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所以小姐要利用寒纖兒?”絲蕊眼前一亮。
雲榮萱捂唇輕笑,她朝絲蕊勾勾手,讓她附耳過來。
絲蕊連忙上前,聽得雲榮萱一句一句的低喃,她連連點頭,之後便去辦事。
見她離開,雲榮萱笑得分外燦爛,走到一朵開得正豔的花前,伸手一把拈碎,“雲錦繡,你有九王爺護佑。現在卻不滿足地又勾搭那個風速。如此,就别怪我出招。到時候你會賠了夫人又折兵!”
蘇幻珊喜歡吃甜的,她所說的補身子的小點心,大多數也是點的。隻不同的是,以各種水果拈制而成,看起來精緻而美麗。
她像是展示國寶一般,自食盒内取出一片蓮花餡餅,一塊玲珑碧玉鮓送到雲錦繡面前,獻寶地道,“錦繡妹妹你嘗嘗,嘗嘗嘛,非常美味!”
雲錦繡嘗了一塊,因爲太甜,隻咬了一小口。
“是不是很好啊。”蘇幻珊高興道,然後把兩層食盒中的上面那一層送到雲錦繡面前來,雖然不舍卻有着真摯的親切,“呶,這個給你!希望你與我一起,每天都有好心情!”
其實這些東西太甜,吃太多,也是對身體不好。
但是雲錦繡看到蘇幻珊甜蜜蜜的小臉,她便無法讓自己拒絕,出口的話竟是感謝之語甚多。
“我知道,我們是好姐妹。我喜歡的,你也一定會喜歡!”蘇幻珊見雲錦繡收下,一拍小手高興地站起來,滿面笃定地道。
雲錦繡哭笑不得,沒想到蘇幻珊還有這麽霸道的一面。成爲好姐妹,原來也要有相同的喜好的。
可奇怪的是,蘇幻珊喜歡吃甜膩,自己也要跟着喜歡呢,她還真是讓人無法拒絕啊。
“好了,東西送完。咱們出去!”
蘇幻珊帶着雲錦繡出了房間,外面紛湧的人聲立即充塞進來。
雲錦繡略略望去,隻看到滿院子的花花綠綠的莺蝶燕燕,在上午尚在柔軟的陽光之下,倒像是花團錦簇一般,令人無眼花缭亂,一時分不清對方身份。
“這一次陶氏腹中之子,甚得父親喜歡。他私底下也對同僚說了。來的這一些是他同僚的内眷居多。所以這院子小,一時還擠不開了。”
蘇幻珊的話讓雲錦繡略略明白,她點點頭便與蘇幻珊朝外走來。
像是一場流水宴般,從屋内擺到院子碧綠的青草地上。
蘇夫人的院子安靜雅緻,地上長滿了青苔,看起來别樣的幽靜。但此來來往往的人,卻是将那些青苔踩爛。
雲錦繡正走着,猛地被蘇幻珊拽住,就見她朝前一指,壓低聲音尖叫,“是她!”
“嗯?”雲錦繡疑惑地望着蘇幻珊,她說什麽。
“浩然侯家的小姐寒纖兒啊!”蘇幻珊憤憤于雲錦繡的孤陋寡聞,“便是她!若是上一次我娘親沒有救回來,她就會嫁入尚書府爲續弦!這個賤人,她怎麽想的,今日居然敢來!”
若是寒纖兒嫁成功,那麽雖然其與蘇幻珊差不多的年紀,但也要被蘇幻珊尊稱一記:母親。
這也許是蘇幻珊對她最爲記恨的原因之一。
因爲有寒纖兒,蘇幻珊之母文氏,便會遭遇不測:被降爲妾,或者是死。
是以看到寒纖兒,猶如看到仇人一般。蘇幻珊身上所有的火也都被釋放出來。
雲錦繡輕笑,拍拍她的手說道,“蘇姐姐,寒纖兒來此也許是接到了請柬罷。畢竟我們都是差不多的女兒家,誰也不願意嫁一個與自己父親差不多年紀的人爲夫。所以……”
“你的意思是寒纖兒是不願意的?!”蘇幻珊輕嗤,猶如夢幻一般的大眼睛帶着犟絕之色,卻是滿臉不相信。
雲錦繡爲蘇幻珊這般氣惱而搖頭微笑,今日這件事表面上看着平靜,不知底下會掀起多少濤浪。
雖然自己已經認文氏爲阿姨,但是雲錦繡卻并不打算插手别人家的事情。
遠遠地寒纖兒看到這裏,微微點頭示意。
蘇幻珊拈着笑,似真還假地回應着。
雲錦繡站在蘇幻珊身邊,微笑點頭,内心卻在盤算着,寒纖兒是浩然侯府旁支子嗣,正值二八年華,無論從身段還是氣質,都隐約能夠看出大家閨秀的出挑。
就連笑容的弧度,都好像是經過精密計算似的,得體而溫柔。
随後院子内嘈雜聲起,便看到進來幾名貴小姐。
蘇幻珊當先上前去迎接,并拉了雲錦繡一把。
隻看到來者是窦念穎,她身穿一副淡青色的長裙,裙擺處繡着水雲紋似的牡丹花瓣,以精巧的細線勾勒出細嫩的花蕊,而袖口處則是相襯着瀾闊的水漾紋路,外罩一層淡雅薄紗,舉手投足潔雅大方。
隻是她高昂着頭,氣勢高冷。身邊依然跟着兩個閨中好友,侍郎之女梅歌以及齊佳夜。
這兩個人像是積力在襯托窦念穎般,除了身上的裙擺,就連面上的妝容也好像是要故意落她一成,獨顯示出窦念穎的美麗。
隻是可惜,今時不同往日。
以前窦念穎所到之處,必會有很多追捧者,除了她是才女之外,更重要的是她的父親窦倉,乃是三朝元老,曾經連皇上也能震得住的窦倉,卻在女兒及笄之時,府内發生血案。
這件事情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傳遍整個帝都。
很顯然,窦倉失寵了。
人們慣會于趨炎附勢,誰也不想靠在一顆随時都有可能倒下的大樹上。
而從前那些追捧窦念穎的閨秀們,自然也聽到了父母們的話,一個個遠遠地躲開。
窦念穎輕哼一聲,感覺到自己被區别對待。她秀眉輕皺,卻是強自堅持,“蘇小姐好,原來雲錦繡也在這裏,真是巧啊。”
蘇幻珊輕輕地嗯了聲,找丫頭來把窦念穎帶進去。卻并不與她多言。
雲錦繡别開臉去,也沒有多看窦念穎一眼的意思。
窦念穎深吸口氣,像是遭到了巨大的羞辱一般,轉身揚長而去。
身後的齊佳夜與梅歌追随。
隻是梅歌沖蘇幻珊和雲錦繡抱歉一笑,“近來她總是這樣,你們莫要見怪啊。”
梅歌這話像是證明了什麽般,四下聽到的全都露出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。同時也更明白,窦太師失寵聖上,乃是确有其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