但是這樣幹等着也不是辦法。
從這裏到帝都要兩日的路程,自己在趙家呆了一日。現在已經三日。
相府内小竹不可能撐太久,本來計算着三日之後便回去,但現在已經大大超出了預期,最少要七日。
如果再長,府裏面雲榮萱和雲翠筠她們必定會先起疑,到時候反而自打嘴巴。
“這樣吧!”雲錦繡心頭思量罷朝趙揚看去,“你去鍾家一趟,無論以什麽名義,讓我跟在你旁邊,先見鍾老太太再說!”
趙揚不知道風公子爲什麽如此執著于鍾家。
但是看她堅決的樣子,趙揚發現自己完全沒辦法拒絕。
答應之下,隻好借了家裏多了幾捆青菜的理由,便送去了鍾家。而雲錦繡則是以客人的身份,随着趙揚前去鍾家看看。
系統會先給鍾老太太做一個全身檢查,待查出症狀之後再說。
至于其他的,隻能走一步看一步。
鍾家與趙家完全不一樣,因爲在同一個村,村裏面的鄰裏很和睦,雖然也有幾家較真的,但也無傷大雅。
聽聞風公子又跑到鍾家去,有的閑在家内,沒有下地幹活的村人便跑來看。
趙母咳症稍息的事情,早傳遍了這個不大的村子。
大家對于風公子的這兩手“手藝”,還是有一點稍稍的贊同。覺得這公子雖然年輕小,貴氣十足,甚至做起醫者這等微末的賤職,還是很在行。果真,有本事不在年少。治好病人不在于身份高低!
鍾家的院子比趙家的要大很多。
而鍾老太太就在内宅主屋之内。
不過與趙家不同的是,鍾家顯得死氣沉沉的。
趙揚把青菜送過去,便提議去看看鍾奶奶。
鍾家的人便應許了,可能是趙揚平日裏與鍾家的關系不錯,且因爲趙母也是病着的,病友之間的孩子會時常因爲長輩的病情,而相互交流。
所以鍾家的人并沒有阻攔,而是點頭答應。
順勢,雲錦繡也跟了進去。
鍾家也沒攔着這位風公子,反而認爲可能是看在趙揚的面上,這位給趙母瞧病的風公子,才給面子前來看看鍾老太太的病情。
在洗得發白的被褥之中,鍾老太太閉目沉疴。呼吸輕淺,屋子内已經有腳步聲,她也沒能醒來。
雲錦繡看她睡得有那麽幾分“安詳”的味道,當即心頭不禁一沉。
她朝趙揚看了一眼。
趙揚明白,便對旁邊侍候着的鍾家媳婦說了句話,兩個人走出去,于是雲錦繡這才得以與鍾老太太“單獨相處”。
屋子内隻有彼此,雲錦繡把系統的面闆調出,啓動全身檢查模式。
一道紫外線光在鍾老太太的身上掃描一遍。随即定格在老太太的頭部。
雲錦繡眯着眼看着那道光,随即往面闆上查看而去,此刻面闆上呈出現人體大腦的結構組圖,發現那上面有着大血管阻塞的黑影。
隻見黑影十分凝重,看起來阻塞得并不輕。
是腦梗塞。
而鍾老太太身上其他部位,并沒有什麽大的病症。
雲錦繡把東西一收,回身走了出來。
以前給婆婆瞧病的大夫,都要診着脈,輕拈着胡須,不時地歎息一聲,然後又重重搖頭。
通常都會診斷許久。
而這一次鍾家媳婦李氏,看到風公子這麽快就出來。
心頭略感到有些意外。李氏已明了,風公子是來給婆婆瞧病的。
但如今風公子這麽快走出來,又難免得令李氏有些心生不信任。
即使風公子給趙母的咳症診治得輕緩多了,但也無法阻礙風公子如此年輕的面容,太過年幼的年紀,以及如此出衆的人才。
種種痕迹表明,這樣的一位公子,若是在朝堂在官府在貴族府邸,都無疑是最出色的,令人傾慕與仰望的。
但是變成大夫的話,那種感覺就會……大打折扣。
李氏也不想做那種門縫裏瞧人的事,但此刻的内心卻有點說服不了自己。
所以風公子出來之後,李氏也沒有問婆婆的病情如何,便由着他們離開。
倒是在回去的路上,趙揚有些忍不住了,一邊伴在風公子身邊,一邊小心地察顔觀色,最後道,“風公子你說,鍾奶奶她是得了什麽病?你怎麽一直都不說話呀!”
“這個……”雲錦繡面上露出爲難之色,話給卡進了喉嚨裏面。
“哎呀!”趙揚一拍巴掌,眉頭都皺了起來,聲音提高八度,“風公子呀,爲什麽你們這些當大夫的全都這個樣子。一問起病人的病情時,你們都是這樣吞吞吐吐的。莫非病得還真有那麽重麽。再重的病疾,它也有個說法吧!這樣吞吞吐吐,不是讓我幹着急麽。”
“撲哧。”
雲錦繡見他這副活潑卻焦慮的矛盾樣子,不禁笑出聲來。
連連擺手說道,“鍾老太太的病情很嚴重,我隻是沒有組織好語言對你說清楚。”
鍾老太太是腦梗塞,面積不小。難怪她現在會像是植物人一樣躺在榻上。
但是這種話,雲錦繡卻沒辦法對趙揚說。因爲根本解釋不通呀。
總不能說我在鍾奶奶腦袋裏面發現一個血塊,然後我想把那血塊溶解掉,這樣鍾奶奶就能恢複正常啦。
如果這樣說,趙揚首先會問,你怎麽發現的?你的一雙眼睛還能看到人的腦子裏面去嗎?
所以,根本沒辦法解釋。
最多也隻能通過用草藥,來稍稍解釋一下,鍾老太太是於血之症罷。
回到趙家,那趙菊兒便歡喜地沖趙揚飛奔過來,“弟弟!弟弟!母親不再那麽多尿了!手腳不再冰冰涼,尿尿時也不會打激靈……這是不是表示腎虛的症狀好多了呢!”
雲錦繡拐了個彎進了趙家,恰巧聽到趙菊兒這話。
她也沒料到,趙母的身子吸收會那樣快,簡直是藥到病除。
不過像腎虛這種症狀,完全是小病。人的身體在腎陽虛與緊陰虛之間徘徊,不可能永遠都處于完全健康的狀态。
像趙母這樣的病情,也不會有太大的治愈難度。
不過趙菊兒剛剛還笑着的臉,在看到雲錦繡之後,頓時跌下來,重重哼了聲。氣沖沖地扭身而去。
趙揚尴尬地摸摸腦袋,朝雲錦繡小聲道,“風公子你别太在意,我姐姐她……她一直是這樣子的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