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皇後娘娘,但求娘娘能夠搜身。”雲錦繡接着說道。
她沒有說搜誰的身,但卻說了要搜身。
而皇後竟沒有反駁,而是扭頭在衆人之中一瞧,伸出手直指雲榮萱,“駱嬷嬷,把雲榮萱搜上一搜,看看有無疑迹。”
使嬷嬷搜,那是皇後娘娘對雲榮萱的最後的尊重。
如今皇後娘娘之言,已經明确了所有,雲榮萱跟這紙條有莫大關系!
“不要啊,皇後娘娘,我身上什麽都沒有。您不相信雲錦繡的虛言,從在相府的時候,她就一直針對我!她憑着自己是嫡女的身份,處處壓制着我!”
“你們不要碰我!放開我!我要找父親!找父親前來!”
雲榮萱一邊狂罵,一邊推搡着跟過來的幾位嬷嬷。
聽着她的話,場内的人都不禁挑高了眉頭。如果雲榮萱不說,大家還不知道。原來她與雲錦繡,不和,且非常不和。
可是自她來了這太師府,就擺出一副與雲錦繡很友好的樣子,很關心雲錦繡的樣子,看起來她們姐妹間的感情再好不過。
如今再聽這話,大家看雲榮萱的目光不禁露出了一抹訝然與輕嘲。
原來都是假的。
這樣自曝其短,自打耳光。這位相府雲二小姐,還真是……本事強大啊。
再看雲錦繡,隻見她盈風而立,不卑不亢。仿佛沒聽見一般,小臉上連半絲情緒也無。
衆人莞爾,很明顯,二小姐與四小姐,完全不是在一個水平線上。
看起來這位四小姐比她的二姐,氣質與心性,都要強啊!
太師小女的及笄之禮,皇後參加,已使太師府殊榮更甚。
而皇帝若在這時候也入太師府,未免顯得有些小題大作。
玄景帝并不喜歡皇後如此小題大作,一點小事便跑來找皇帝去主持公道,太師府有人甚公道可主持?
本來玄景帝是不想去的,但是當他看到那宣紙條之時,本來不喜之色更加沉寒。
皇帝駕臨,衆人跪拜。
剛剛入了太師府的正廳,玄景帝手中的宣紙條對着太師的方向丢擲于地,大發雷霆,“這是何物!”
太師之責輔天子,疏理陰陽。但是當太師不做這些事情,而弄一些私下勾當時,玄景帝焉能高興了?
水至清則無魚,玄景帝對于臣子們的一些越界之舉,亦會睜隻眼閉隻眼,畢竟這世上也沒有從頭至尾都不犯錯的聖人。
但今日窦倉做得太過份了!
“娘娘,在雲榮萱的身上發現這個。”這時駱嬷嬷走上前來,将一張一模一樣的宣紙條奉上。
皇後将此呈給玄景帝,“皇上,這個是自雲二小姐身上取出的。”
當看到兩張一模一樣的紙條,上面的字迹同出于主窦倉之手時,玄景帝龍顔大怒!
“窦倉,你來給朕解釋清楚,這是怎麽回事!”
兩張紙條同時都輕飄飄落在地上,但是卻好像千斤之重般,生生砸落下來。
窦太師幾乎驚在當場!
自己是寫過兩張一模一樣的字條給了雲榮萱爲憑證。
但是從雲榮萱身上搜出來一張,自己的書房内,明明是有一張。但現在雲錦繡交給皇後娘娘一張,這算怎麽回事!
“怎麽可能?怎麽可能會有第三張?”
窦倉内心猙獰喃喃,随即撲上前去,将兩張紙條放在一起比對。不能!雲錦繡交上去的那一張,一定是假的,一定是!
可是一模一樣的字迹,不差分毫,哪怕是臨摹,也沒有這麽巧合!
雲榮萱跪伏在地,此刻身子在劇烈顫抖,早知道她不會有這字條。也不會把字條放在身上。可她沒想到雲錦繡居然有字條,這是怎麽回事!
自己與窦太師碰面時,雲錦繡在與窦念穎于房間之中說話,根本沒可能分出身形出來監視自己。而小竹則更不可能。
除非窦念穎暗中出賣她的父親,這更加是沒有的事情。
皇後在旁淡雅地觀看着,從始至終都好像是在看一場台上的戲般,嘴角甚至還隐隐帶着笑間。
她望向雲錦繡,突然覺得這個小丫頭,還不是那麽礙眼。
既然八皇子願意與她交往,那便成全了他們罷。
“南部邊陲敵國搔亂,派常諸立帶兵前去。”皇帝皺着眉頭,突然說道,“窦太師身體抱恙,這些雜事毋須你操勞。”
匍匐于地的冉太傅,顯然看到了那地上紙條字迹,上面隻有簡短的一行字,卻是觸目驚心:即今日由宿堂入南部邊陲控搔亂之敵。
宿堂并非是窦太師的人,而是在下面州郡駐守的七皇子的人。
現在冉佑有點理清楚這裏面的事,雲榮萱之所以與窦倉有這種交易,正是想助七皇子。
如今雲榮萱是七皇子的未婚之妃,這種交易簡直再正常不過。
但現在卻赤果果地曝露在皇上的面前。
冉佑不由痕迹輕輕看了一眼皇後,凡是牽涉到其他皇子,對于太子都是極有利。
每存在一個勢大的皇子,太子之位便岌岌可危,不管是六皇子還是七皇子。
如今之勢,正中皇後下懷吧!
“紙上的字迹不是老臣的啊,是有人故意模仿老臣的筆迹啊,求皇上明鑒,定是有人污害老臣!”
窦倉匍匐于地,大聲喊冤。
皇帝冷笑着問原因。
窦倉像是沒看到皇帝那具有穿透力的目光,露出一副可憐之色,眼淚都流出來,那副樣子的确會讓人心頭發軟。
玄景帝淩厲的目光化作了一縷玩味,但他的内心如何,誰都猜不出來。
窦倉将自己書房内新換的門僮小厮随從以及侍衛,都一一報來。
就跟後廚的藥粉是那些新招的嬷嬷所弄的一樣,窦倉的把戲依然如出一轍。
嚴辭厲聲地說明,是那些新換的侍衛,或許是被人給買通,借以誣陷自己。
“原來如此。”玄景帝唇邊的冷笑卸下,轉而化作了一玩嗜殺之意,朝左右吩咐,“來呀,将涉案,統統拖出去斬。”
“皇上?!”
窦倉大吃一驚,他以爲自己這麽一說,皇帝一定會問案于那些随從,再不濟也要交到大理寺去審理。
但是他竟然二話不說,把那些人全部斬首,這……
皇帝在震懾發威呀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