系統聲音在倒數。
而在酒樓之内,那人的慘叫漸漸削弱,衆人放下筷子圍攏上去,七嘴八舌地驚呼不行了!
可是同意後有什麽後果?
不同意後又怎樣?
似乎睡眠系統淡定不住,回道,“宿主點按‘同意’鍵,睡眠系統進入中醫模式,宿主包括但不限于使用藥針權限;宿主點按‘不同意’鍵,睡眠系統會自動切換至睡眠模式,休整沉睡。”
好像不同意,也沒什麽壞的後果。
雲錦繡心頭竊喜,系統升級,果真不會再使她有生命之危。
但很快她秀眉輕皺,反複思量。
這人死在她的酒樓,又是開張第一天,肯定不吉利;
酒樓是她想繼續經營下去的,可沒想過出師不利。
這人,她救!
咚!
點按“同意”鍵。
系統報了一聲喝彩音,随着雲錦繡撥開人群朝内走去,隻見到一名男子嘴唇黑紫倒在地上,一手還捂着胸口。
俯身下來,去檢查病患的症狀。
“快讓開,雲四小姐給瞧病了!别讓大夫來了,雲四小姐自己就能行!”
“她是獸醫,她怎麽能行?!”
随着一道尖利聲乍起,窦念穎等人複又回來,尖指喝道,“雲錦繡你想再害死人嗎!你已經害得太傅卧病在榻,你想再害死這個無辜者嗎!快放開這個人!”
這話等于是一種提醒。
“那還是等大夫來吧!”有人跟着說道。
“是啊。等大夫比較合适,若是再将人醫治死,她是相府小姐,誰敢找她抵命啊!”
有人推了雲錦繡一把,将她與病患隔開,不讓她再動手診治。
“如果等大夫來了,他也死透了!”雲錦繡大叫,又往前掙了一步,目光四覽所觸及的竟全都是不信任的目光。
她抿唇,垂眸望着這地上已經口舌泌出黑紫色的男子,她說過不讓他死,必不會死。
男子呼吸困難,除了嘴唇發黑外,身上也不住地抽。
雲錦繡目光淩厲掃過男子全身,因爲有人隔在她面前橫擋住,她隻能看到男子腳踝處一縷黑色的血液溢出。
應該是被毒物咬了,被什麽咬了呢?
她沖小竹看了眼。
窦念穎早有準備,帶着人把小竹控制住。
沒人掀開男子的腳踝,根本不知道,究竟是什麽咬傷男子。
這時姚掌櫃走上前,在圍觀之中,将男子的腿掀開,豁然一隻黑蜘蛛爬了出來。
“啊!”
女客官們尖叫,男官客們則齊上陣,把蜘蛛踩死。
原來是毒蜘蛛。
雲錦繡回頭翻出藥針,找到解毒劑标簽,在‘蜘蛛藥傷’急救中,取出藥劑。
這就聽扶着病患的人慌張大吼,“他不行了!他沒氣啦!快,大夫怎麽還沒來啊!”
眼疾手快,雲錦繡伸腿踹開前面擋着的兩人,沖到病患跟前,藥劑對着其靜脈注射下。
同一刻,解開他的腰帶。
四下的人幹瞪眼,相府四小姐當衆解男子的系帶下來,那淩霸的動作,跟個悍婦一樣。
有人曾看到過雲錦繡當街自己駕馬車,彪悍得不行,便開口念叨來,“簡直不是個深閨女子啊,駕馬車,解男子褲帶,不成體統啊!”
滾你丫的不成體統!
雲錦繡在心裏回敬,解下的褲帶将男子受傷的腿處綁住,死死打結。
她動作迅速而利索,加上打針,到系完腿綁,竟僅有了三十秒時間。以至于有人上前來阻止攔她,都隻能眼看着她把一切做完。
藥針很小,放在手心能夠輕而易舉地包裹住。
雲錦繡确定衆目睽睽之下,做得十分隐蔽,也便沒了顧慮。
“雲錦繡,你會害死他!你是獸醫,你會治死他的。他若死了,或就此一病不起,你要負全責!”沒有擋住雲錦繡,窦念穎十分憤怒,如今再度出口,加以指責。
救了人還要遭到指責,世上沒這麽冤枉的事。
雲錦繡翻了個白眼,朝窦念穎一哼,“獸醫怎麽樣?獸醫也是人!在大夫沒來之前,獸醫幫忙救人怎麽了!難道這也犯法!總比你這種見死不救,還千方百計阻止别人的好!”
窦念穎這話說得簡直太全面。
這個被毒蜘蛛咬傷的人,哪怕是沒丢性命,但隻有昏迷或者是跟冉佑一樣卧榻不起,就與她雲錦繡有關系。
反正不管怎麽樣,隻要她雲錦繡插手的事情,就一定會有病傷痛。
雲錦繡冷笑地望着窦念穎,她不覺得自己晚上睡不着刨窦家的祖墳,否則怎麽偏偏得到窦念穎這樣的陷害。自己究竟哪裏得罪了對方?不一會兒大夫姗姗趕來。
現場有人代爲說明了情況,并将那隻已經被踩扁的蜘蛛給讓出來,使大夫瞧看。
“中毒多長時間?”大夫問。
“大約有半柱香的時間啦!”有人回答。
“這麽久!”大夫搖頭,摸病患的脈,觸他的鼻息,搖頭,“沒救了,時間太長,怎的不及早來找我?”
“誰讓你現在才來?”有人反駁道。
大夫吹胡子瞪眼,氣憤地起身,“老夫家離得遠些,這還是緊慢趕才來到。莫非你認爲還是老夫害死了他不成?!”
“自然不是你害死的!”
那大夫正在與客官争執,突然就聽一道尖細的女音打斷他,“害死這個人的是雲錦繡,除她之外沒有别人!”
“如果不是她多事,還在傷口處纏了系帶,這人根本不會死!”窦念穎口口聲聲指責。
“纏系帶?”老大夫聽後,調眉朝雲錦繡望去,但看是個美麗的官家小姐,氣質端儀,神清骨秀。
張張嘴,老大夫想說纏上系帶是對的,不該指責她。
但窦念穎根本沒有讓他說話的機會,跟着告來,“報官,請官府老爺來處辦此事!看看到底是人命重要,還是相府四小姐的閨譽重要?在場的諸位,你們不會害怕相爺權勢濤天,不敢作證吧?!”
此言若是出自一個小民之口,場内的客官,必定哼一聲,理都不理會。
但窦念穎是太師之女,地位也不下于雲錦繡。
她這樣說,有很多湊熱鬧的家夥都跟着嚷嚷,“我!我做證!”
“對,還有我們。咱們都是證人,就是雲錦繡害死了人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