爲何她總覺得心裏面不踏實,好像又會發生事情一般。
今日之事并不是針對自己,但是雲錦繡卻知道餘氏定然恨上了自己。
雲榮萱這招借刀殺人,用得真絕啊。
“已經回去了呢。”小竹回禀。
雲錦繡松了口氣,單單對付一個雲翠筠倒是無妨。關鍵是不能把司空景豐拉進來。畢竟是德慶伯府的世子。
“小姐,接下來該怎麽辦?”小竹輕聲問道。
“一步步來。”雲錦繡漱了口,取了書籍便往内室而來。
小竹在後面侍候着舉了燈燭進來,忽地掀開簾幕,看到那榻上正躺着一個魅惑妖孽的身軀,小竹驚得倒吸口涼氣,死死咬着唇。她用力低下頭去,裝作沒看見般,把燈燭放到一邊,便退了下去。
雲錦繡忽地見小竹無聲無息地退下,她将視線從醫書中收起,自然而然地朝前看去。
剛剛被小竹給收拾好的榻,有些淩亂,被子都折褶了起來。
雲錦繡放下書,弓身便去弄被子,這時忽地感到一道呼吸在身後。
她頓時一驚,猛然回身!
隻看到一道欣長的男性身軀正立在自己身後,他雙手抱胸,薄唇輕抿微彎,一雙魅惑的桃花美眸,正閃動着琉璃般的璀璨光芒,朝自己漾來。
“九王爺?”
“看來本王多日沒來,小家夥已經把我給忘記了呢!”
楚曜抱胸,像是優雅的貓王子般,無聲無息地踱步而來。
雲錦繡看了他一眼,倒是沒有之前那般緊張,反面丢下手中的被子,直起身與他面對面。
她甚至伸出手,輕輕撫平他衣角的褶皺。
楚曜本想一解多日相思之苦,哪怕僅僅是淺淺的輕吻,他也要。
可是萬沒料到眼前這個小家夥,她會主動上前,并且如此溫情地爲自己撫衣。
“小家夥?”她吃錯藥了吧,往日她總是會拒絕他的,甚至恨不得把他趕走。
雲錦繡像是沒看到楚曜驚訝的目光般,盡量讓自己的聲音顯得淡,“沒事。隻是想到你受傷,身上還有毒素。沒有關心你的人,我便想做那個人。”
楚曜聽了這話,挑高眉頭,第一次從雲錦繡嘴裏說出這樣的話呢。還真是……
“本王不覺得無人關心。小家夥,你太自作多情啦!”他想逗逗她,伸出修長的指尖,輕輕撩波她光潔額間的碎發,一下又一下。不時輕輕滑過她纖長的羽睫,惹得她一陣不适地眨眼睛。
那雙煎水雙瞳,認真之色那樣明顯。
仿佛看一眼就能夠沉浸在她的美好之中。
“就當我自作多情吧。”雲錦繡伸手輕摁了下楚曜的傷口,發覺他并沒有呼痛,像是傷得不在自己身一樣。
她不悅地瞪他一眼,冷不丁命令道,“以後疼是疼。如果受傷後,再這副一點不疼的樣子,我便再不理你!”
小家夥是在惱怒他傷而不說麽。
楚曜挑高的眉頭壓下來,變成了沉沉的思量。
他望着雲錦繡,桃花眸内掠過狹長深邃的考量。
從确認想納雲錦繡爲妃時,他便已确定,想讓這個女子伴自己一生。
但是楚曜卻沒有想過,要敞開心扉,對她坦露一切。
“你呢?”九王爺傲然挺起雄實的背脊,冷睨着面前的女子。
要他對她打開心,那麽她呢?
“我也會說。”
雲錦繡輕輕切了一聲,卻是打開了話匣子,“比如我今天被人冤枉了,心裏面感到好憋氣。但是我一點都不會氣餒的,因爲如果再來這麽一次,我一定會重重反擊。”
九王爺略有詫異地看着她,旋即便咬住了牙,作惡狠狠之色,“何人所爲。本王現在便幫你把仇報了!”
“不必了王爺。日子還長着呢,如果能井水不犯河水,便也無妨。”
雲榮萱這件事情,雲錦繡也不想太計較,但是對方膽敢再像今日這樣陷害她。那麽将必須不會有未來。
走到榻的另一側,雲錦繡掀被子,背對着男子倒下。
楚曜站在榻下面,看看榻上的雲錦繡,又看看自己。
似乎他被遺忘了呢。
“明早還有事做,王爺想這樣站在地上一夜麽?”榻上傳來雲錦繡略顯睡意的聲音。
楚曜隻覺得心頭一跳,恨不得立即沖上前,把她結實地壓在身下!
但那似乎好像太沒出息。
輕咳一聲,楚曜掀開自己這邊的被子,倒下。
兩個人中間隔着有小半米的距離。
九王爺見此,不禁皺起了眉頭,這榻實在太大了!不行,要把榻換成小的!
第二天天剛亮,雲錦繡從睡夢中醒來,扭頭看到身邊已經沒人。
她不禁奇怪了下,九王爺起得可真早。莫非與雲修庸一樣,也是要早朝的關系?
雲錦繡起榻用罷了早飯,便将自己整理一番,打算去一趟私家菜酒樓。
她這個幕後老闆,自從望州回來之後,便沒有去看看自己的店面,實在是太不經心。
帶着小竹出了府。
身後突然出現一個小尾巴,看了一眼,旋即進了青玉院禀報。
“她出門去了?”雲榮萱輕撫眉間的朱砂,微微冷笑,“繼續盯住她!”
屬下領命而去。
倚翠走上前來回禀,“小姐,夫人請你去。”
“知道了。”
雲榮萱撫撫雲鬓,接着便往寒氏處而去。
剛一進院子,寒氏就将她急切地拉進屋内,“萱兒,快把事情給爲娘說說!”
“這麽說雲翠筠她做不成蘇尚書府的兒媳婦?”寒氏又問。事情發生得太突然,她都沒有準備
而昨夜,老爺居然來到她的院子。并沒有去餘氏那裏啊!
雖然雲修庸隻坐了一會兒便去了其他姨娘那裏,但這件對于寒氏來講,已經是巨大的進步。
老爺現在肯進她的院子,也許不是因爲真正地想寵她。也許是因爲浩然侯府!
“娘親,您是爹的正室夫人。他早晚會把您當成惟一的。”雲榮萱狀似無事地說道,輕擡起的小下巴,卻凜出一抹淩傲。
“那雲翠筠呢,這個小賤人她是不是嫁不成了?哼,已經失了貞,居然還妄圖嫁到尚書府去。真是不要臉!”寒氏拈酸地輕哼。
雲榮萱走到一朵绯色的花骨朵前,伸手便掐了下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