楚逸騰說着目光緊緊地盯着雲錦繡,想要看清楚她面上所有的神情,可是最終卻一無所獲。
但他依然等待着她的答應。
“若是錦繡不答應的話,那麽本皇子便隻能在朝堂上奏父皇,想必到那個時候錦繡不能不答應。”
“好,我答應。”雲錦繡點頭,看了一眼楚逸騰,發現這男子也正在瞧着自己。
他那雙深黑的眸仿佛一柄利刃般,朝自己狠狠刺來,仿佛要将她所有的心事都查看清楚。
這個人必定有備而來。
正廳門被打開時,雲榮萱還在外面死守。
雲錦繡微微一笑,掠過她朝着靜黎院而去。
此刻蘇靳早已經離開,隻留下了一封信。
回到靜黎院吃着茶,雲錦繡打開信看了一眼,上面隐隐約約點了些事情,關于餘氏以及雲翠筠之死。
這種事情雲錦繡也不願意打聽,蘇靳提也也很模糊,她便隻當自己知道了。
反正至此之後蘇靳的婚事便已無礙,除非蘇懷書打算再給自己兒子找個庶女,并且還是放蕩的庶女。
不過如今因爲這場刺殺,蘇府與雲相府的關系也稱不得好。
蘇懷書以後的官途是需要好生經營一番。
“小姐,小姐。”小竹急匆匆地從外面跑進來,臉上都帶着喜色。
“小姐您不知道,七皇子與二小姐吵起來啦!”小竹神氣模樣地捂着唇嬌笑,“二小姐對七皇子不依不饒,七皇子一氣之下甩袖離開。小姐您說二小姐會不會從此失寵啊。七皇子妃另有人選?”
雲錦繡但笑不語,雲榮萱這醋吃也得夠及時,還好楚逸騰并不是感情回頭,否則還真要惡心死自己。
“外面都在盛傳,七皇子現在與天炎國公主端木敏走得及時。皇上也有意于與天炎國聯姻,若是公主真的嫁給七皇子,二小姐又是庶女,非得要屈居成側妃。”
小竹臉上滿是精彩之色,笑嘻嘻地說道,“小姐怎麽辦啊,二小姐真的要哭死呢,這場戲可好看!”
雲錦繡并不理會她,隻是淡淡地把那信給合起來,然後燒掉。
去到藥房收拾自己的醫藥箱,這便要出府。
“小姐去哪裏,還是讓奴婢跟着您去吧。”
小竹說着先去備轎子,向老夫人禀報一聲,主仆倆便往錦樓進發。可誰知道剛到達府門口,便看到雲修庸從外進來,雙手負于身後挺立凜凜。
雲錦繡隻好先上前行禮,想到之前雲鋒霖對自己所說的話,她不由地暗暗審量了番,問侯道,“父親近來事務繁忙,錦繡煎制了好喝又解乏的蓮子羹,還請父親享用。”
“無事獻殷勤。”
雲修庸老眉深皺,深惡痛絕地盯着面前的嫡女,“老夫不希望自己的女兒手上染血,尤其是老夫的嫡女!雲錦繡,你可聽得懂老夫所言?!”
聽得懂。
誰還能聽不懂?
雲錦繡暗暗回敬,不是認定我殺了餘氏與雲翠筠麽。果真雲鋒霖說一句話,都是真的。我讨好這麽多句,最後換來的還是你的喝罵。
見她不動聲色,雲修庸眉頭皺得更緊!
他以爲自己稍加恐吓,眼前的人便會有知錯悔改之色。哪料到他把雲錦繡的臉皮想象得也太薄了點!
這個丫頭,哪怕是在自己面前殺人,也不會撩半下眼皮,有半絲慌色。
“女兒謹尊父親之命。”雲錦繡福福身,算是知道了。随後把司空景豐的事情一說,陳明自己要再去查看下他的傷勢。
自從司空景豐動完手術,便沒有被移動過。
雲修庸隻能由她去,看她離去的身影,雲修庸眉頭再度攏緊,朝身邊的随人吩咐道,“傳我的令下去。”
司空淩睿是想把兒子給帶回府内去,奈何根本做不到啊。隻要稍微一移動司空景豐,他的胸口便往外殷血。
身爲父親看得心直疼,而其母親更是堅決反對把兒子接入府,于是便成了離策的座上賓。
近一日以來,錦樓這裏非常誇張地人員多了起來。
有人在這裏逛店買書收集字畫,有的人在這裏閑聊,也有的人拎着水在街頭喝茶。
話題一直都沒有變過。
無論是買字畫還是讀書的人,全部都圍着“獸醫”展開讨論。
尤其是“雲獸醫”救治德慶伯府嫡長子一事,至今那位司空大才子還在錦樓離先生那裏療養呢!
看吧,離先生那裏守衛森嚴,全部都是德慶伯府之内的護衛呀。
本來這件事情便是傳說的,大家都不相信。
但這些精練的護衛一出現,所有的人也都自然而然地相信。
把這件事情當成了事實。
“你們說司空才子會不會醒過來?”
“當然會死啦!也不看看是誰救她的,‘雲獸醫’耶!一個獸醫想救活一個人,要死了!大家都去做獸醫了,誰幹做大夫?!”
“你說得也有些道理。不過‘雲獸醫’曾經也救活過雪妃娘娘,這可是事實呀。”
“所以說事不過二!她好運有那麽一次,卻不一定這一次還好運!我跟你說,司空才子的胸膛都讓刀給砍爛啦,你想想,這世上隻有神仙能救得了哇。‘雲獸醫’是神仙麽,是麽?”
“說得好,那些正好壓注。快去快去!”
雲錦繡乘着轎子而來,還沒有到達錦樓,便看到這裏人山人海的,幾乎都擺起了地攤。
喝茶、談琴、聊天、下棋……幹什麽的都有。
不遠處還豎起了橫幅,押大押小,變成了押生押死。
生的是司空景豐,死的還是司空景豐。
“小姐,咱們還是找個地方走吧。”小竹一看這裏的氣氛,便知道對小姐不利。
因爲押死的居多啊!
一看小姐的臉色就不好。
“咱們還有多少銀子?”雲錦繡清脆的聲音從轎簾内傳出來,“我還缺套石針,得想辦法弄銀子。”
小竹連忙小聲禀報道,“小姐,咱們現在手裏的銀子不多。但是去酒樓去拿點,肯定會有不少。不過掌櫃了,想與小姐商量,要不要再開間酒樓。現在生意火爆得不行,連夥計也忙不過來。”
“想再開間酒樓,也需要銀子啊。指望着那一間酒樓,再生出第二間酒樓,根本是遙遙無期的事情呀。與其攢銀子,不如來場豪賭。”雲錦繡說着朝小竹勾勾手指,“你去那裏把所有的銀子全拿來,隻給他們留下能周轉的就成。還有去一趟錦樓,太傅不是把那裏交給我經營了麽,看他們有多少銀子,先給我支點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