正在說着,外面傳來軒閣的聲音,“公子,有消息了!”
雲鋒霖神色風雲突變,急忙回頭,厲聲質問,“什麽?!有消息了?”
軒閣點頭,小聲上前俯耳幾句。就見雲鋒霖陰森冷酷的面孔蓦地化爲縷縷輕笑,轉而沖面前人道,“母親,妹妹,我先去去便回。你們等我的好消息吧!”
說罷他與軒閣急匆匆地離去。
雲錦繡拿着醫籍,一行行字在眼前滾動,卻在書頁上透印出楚曜的那張猶豫的俊臉。
她頓時一陣郁悶。
本來以爲與楚曜見面,這男人會跟從前那般。可是事實與想象完全相反。
在趙家時,楚曜與天麒說過,之所以如此快地歸來,是爲了見自己。
可是現在相見了,他卻沒有半點相見的歡欣。
難道那時候他說謊了?可也沒必要說謊啊。
醫籍上的字一行行的在面前劃過,雲錦繡看了又看,卻是一個字都讀不進去。
她索性把小竹找來,未料小竹将一封書信交上,“小姐,是蘇小姐的信。”
信展開,雲錦繡掃了兩眼。
蘇幻珊邀請她前去參加蘇府之宴。
說是因爲蘇尚書夫人親自主辦,爲的是邀帝都各家的貴婦小姐們前去慶祝。至于慶祝什麽,蘇幻珊在信後有提,是蘇尚書所寵愛的那個小妾陶香,身子很好,再過不多久便要臨盆。
這是蘇夫人爲那小妾舉辦的。
雲錦繡看了之後,不禁大跌眼鏡。
沒聽說過夫人要爲小妾舉辦宴會的,這種事情聞所未聞。蘇夫人未免也太好欺負了點吧。
不過看蘇幻珊字裏行間之意,對此也很憤怒,但卻沒有辦法。
雲錦繡偏頭想了想,讓小竹備一份厚禮送到蘇尚書府聊表心意。
小竹搓着手,略有些無助地站在原地,“小姐,咱們沒銀子了。”
“啊?”雲錦繡冷不丁聽到此言,頓時瞪大眼睛。沒銀子是什麽意思?
她這才想起來,自己卷走了所有的銀票,并且還在望州置辦下了一座客棧,地契什麽的都變成她的了。
但是相對的她手上也沒了銀子。
“小姐,現在私家菜酒樓的營業不錯,不如奴婢去那裏取點?”小竹提議道。
私家菜酒樓自從雲錦繡接收之後,憑着三日的半價,以及歪打正着的在第一日時,使窦念穎闊綽出手。一時也給打了免費的廣告。
從雲錦繡離開直到現在,私家菜酒樓的營業都不錯,至少與從前相比是火爆了許多。
但是小姐想要收取現銀,酒樓裏面還是有的。
“送蘇府的禮不能太寒酸了。”雲錦繡緩緩說道。
酒樓裏面雖然有銀子,但是這銀子若是取了來,就沒了周轉之用。雲錦繡搖頭,并不同意這種做法。
近來中饋被寒氏給把持着,雲錦繡手中隻有一本本的賬,除此之外手中僅有那點點月例之銀,還真不夠去送一份禮的。
小竹突然想到了什麽,急忙道,“小姐,老爺的庫房内有很多珍寶,不如……”
隻要老爺賞小姐一件,現在小姐就不會那麽發愁了。
“我娘親,沒有留下來了嗎?”左思右想,雲錦繡冷不丁問道。
雲修庸的珍寶是很多,關鍵是好拿不好說。内宅的事情繁重,雲錦繡不想留太多小辮子給寒氏捉。
小竹神色一黯,小心翼翼地回道,“小姐,夫人的嫁妝,在這麽多年已經在存庫之内沒有了。”
雲錦繡聽後,輕咬了下唇。她是糊塗了,娘親的嫁妝怎麽可能還在?從前的雲錦繡是個傻子,她能保得了娘親的嫁妝麽。
必定早被府内的這些妾室等等,以各種名目與借口給拿走。
雲錦繡轉身朝屋内走去,秀眉緊蹙,剪水雙瞳隐約憂絲隐隐。
蘇幻珊請她上門參加宴會,雲錦繡焉能不懂她的意思?
她也知道,蘇幻珊母女對自己的恩情,雲錦繡不想欠别人太多,所以這一次她必須前去。
“不如,去一趟觀雅閣吧。”
“啊?”
小竹迷迷登登地跟着小姐出了府門,上了馬車,朝着觀雅閣而去。
緊緊地捏着小拳頭,小竹的心都快要跳出來。
觀雅閣,小姐來這裏做什麽?這裏是才子的集聚地,這裏更是聚寶盆!
小姐莫非是來這裏借銀子的?!
現在的小姐非常缺銀子。
小竹想到此,一顆小心髒更跳得倍加快速。
小跑兩步跟在小姐身後,正想說兩句什麽勸勸她。
可是卻忽地看到不遠處一抹修長俊立的白衣男子,大步而來,長身玉立在前,擋住小姐的去路。
“離、離先生?!”
小竹奔上前聲音地都不穩了。
她趕上前,以免離先生會沖撞了她家小姐。
離策今日一襲白衣,走得近了,能夠聞到他身上一股子酒精的味道,但他的面色卻很嚴肅,不見半點醉意。
雲錦繡看了他一眼,剪水雙眸盈盈如水,微微點頭,“離先生,真巧。”
離策眼色如琉璃,目光如勾般撩過來,那嚴肅的面色也漸漸轉柔,對上雲錦繡的眸光後,他深褐色的眼流波盈動,憑白如花朵般渲染開來,令人幾近沉醉,“錦繡,今日你來找我的?不好意思,我還沒有忙完,你要稍侯一下了。”
自從相府老夫人對花粉過敏一事傳開後,離策也知道那個叫墨兒的丫頭一事,已經平息。但是相府之内的事情卻縷縷傳來。
雖然雲錦繡被禁了足,這卻一點不影響相府内宅,接二連三死人一事。
離策猜測雲錦繡來找自己,必定是因爲此。
隻是可惜,他已經忙了一夜,實在沒有力氣再去招待她。
“離先生這話、既然您需要休息,那便好生休息吧!錦繡告退。”
雲錦繡的聲音在唇邊頓了下,随後便自然而然地順下去,讓離策趕緊去休息。雖然她根本不知道,離策這些話是什麽意思。
但她來這裏,真滴不是來找離策的。
離策古怪地看向雲錦繡,可她卻已經垂眸與自己擦身而過。并且沒半分留戀。
總有一種略微異樣的氣流在鼻間充斥着,可是離策卻根本找不出來。
他正要轉身叫住雲錦繡時,突地聽到身後傳來一道男子之音,“錦繡你來了,許久日子不見,我好想你呢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