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記得有人參,甘草,陳皮……”楚曜皺緊了眉頭,因爲還魂香之禍,十分久遠,他如何能夠記得清楚這種事情。何況他也隻是聽說,根本未曾經曆過。
“行了。這已經足夠。”
雲錦繡擺手止住他。
當即迅速根本這些藥名,在系統之内選擇出含有此種成分的解毒劑。
對于還魂香此物,雲錦繡暫時還弄不清楚是什麽。而對于普通人中此,一般使用全能解毒劑即可。
但是司空景豐是心髒移植者,全能解毒劑并不适合他,而她也會同時考慮病患的身體承受情況,以及血液的排異反應。
迅速找出帶有楚曜所說的這幾種藥名的藥劑,取出來對着司空景豐的頸部紮了下去。
此時大批官兵圍湧上來,有的救活,有的沖到着火的錦樓處。
德慶伯府的救兵也在随後趕到,雲錦繡随着他們入了德慶伯府。
在帶回去的馬車上,司空景豐已經不抽了。
隻是他的身子卻被大片的雪給浸濕。
德慶伯夫人李氏看到兒子被折騰成這樣,拿着帕子直哭,“我的兒子,哪裏有這麽多血流,這麽多血啊嗚嗚嗚……”
雲錦繡在旁邊聽着,觀察着司空景豐的情況。
李氏不敢問責雲錦繡,轉過頭來就朝司空淩睿罵,“怪你!說什麽把兒子放在外面是最安全的,現在怎麽樣,差點燒死。還留了這麽多血,嗚嗚嗚!”
“病人在移動中,必是要流血的。爲了傷口着想,最好不移動。”雲錦繡接道。
李氏紅通通的一雙眼睛瞪過來,隻是看到她身邊的九王爺,便咬着唇沒敢說重話。
司空景豐被放到自己的榻上後,便安靜地沉睡過去。
雲錦繡見他情況穩定便退到屋外,可是整個德慶伯府卻忙成了一鍋粥!
下人們端水拿布擦身,端出血來整理衣袍侍候公子,廚房裏面煎藥的更是熱火朝天。本來應該夜深人靜,這裏卻成了人聲鼎沸的夜市。
府内後宅妾室及其子女也熱鬧成了一鍋。
雲錦繡扶扶額,退到一處安靜之所,閉了閉眼。
“浩然侯之子寒量,至今行蹤飄乎,沒有定論。刺客一事,朝廷正加大力量追查;如今司空景豐又發生這種事情,錦樓被公然縱火燒毀。小家夥,你怎麽看?”
身後傳來一道低魅的男音,不用回頭也知道是誰。
雲錦繡抿了抿唇,深吸口氣。
“若非你沒有爲本王診治過,本王也不會相信。但現在,寒量是時候該‘現身’。否則這個帝都會被攪得一團渾水,那些暗處的家夥們更容易下手。”
雲錦繡回頭,蓦然撞上楚曜晶亮的慧眸,閃動着狡黠之光,似乎對她所爲之事,了若直掌。
勾唇一笑,雲錦繡同樣望過去,漆黑的夜中,她的眸光像是群星璀璨,同樣也映若朝霞般迷人,“九王爺聰明蓋世。隻是水越渾,對方容易下手,我方難道不能麽?而待到水幹淨起來,那些落到岸上的,才是真正的敗者!”
楚曜不意她會說出此番話,挑了挑眉,收納她強硬的目光,贊同颔首,嘴角掠過一抹極魅的清波,“你說得極對。看來本王想息事甯人,倒是有些懦弱。既如此,在這趟渾水中,本王也想摻上一腳。待到風平浪靜時,看哪個笨蛋會露出馬角,如何?”
“乘風破浪,王爺真沒讓錦繡失望。”雲錦繡回答。
“狠毒手腕,小家夥也沒讓本王錯看!”楚曜說罷長聲笑起來。
第二日天未亮,皇帝的早朝便一片沸沸揚揚,關于夜裏失火以及錦樓損失,更有一衆在錦樓之内的死傷者家人聯名上表……先有蘇懷書因榭奉閣一事被提溜出來。随後京兆尹又因錦樓一事被提溜出來。
朝堂氣氛一聲沉重至極。
朝臣内有的戰戰兢兢,有的則是興災樂禍。
雲錦繡卻是因此在德慶伯府睡了一個好覺,既沒有睡楚曜那張巴掌大的小破榻。也沒有睡到太過柔軟的床榻。而是臨時在司空景豐房間内搭建的小硬榻。
還真别說,硬闆榻初時躺下還真是不舒服。
但是睡一宿,那個舒服勁兒,比軟榻要強太多。
雲錦繡這麽負責,又貴爲相府嫡女,簡直更整個德慶伯府的下人們一緻好評。
人都說貴爲嫡女,又是當朝重臣之女,端的是一副好架子,賣的是一張好風儀,在公衆場合哪個不極力表現自己。
可是雲四小姐卻不驕不躁,甚至比普通的大夫還要親和。
大家對她的印象非常好,反而獸醫之名,德慶伯府的下人們,一個個罵那些腌贊腹诽者,維護起了雲錦繡。
尤其是司空景豐生命體征平穩,并且由雲錦繡所開服下的藥物,他并沒有産生排斥,相反服用得極好。看那慘白的臉色也有所恢複。
這下子連李氏都說不出半分埋怨的話。
本來人家是救了自己兒子,現在實在是說不出責備人家的話。何況兒子的症狀看起來完全扭轉。
李氏親自把煲好的參湯給雲錦繡送來,慈和地笑,“四小姐請用,看把你瘦的,一定是因爲我兒的病情吧,快喝點湯。過一會兒用膳。”
雲錦繡感激地接過湯來,咕嘟喝下。
李氏這才看到她小臉蒼白削瘦,竟是比自己兒子還要憔悴。
“相府那裏,我已經派人前去說了,四小姐不必急着離先,用膳之後再休息一番。”李氏道。
“嗯。多謝夫人。”
雲錦繡點頭并未推辭,她是真的很累,雖然這一覺睡得極好,可是起來之後,才發覺自己身子好像被掏空了。眨眨疲憊的雙眼,竟是非常想再睡一覺。
這一刻就聽到不遠處傳來一道輕微的聲音,“呃,痛,痛、呵。”
李氏像是被戳到痛點般,迅速回過頭,立即意識到這聲音是自己兒子。
扔下雲錦繡,她沖到榻前,抱住兒子的手臂,一陣大呼,“孩子,醒來。醒來看看,是娘啊!”
雲錦繡起身走進來,在這對母子相互對視之中,毫無防礙地檢查了一番司空景豐的身子,發現還好。也沒有發燒之類的,這才放下心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