前面的話玄景帝都沒怎麽聽進去,但是最後那一句,玄景帝完全放在了心上!
冷疏狂說得不無道理。
王太醫這時候走上前來,戰戰兢兢地如實告來,“這箱子内的焦木所燃起的煙火,與雪妃娘娘塗抹的那粉脂一旦相遇,便會發生作用,在皮膚之内形成一股奇癢難耐的痛感。令皮膚起疱。”
說到這裏,王太醫深吸口氣,知道這裏已經沒有自己什麽事,便道,“臣已經爲雪妃娘娘敷了臉,暫時能夠減輕痛癢之感。”
公冶彪身子劇顫,直接趴在了地上。
問題還是出在脂粉上,甚至是有人故意利用脂粉相互作用,而對付雪妃娘娘。
“皇上,臣冤枉啊。這箱子并不是臣弄來的,真的不是臣啊!”公冶彪放聲大呼。
他讓人一清晨去連山采撷花粉花葉,全都是第一時間用得最好的。現在卻發生這種事情,他能不冤麽。
也不知道什麽人想要陷害他,居然這樣狠辣。
他盯了一眼冷疏狂,立即就認了此人,當即一指,“是他。是冷疏狂故意做的!他一向不服朝廷管制,甚至這一次準備煙花,也是臣百般求懇,才得到他的答應。皇上,此人心懷叵測啊!”
冷疏狂不擅言詞,但是聽到此言之後,還是氣得額頭上青筋直跳,直接就說道,“皇上,小人雖然是一介草民,可也經不得如此血口噴人!煙花一事,是小人心甘情願準備。而郡守大人,卻三番兩次威脅小人,要小人将煙花等物全權交予他處置。小人絕不甘于如此施爲,生怕出了差錯。這才每每拒絕他,未料到現在居然被他如此歪曲事實,小人真是惶恐!”
玄景帝聽聞此言,漸漸皺緊眉頭,打量着這個冷疏狂。繼而他目光一轉,落向那個被稱之爲邪醫的風速身上,冷不丁地問道,“風速,你有何要言說的麽?”
今日之事玄景帝亦聽了個明白。
不過所有人都在這裏嚷嚷,獨獨這個叫風速的一派悠然。皇帝對此頗爲惱怒同時又很好奇,她、究竟有何悠閑之處。畢竟接下來,她就要死了。
風速仿佛早料到皇帝會問自己。
她走上前拱手行禮,卻搖頭道,“草民不敢。草民一介江湖鈴醫,走到哪裏,診個病,以此爲生。若是死了,便賤命一條。卻是不敢以卵擊石。若是皇上高興,草民一死,又有何妨?”
聽了這話,玄景帝不禁更加惱怒。
這個風速之死,的确沒有半點防礙。
但是若朕随随便便處決一個草民,會迎來天下悠悠之口。
玄景帝自然是生氣的,爲這風速的膽大狂妄!
但是他又不得不聽一下這風速,究竟有怎樣的說辭。于是一揮手,示意她繼續說。
“皇上萬歲。”
風速行了一禮,才說道,“草民聽說望州是以天元殿爲首,是以望州的煙花亦是一絕。如今郡守想要獨攬煙花。何況郡守大人已經獨攬胭脂水粉,并且獻于娘娘。隻不過草民與冷疏狂交情甚爲淺薄,請郡守大人莫要冤枉草民。”
本以爲風速會說出什麽大言不慚之語,不料竟是這麽一點話語。
玄景帝本欲上升的氣焰,當即弱了下去,漸漸地有消解的際象。不過聽着風速的話,他也知道這公冶彪可惡。
現在想要獨攬煙花,想必當初那胭脂水粉之類的,也是他從别人手裏生生奪去的吧。
“來呀,把公冶彪給朕押下去,即刻審問!”
玄景帝一聲令下,立即有人上來把公冶彪帶下,并且将他名下所有的胭脂水粉鋪都給卸掉。
回頭看了一眼那大箱子,玄景帝冷冷一哼,讓人把箱子一同擡下,查個水落石出。
雲鋒霖瞪圓了眼珠子,幾乎喘不氣來,死死地望向風公子。
公冶彪是浩然侯的得力屬下,就這樣被風速輕描淡寫的幾句話給拿下,從此再沒有翻身之地。
雲鋒霖憤憤地吸了口氣,恨不得現在就把風速給捏死,當場處決了他。
但也知道自己此刻的處境非常艱難,雪妃突然被毀容,皇上不找他的麻煩,已經是十分慶幸。
看了一眼楚逸騰,發現他搖搖頭,雲鋒霖隻好暗暗忍耐。
如今不比之前,現在這個望州之地,沒有父親也沒有母族的人,隻有一個楚逸騰,萬一他不保自己。雲鋒霖連哭的地方都沒有。
必須得先老老實實的了。
皇上也沒有半點再去賞煙花的興趣,旋即便起身,朝着前面而去。
哪料到不多時外面突然傳來一道冷凝的聲音,“禀報皇上,曹參将求見!”
一聽到曹參将之語,玄景帝若有所思,讓他前來相見。同時将無關的人統統揮退下去。
風公子等人跟着相繼退出去,冷疏狂像是擔心風速會被人給再拎走一樣,抓住她的手将她護在自己的身後。
雲錦繡暗暗搖頭,讓冷疏狂切莫着急,在原地等等再看。
今天這件事情還沒完,雲鋒霖與楚逸騰他們唱初一,現在該輪到她雲錦繡唱十五了。他們一個都别想逃掉。
冷疏狂見雲錦繡眉眼輕動,心頭本能地一緊,知道她必定有事。
旁邊卻有人說道,“風公子,你們快些退下吧,趁皇上饒你們一命的份上。”
隻不過前面突然傳來一道喊殺聲。
接着是兵器交響之音。
雲錦繡聽得這聲音,雙腿像是灌了鉛一樣,整個人都走不動了。她瞪大了眼睛,越過重重人群,朝着前面看去。隻見那裏打成一團。
怎麽回事。
不是曹參将進谏皇上嗎?爲什麽會突然打起來。
冷疏狂護住雲錦繡,不讓她有分毫被傷到的可能。
而裏面的廣廳,刹那間便恢複了平靜,顯然很快便被壓了下去。
隻看到事先早準備好的曹參将,居然變成了一個高高大大,神色猙獰,體形彪悍的中年男子。
當看到他的臉轉過來時,雲錦繡呼吸都停止了,怎麽會是百裏一霸?!
他怎麽會突然出現在這裏,還代替了曹參将的身份?曹參将呢?!
一連串的疑問冒出來,雲錦繡心下跟着了火一樣。
冷疏狂瞧出她的焦急,不由伸手握住她的小手,直放在自己的掌心之内,輕輕地拍了拍算作安撫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