邀前來,也沒有半點躲閃的意思。于是便大大方方地進了這普通間。若是熟悉之人,就算她遮着面,相信對方也能識得出來。
但是出乎意料,雲錦繡在這單間之内已經飲了一盞茶,對方卻還沒來。
莫不是想耍我家小姐?!
青蓮在心裏面想,面上已經露出不忿之色。
正在此刻,外面傳來一道腳步聲,是名小厮遞來的。
青蓮打開來看,是個小紙條。說是請小姐欣賞一場舞,主人家馬上便會趕來!
“是誰這麽大的架子,真是讨厭!”青蓮心道,征詢地朝雲錦繡看去,“小姐,咱們還等麽?”
“等。”
雲錦繡颔首,現在她已肯定,邀她前來的并非窦倉。那麽會是誰呢?
須臾,但見樓下的舞台之上,已經鋪開的舞台,曲子跟着緩緩響起。随着曲子擺動着輕盈身子的還有那舞娘。
隻見是這模樣竟像是羿舞樓的頭牌,親自起舞。
動作輕捷袅娜。随着音樂拍子,動作時緩時疾。長及腰及的墨染青絲,随着舞步擰扭開合,行動流水,若龍飛鳳舞疾疾徐徐。亂花漸欲迷人眼,竟是令人根本看不到她的容顔,隻能依稀看得她玉面朱唇,眸子明亮。
雲錦繡漫不經心地欣賞着這美妙的舞姿。不經意間轉開目光,忽地看到一老一少。
她眼熟地盯過去,這不正是在私家菜酒樓内看到的兩人麽。他們怎會在這裏?
上次他們的打扮,還是布衣百姓樣子。如今卻是錦衣玉杯,大富大貴之相。
這兩個人相對而坐,卻從來不說話。
遠遠地雲錦繡隻看到他們啓唇飲茶,卻不見半點談話之意。難道是兩個啞巴?
從來沒有帝都之内看到這麽兩号奇怪之人。可是他們的氣質又不是像是普通人,實在想不透。
“小姐,您看!”
青蓮的聲音把雲錦繡思緒拉回來,但看男子面容猶如靈山仙氣孕育而出的潔白雪蓮,澈眸流露出淡泊的色澤,他垂眸走進來,“四小姐,沒想到會在這裏看到你。”是冉佑。
“太傅客氣了!請坐。”
雲錦繡起身福了福身,邀冉佑入座。
“原來四小姐也是爲今日這霓凰之舞前來麽?”冉佑問道,他的面容俊秀,隐隐散發着紅色。看起來是喝了點酒。
‘算是吧。’雲錦繡點頭,心中卻暗暗記下,原來這頭牌所舞的是霓凰之舞。卻是舞姿非常炫目美麗。
冉佑朝那舞池中的女子看去,笑了笑道,“此人是來自舞之帝國韶國的舞魁,名喚舞驚鴻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