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縮縮脖子，暗暗咬了咬牙，深知自己今天算是碰上了一個硬釘子。
“大仁大義？那本王今日便大仁大義一回！”楚曜眉眼一沉，“來呀，給本王用刑。”
兩旁的護衛立即把雁兒押下，這便用刑。
剛才所有人都見識到了，楚曜的用刑方式非常的可怕。
他僅僅是問兩句，然後便直接動刀砍人。
就像風速一樣，莫名其妙的就砍了，連蘇懷書把皇上搬出來都沒用。
現在又向個小丫頭用刑，看來不是砍了就是弄殘啊。
然而九王爺的話還沒完，沖身後天麒一指，“你，去通知刑部，立案嚴查何首烏涉案人員；讓禮部自查清楚，皇宮内苑族禮可有此何首烏的流動的足迹，相信這世上如此完美而自然生長出的何首烏，并不多。一查即出；讓吏部聽命，哪個官員私相授受何首烏等金貴藥材，都給本王留着頸上的腦袋！戶部等官查訪民區，務必找出此何首烏的出自何處。今日本王施大仁大義，爲了陶氏這條性命，以及這名叫雁兒的丫頭心服口服，便做回主。至于皇兄那裏，本王即刻進宮請旨，蘇尚書你對本王還有哪點不滿意的，嗯？”
“不，不……”蘇懷書額上的汗水被逼出來，呆呆地看着楚曜，滿面的惶恐。
聽着九王爺這一大堆嚴酷的命令大陣仗，場内的一個個臉色白起來。
小丫頭雁兒這時候早就軟了，栽倒在地上，吓得小臉蒼白，“是，是寒小姐她指使奴婢幹的。”
“死丫頭你在胡說什麽！”寒纖兒尖叫，無法自抑地跳出來去踢雁兒。
蘇幻珊笑笑拽住她反問道，“你着什麽急。有人說寒小姐便是你了麽？”
寒纖兒一驚，恍然回過神來，雁兒是在說“寒小姐”，而并沒有說是“寒纖兒”。
可即使如此，也離自己不遠了。
寒纖兒死死地捏着帕子，恨不得暈過去，冷不丁地朝着文氏瞪去。
現在雁兒去指證文氏，才是正當時。
可是這個沒用的丫頭，居然說出了自己，死丫頭！
“是誰？”楚曜懶洋洋地坐回椅子，冷冷地看着面前的丫頭，“再說一遍，名字說出來。本王沒聽見。”
雁兒哭喪着把寒纖兒的名字說出，頓時場内啞雀無聲。
寒纖兒幾乎要栽下去，沒料到這個賤婢居然真的敢供出自己，她是活得不耐煩了。想罷上前去抓雁兒。
雁兒恐懼地躲閃着。
“當初夫人差點死了，寒小姐便要成爲老爺的續弦。奴婢便是在那個時侯認識寒小姐的。求王爺饒了奴婢吧，奴婢隻是财迷心竅才會如此。”
雁兒直磕頭，眼淚嘩嘩地流下來。
“何首烏是哪裏來的？何人給的？統統說出來！”九王爺沒興趣聽這些内宅中的黑幕，朝着離策指指，示意他來問。
蘇懷書站不住地跳過來，急忙忙呵斥，“王爺，此事還是讓下官去查吧……”
“本王自是要親自過問。否則上對不起皇上，下對不起百姓。蘇尚書，你不會讓本王難做人吧。”楚曜俊眉冷诮，轉眸冷道，“離策，給本王細細查下去！”
“是。”離策拱手應命。
蘇懷書隻覺得腦子裏面一片蜜蜂在瘋狂撲蟄而來，一個腦袋十個大！
他看着楚曜，深覺自己非但沒成功脅迫得對方，反而捅了個超級大的馬蜂窩，并且遺患無窮！
離策在這一系烈的事件發生之中，瞬間抓住了事情的苗頭。
九王爺把事情交給他做，他并沒含糊，随即就讓人再查陶氏的院子。
這一會，雁兒讨饒，爲了能夠免去一死，便親自帶着人去把陶氏之前所用的杯子取來，裏面還留着微毫的一些殘渣，以肉眼能夠看得清楚。
離策看到這個，哪裏還有半點遲疑，轉頭就令人把寒纖兒押下去。
“慢著！”
一切已經審問完成，物證與人證都在，寒纖兒已經沒有再狡辯的餘地。
但是一道宏亮的中年男子聲音迅速打破場内的平靜，他身後跟着一行人，浩浩蕩蕩地突然闖入這尚書府邸之宅。
蘇懷書等人連忙朝門口處看去，隻見中年男子眉高額寬，面容威嚴冷凝，一雙深含淩光的眸，朝這邊掃看時身形亦随之氣勢雄渾而來。
這便是浩然侯寒遂。
他甫一入場，内宅的命婦小姐們一個個朝後退去，品位低的則是遠遠行禮。而因爲并不太方便，文氏早已命人取了屏風來，與男賓這邊遠遠地隔起來。
“老臣見過九王爺！”
寒遂一來，接受衆多行禮，随後看到場内那惟一耀眼奪目的男子後，緊兩步上前，沖楚曜行了一禮。
“侯爺免禮。”楚曜輕輕一擡手，浩然侯便陡地直起身來，完全沒有半分客氣之意。
如今皇上面前最得寵的雪妃娘娘，便是浩然侯的嫡女。在望州之時雪妃娘娘被毀了容，近段時間一直在将養。
隻是本以爲她會寵幸不在，卻不料皇上竟更加寵愛于她。
浩然侯憑藉着這一點，自然不會對九王爺卑微奉迎。隻是他如此剛直冷硬的樣子，倒有幾分體面包公的做派。加之楚曜妖孽般地勾唇笑顔，一副老神在在，陷害忠良的樣子，倒好像形成了一股十分鮮明的對比。
随後蘇懷書等人各施了禮。
浩然侯一來，離策想拿下寒纖兒之議，便沒了期限。
寒纖兒看了一眼不遠處屏風後面的司馬氏，見她沖自己暗暗點頭，當即心下便明白了。
司馬氏并非不救自己，而是要自己等，等候時機。
等浩然侯前來。
寒纖兒尖呼一聲冤枉，當場便沖着浩然侯撲了過去，“侯爺，我是冤枉的。是這些人都故意含沙射影地冤枉我。他們根本沒有證據啊。那些證據全都是編造的！”
寒遂聽到這話，目光掠過楚曜與蘇懷書兩人，轉而直瞪向離策及其身後的辦差之人，“大膽！居然敢冤枉我浩然侯府之人！你們莫非是吃了熊心豹子膽，還是故意奉了誰人之命，想繼而陷害我浩然侯府？！”
九王爺等人，寒遂現在還不想得罪。
是以現在隻能拿離策他們開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