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也許是。也許不是。”
雲錦繡從綠叢中鑽出來,眸光微斂,水眸黛柔,“若是利用咱們,倒是好說;若是想在利用之中,反而爲她自己攝取好處,那麽咱們不僅被利用,還會栽一個大跟頭!”
“所以窦念穎此計雖然妙,但卻需要找個人去試試。”
“找誰?”小竹瞪大了眼睛,沒想到小姐要找别人試計。
雲錦繡朝着四下看了一眼,悠揚的聲音随即響起,“那讓咱們挑選個合适的人選吧!”
她朝前而去,小竹不安地跟随在後面,袖子内還藏着那枚針劑,哎呀她還沒有告訴小姐,王爺不見了,不見了啊!
宴會院内盛景非常。
雲錦繡與小竹進了院内,就像融入大海的兩粒小泡泡,眨眼便不見蹤影。
隻不過小竹一邊走一邊嘀咕的話,讓雲錦繡心跟着一提。楚曜帶着小竹出了閨房,之後便扔下小竹離開。
那麽他去了哪呢?回到王府去了?
雲錦繡試着用系統去檢測病患的體質,卻傳來一道空虛之音,顯然病患離得太遠,系統根本檢測不到。
“呀!”
在此刻突地聽到女子的尖叫聲,異常拔尖,院子内的女賓們聲音靜下去,紛紛看來。
隻見到那蘇尚書的妾室陶香的丫頭雁兒,正拈着一塊肉,尖叫着。
本來在這樣的一種場合,像陶香這樣的妾室根本沒有資格出現。
但這是蘇夫人所辦,其目的便是爲了陶香,更是蘇尚書大力支持的。蘇夫人文氏爲了讨他的歡心,也隻好照辦。
不過命婦與小姐們,與這妾室在一個院子内相聚,總覺得拉低了身份,于是三三兩兩的,有的僅僅是略站了站,便告辭離去。
不過聽到這一聲尖叫,本來想離開的人停下來,瞧着那妾室身畔沒規矩的丫頭。
“有毒啊!這是怎麽回事,怎麽可能給我家小姐吃有毒的東西,她還懷着孩子啊!”那小丫頭雁兒憤憤不忿地把肉舉高。
在她筷夾着的中間,那塊肉的顔色呈孔雀翎般的顔色,很顯然根本不需細查,便知道有毒。
而這樣有毒的東西,居然會擺放在懷有身孕的陶香的面前,雁兒焉能不叫。
“一定是下人弄錯了。”
“也許吧,幸好我沒有吃肉。”
周圍的人議論紛紛,同時也捏一把汗,蘇懷書怎麽說也是當朝尚書,他府内人的用食,怎麽會如此不小心。
衆人朝着蘇夫人看去,顯然她主辦的此次宴會負有責任。
“這與我娘親無關,一定是有些賤人故意陷害!”蘇幻珊搶先喊道,語氣專橫,大眼睛淩厲聚斂指責地朝陶香盯去。
陶香想借機陷害她娘親,門都沒有!
蘇夫人文氏按了按她,眼中有着壓抑,搖搖頭示意她退下。
雲錦繡遠遠地就看到蘇幻珊眼角有着水光,帶着無限的委屈,卻還是犟絕地退了下去。
見此她不由地疑上心頭,能讓蘇幻珊這麽隐忍,真的隻是蘇夫人一句勸慰就能夠達成的麽?或許連蘇幻珊都在這場宴會中處于被動的局面,所以才不得不忍讓陶香。
蘇夫人文氏親自上前,把那塊肉取出來,看了一眼,然後将負責此事的奴婢統統問責,拖出去施刑,這才算平息了此事。
看到陶香得意的神情,雁兒得逞的神色。
文氏不由地暗暗輕歎,捏着帕子的手緊了緊,再擡起眼簾後卻是極度的寬厚與安慰,并讓陶香回内室休息,這裏畢竟太亂。
“我再等等,不勞夫人挂心。隻不過今日之事,我希望不要再發生。畢竟我肚子裏面懷的可是老爺的兒子!”陶香的聲音像是警鍾一般響徹在整個内宅的上空,完全沒有一點小妾的順從。
平時裏她十分安穩,哪怕是奪寵,也能做到默默無聲。
可是現在她這麽嚣張,哪怕是旁觀着的貴婦們,也不禁替文氏覺得尴尬。
正在衆人覺得無語時,突然寒纖兒走上前,猛地一甩手,衆目睽睽之下啪的聲,一巴五指印甩到陶香的臉上。
陶香立即被打得臉上開花,哇啊一聲大哭起來。
這一變故,令所有人都跟着吃了一驚,不解寒纖兒怎麽會出手教訓尚書府内宅的一個妾室呢,再怎麽着,她未免也太多管閑事了吧。
“不尊重夫人,沒有婦德,像你這樣的女子,本該被直接處置了。”寒纖兒出手兇辣,語調淩厲奪人,“本小姐看不慣,所以想教訓你一番,以後再敢對夫人不敬,便形同此等下場!”
陶香根本沒有反應過來,等寒纖兒把話都撂在這,她才徹底清醒,自己是被誰給打了。
她咽着聲音,捂着自己的臉,剛才高調嚣張的樣子像是被抽走了般,隻呆呆地看着寒纖兒,失魂落魄。
打完了人,寒纖兒朝蘇夫人行了一禮,“是我無禮了,還請夫人饒恕。不過這等賤妾,若是不管教一番,怕是以後會更加猖獗呢。”
那一巴掌不僅是打在陶香的臉上,更是甩在文氏的臉上。
此刻文氏面色一陣青一陣白,氣息洶湧,目光不定地看着寒纖兒。隻覺得這個少女,明明很小的年紀,卻有一股淩人的氣勢,讓人不敢小觑。
這便是浩然侯府初時,想要塞給老爺的續弦吧。
隻要自己一死,這個叫寒纖兒的小姐便會嫁進來,頂替自己的位置。
諷刺,絕辣的諷刺。
文氏面色不好,卻強撐着笑臉走上前去,“寒小姐此話差矣,以後誰娶了你,便是誰的福氣呢。這内宅安穩,才是福呀!”
一句話讓場内的貴婦小姐們,一個個白了臉,像是畏如蛇蠍一般瞧着寒纖兒。
這樣的女子嫁入富貴或者官家,能有一個好麽。
把下面的妾室管教得服服貼貼,自己的夫君卻是連半分歡愉都得不到。至少命婦們記住寒纖兒了,絕不讓兒子娶這類女子入門,以後兒子還不得被她給吃得死死的?
德慶伯府夫人李氏,不禁輕輕地揚眉。他的兒子司空景豐也該到婚配的年紀,隻是帝都的女子卻是挑了個遍,有的不合适,有的卻是兒子瞧不上。近來兒子總是悶氣歎氣的,時而還會一個人躲着笑得歡心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