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蘇姐姐,你一定非常恨我吧。”雲錦繡蹲下身子,捉住蘇幻珊冰涼的手放在自己的小手心暖和,聲音柔而無奈,“如果我說,今日的結果是我所不能預料的。你也許不相信我吧。”
“不。我相信。”蘇幻珊道,隻是心性冷了,聲音也麻木。
“你……”
蘇幻珊伸手止住雲錦繡接下來的話,兀自繼續說道,“九王爺是真的愛你。我都已看在眼裏。”
“大宇國的戰神九王爺,不屬于任何一個女子。他是神,他出色的戰場功績,他俊美可匹敵神的容顔,他根本就不該食人間煙火。他應該成爲真正的神。”
“他的身邊,從來就沒有女子存在過。是以,大宇國所有的女子,都期望能夠成爲他身邊的那抹绯兒。我、我以爲我也可以。不僅僅是我,帝都所有的貴族女子,都認爲自己有資格站在他的身邊。可是他卻獨獨選擇了你、雲錦繡!”
蘇幻珊深吸口氣,目光冷幽地望着眼下這片宅院。現在她明白,爲什麽她來到這裏,卻覺得自己與此處格格不相融。
沒錯!這個圈子,本來就不屬于她!
這裏是屬于雲錦繡,并不屬于她蘇幻珊!
“我們走吧。”
蘇幻珊站起身,她看到四下那些隐在暗處的侍衛,沒有一個人前來阻攔。是因爲雲錦繡在這裏吧?呵呵!
雲錦繡覺得自己将再得不到蘇幻珊的友誼,因爲兩個人同時喜歡一個男子。這本來就沒有好結果。
蘇幻珊離開之時,對她笑了,“錦繡妹妹,我決定嫁了。”
她的這句話像是花瓣一般,彌漫在夜的風之中,卻無限回蕩在雲錦繡的耳邊。思索良久,對着夜的冷風,雲錦繡望着蘇幻珊離去的馬車,輕輕回道,“希望你走的路,正是你想走并決心要走好的路。蘇姐姐,後會有期。”
自從蘇幻珊這件事情發生後,雲錦繡很長一段時間沒有去九王府。那個妖孽男,似乎跟她有默契般。晚上竟也沒有偷偷駕臨她的閨房。
雲錦繡松了口氣,多虧他沒來,否則她不保證自己會牽怒于他。
蘇幻珊事件,雲錦繡總是有口氣噎在喉頭。她被楚曜徹徹底底地耍了,可這事又全怪她自己。實在是讓人憋屈。
這日,小竹悄悄地把洗好晾好的男袍,打包進青色的包袱裏面。送到雲錦繡面前,“小姐這個放在哪裏合适?”
雲錦繡打開看,是上一次楚曜扔在這裏的污衣。
她咬着牙,哼了聲,沒說話。
小竹見小姐顔色,偷偷捂唇而笑,把衣袍抱下去,找到屬于小姐的衣箱,便與小姐的衣服放在一處。
近來王爺生辰之事給忙得沒空,也沒來。小竹見小姐也絕口不提王爺。今日這衣袍倒是個機會,看小姐有反應。小竹這才放了心。
“東方典查的事情可都查出來了?”冷不丁聽小姐問話。
小竹連忙回道,“說是過會把信兒送來。奴婢現在便去找他要。”
她急匆匆而去,路過青玉院時,看到裏面忙活不已。稍待了下,找個丫頭一問,才知道二小姐這是忙着做衣服。急等着去參加九王爺的生辰之宴。
小竹點頭,轉而去找東方典,路上尋思:九王爺的宴會關二小姐什麽事兒?她打扮得那麽好看究竟給誰看?七皇子厭倦了她,卻還跟沒事人兒般!
除非在宴會上有事情發生,莫非是七皇子要正式納她爲妃麽!
小竹還沒有回來,外面青蓮送了信來,說是有人要請小姐去喝茶,羿舞樓。
“是什麽人?”雲錦繡看了眼請柬,上面并沒有署名,會是誰呢?
青蓮搖頭,“奴婢不知。但是說那送信之人,神秘得緊。是中途派了陌生人來府上送信,顯然是不想曝露身份。”
‘難道是窦太師?’雲錦繡猜測地想着。
現在滿帝都的人數着,頂數窦太師窦倉最恨自己。
雲錦繡琢磨着,窦倉也該出馬了。
窦念穎之死,明眼人都能瞧得出來。根本不是輔國公所殺,雖然輔國公造反罪名乃是事實。但他實在沒必要去殺窦念穎這個小丫頭來洩憤。
雖然證據确鑿,但細節上又說不過去。窦倉是太師,老狐狸一隻,經曆的大風大浪比自己吃過的鹽都多。雲錦繡知道,這事瞞不過他。
可依窦倉的行事,不可能會做這種故弄玄虛的把戲。
但除了他,又會是誰呢?
“小姐,要不要奴婢通知府内的護衛,護送小姐前去?”青蓮察顔觀色,發現雲錦繡是很想去。于是提議道。
“不必。”
雲錦繡沖青蓮吩咐道,“你幫我更衣,咱們一齊去。”
“是小姐。”
一襲碧色如流水褶紗裙慢慢鋪開,仿佛天邊剛剛舒展開的雲霞。雲錦繡向老夫人告了聲,便依着請柬上的地址,去了羿舞樓。
這羿舞樓與錦樓并不一樣。
若說錦樓是賞字畫品雅句的高雅所在;羿舞樓便是風月場所。
隻不過裏的風月不同尋常,以舞爲旨,以舞爲魂。這裏彙聚了整個大宇國最爲精英的隊伍,身如輕燕,妙舞生花,美人如雪,夜擲千金。這都不在話下。
雲錦繡記得自己曾經來過一次,那時她是癡傻之人,到了這裏來。偷偷地窩在暗中處了一天,第二天便昏睡不已。好像還做了一個美夢,結果醒來之後便被内宅的姐妹們嘲笑是蠢豬,癡人說夢!
那時候的她雖然是癡人說夢。但原主喜歡舞,卻是事實。而恰好這個也傳染了現在的雲錦繡。
那個時候她隻敢窩在角落裏,與雞鴨鵝爲伍,偷偷地看美人起舞。
而這刻,她終于可以堂堂正正地觀賞,并且是以恩客的身份!
想到曾經原主雲錦繡在這裏受到的白眼,此刻的雲錦繡突然有一種氣填胸腔的自負感!
不過找回之前失去的面子之類的行爲,并不符合現在雲錦繡的風格。她不喜歡那樣做,不過倒可以起舞一場。
想罷,雲錦繡嘴角微微泛起抹涼涼的笑:一切都好說,慢慢來。
羿舞樓就在眼前,隻看到樓閣亭榭,華貴非常。假山流水,粉牆黛瓦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