寒遂聽言,危險地眯起眼,“可有聽到他們在說些什麽!”
“屬下等不敢靠得太近,以免被察覺。隻是隐約聽到司空景豐在問他身子的情形。似乎要吃藥什麽的。”
“你先退下!”
寒遂讓人退下去,一個人坐在椅子上沉思。
若是尋常的刀傷,隻要吃一段時間的藥,便也可痊愈。而司空景豐的傷雖然重,卻也是到了要斷藥的日子。之後直接便養身子即可。可是他們爲何還在說吃藥的事情。難道司空景豐的身子還是不行?
想了一番,終是想不通。命令手下人繼續跟蹤盯着。
雲錦繡出門帶着丫頭去爲老夫人在外面的酒樓買了幾個菜。珠簾玉翠的随着進出的人們,響動起來。
正在單間品茶的雲錦繡,不經意間看了眼門口的珠簾,隻見水晶一般的碎金子樣的珠簾,映着一縷碧青色,朝着樓内映射進來。接着那縷青色蓦地一轉,很快朝着這邊而來。
雲錦繡放下茶盞,站起身來。而那縷碧青色的光澤,正好進來單間,兩個人便這樣照了面。
今日的雲錦繡穿着湖水藍長裙,腰系如意帶,層層疊疊,猶如映日下的湖光山色,異樣光鮮。再加上她容貌本就十分出色。蘇靳甫一時來,隻覺得有什麽過于美麗的東西刺中了眼睛。
即使這許多年一直在壓抑之中生活,習慣了不動聲色地掩飾自己的情緒。可是在面對眼前不可方物的雲錦繡時,他瞳孔驟縮,不禁湧出一股異樣的心動來。
可當對上雲錦繡那雙璀璨的美眸時,他卻強自壓抑下心頭的異動,垂眸行了一禮,“四小姐恕罪,在下唐突了。”
“蘇公子客氣。”
雲錦繡朝旁邊的座位伸手一指,自己便坐了下去。随後蘇靳坐下來,然後小二前來上茶。
“這一次多虧了蘇公子的秘報,錦繡才能有機會脫身。感激不盡。”
蘇靳揮揮手,“能夠幫到四小姐,是蘇某的榮幸。現在四小姐安全了便好。”
早在回到帝都之前,蘇靳已經暗中查到父親蘇懷書與浩然侯府關系扉淺。
又接到書信,母親病危,雲錦繡施救。若非是她,母親早已死在後宅。而父親則是納娶了浩然侯的遠支寒纖兒爲繼室。這一些蘇靳都記在心底,他不說,并不等于不知道。
如今蘇府之内雖然死了一個小妾,可是父親又納了兩個美姬在後院,十分寵愛。如今父親又想張羅他的婚事,這一次卻不知道又配了哪家的庶女。
蘇靳越發感到危機。
“這一次寒遂的金礦曝露在皇上面前。雖然刑部尚書被罷職,寒遂并未有半絲怨言。但是明顯的,他手上的金礦開始一點點的收斂。”蘇靳将自己的來意說出。
當時他無意中聽到寒遂手上金礦一事。
正逢雲錦繡被冤枉錦樓失火一案。
爲了回報這聰慧的女子,他決定深查下去。不料卻果真查出了貓膩。也合該雲錦繡走運,他查到了那金镯子……
“沒想到堂堂的寒侯也玩起這種把戲。把假的镯子淋上金水,做成真的。以此來謀财。若這樣下去,他必定會在短時間之内積累起如山财富。可是百姓卻苦了啊。”
雲錦繡說着,玩味勾唇,“隻是寒遂一定沒想到,他收買了夏郁,使夏郁暗中收了那兩個證人,卻不小心給錯了金镯子。将假的給了出去。嗯,還真是天助我也。可惜的夏侯端,根本不知道自己的管家做錯了什麽,就這樣糊裏糊塗地被摘了官帽。永世無法入朝爲官。那寒遂還等着夏侯端取我的命。這一下卻、呵呵還真是成也寒遂敗也寒遂呀。”
蘇靳點頭,“如此一來。寒遂那邊必定密切監視四小姐。你近來出門,最好小心一些。”
說到這裏蘇靳,猶豫了一下,還是問道,“四小姐與九王爺之間……你們……”
“我們心意相通。已經有了情誼。”雲錦繡明白蘇靳這樣問的意思,大概是爲了蘇幻珊問的。畢竟蘇幻珊衷情于楚曜。最近發生這麽多事情,楚曜以如此高調。蘇幻珊不可能看不出來。
“嗯。”
蘇靳垂眸輕哼了一聲,他就知道是這樣。聞聽九王爺心有所屬,他的妹妹已經好幾日未曾進食。
“四小姐,煩請你一件事情。”
蘇靳想了想道。
“我知道你要說什麽。但我做不到。”雲錦繡沒等他說出來,便直接拒絕,“與蘇姐姐,我是誠心相交。而與九王爺,并非是我有意想搶蘇姐姐所愛。隻是有些時侯有些事情,使我們有了交集。一不小心才會走到今日。我隻能說,一開始并非是我有心想結交九王爺。而現在這一切,我已無法再解釋什麽。請轉告蘇姐姐,她會等到疼愛她的男子。”
在感情的世界不可以有試探、有退讓。
雲錦繡在23世紀看過了太多的這種情況,所以現在的她已經認定了楚曜。與之前不同,她不會輕易放開九王爺。她已經堅定了信念與他走下去。直到楚曜受不了她,決定離開爲止。否則的話,她不會放手。
蘇靳默默望着面前這一臉堅決的女子,自從入帝都,他所聽聞的俱是雲錦繡醫治的一系列傳奇。包括她在内宅,連寒遂的妹妹都不敢輕易招惹她。
這女子瞧着表面很柔,可是骨子竟如此強硬。
被她所在意的男子,一定是幸福的吧?
世人都認定女子柔弱如水,才是最完美的。可是蘇靳卻突然覺得這樣的雲錦繡,比所有的女子都美。
“我回去會對幻珊說的。願你與九王爺能夠幸福。”蘇靳道,事實上他很清楚,雲錦繡與九王爺前路多舛。最後能不能走到一起還是個問題。畢竟決定這件事情的是大宇中最頂尖的那位。
“喲。這是誰,居然與我四妹單獨在一起,也不嫌孤男寡女!”
兩人正自相對,忽地簾幕一掀,接着一張俊逸的臉鑽了進來,他衣冠楚楚風度翩翩,身欣修長,黑漆漆的眼睛有力灼灼地盯着單間内的男女。
“原來是雲大公子,失敬!”蘇靳站起身來,客氣地拱手行禮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