雲錦繡便将兩個椅子對在一起,将被子也對疊,自己鑽進被子中間,便閉上了眼睛。
睡在冰僵椅子上的滋味很不好受。
她翻來覆去好幾回,到了下半夜才沉沉睡去。
等第二天醒來,一定會渾身發痛的。
雲錦繡抱着這樣的想法,皺眉進入夢鄉。
雞鳴三聲,雲錦繡睜開眼。
發覺自己渾身都暖烘烘的,身上也不疼。不禁觀覽自己所在,卻是不知何時回到榻上。
她飛速掀開被子,發覺自己衣服完好,這才松口氣。轉頭朝側邊看去,空無一人。
楚曜走了?
這麽早?
天還沒亮。
這刻在相府的門遠不遠處,擺放着一頂轎子,轎子一直朝前走,在清亮的月色之下,顯得很孤獨。
而後面即使監視着的護衛則是一路尾随。
在經過一處高牆時,影子黑暗照下來,卻同時一道黑影悄無聲息而來,鑽進了轎内。
随即轎子往前快行,天麒護着轎子趕往宮内。
雲修庸亦在此刻坐上轎子往宮内趕去。
遠遠地就看到前面的轎子,一眼識出來,那是九王爺的。
“快,快些趕上!”
雲修庸吩咐轎夫行程快些,當趕上王爺的轎子後,他掀開轎簾問侯,“王爺近來可好,多日未見,王爺今日可真早哇!”
能在上朝的路上遇到九王爺,這種事情就跟天上下紅雨一樣。
因爲九王爺從來不上朝,哪怕皇上親傳,他也不帶去的。
而這一次,在曆經皇宮寶物被盜。
九王爺被名爲保護,實爲監視的護衛給盯着數日之後,首次現身,便是上朝。
不僅是雲修庸,所有的大臣都持觀望态度。
畢竟九王爺是皇帝的親弟弟,一母同胞。
雖然他手握重兵,但是皇上似乎從來沒有忌諱過這個弟弟,相反卻十分信任。
而這一次寶物的丢失,雖然沒人敢說,但知道内情的都曉得,那日九王爺入宮,而出宮之後寶物就沒了。
跟王爺有最直接的關系啊!
他們兄弟亦君臣的關系,會不會因爲這次寶物被盜而惡化呢。
雲修庸也在觀察。
内心正尋思着,隻見精緻的轎簾掀開,露出楚曜那張妖孽容顔,卻是并沒睡醒的樣子,似乎連梳洗都不曾,“雲相,本王好好的睡覺,你有何事非要在此時打擾?”
“額、王爺恕罪。是臣唐突。”
雲修庸驚着臉行禮,随後退回轎内,心頭暗暗吃驚,沒想到九王爺肯乖乖上朝了,可是卻連衣服都沒穿好,似乎穿着中衣,更是沒洗臉,頭發也沒梳。他……他這是上朝嘛?!
不多時到了宮門口,雲相下轎,步行入宮。
而九王爺的轎子則是直接擡進了宮内。
等皇帝上朝,朝堂之上再問九王爺。隻聽下面一道小小的聲音回,“王爺在轎内,睡着了。”
龍座之上的皇帝,神色沉暗下來,“睡着了?朕要他上朝,他居然睡覺?!”
九王爺一向貪睡,這也是人盡皆知。
隻不過王爺如此嗜睡,卻從來沒有因爲一次睡覺,而贻誤戰機。
大家心裏面清楚,王爺這不是貪睡,這是故意要睡覺呢。
皇帝神色不明,讓人去把九王爺叫起來上朝。
隻是那人剛剛出去,突又被皇帝喚了回來,“也罷,讓他睡吧!近來他生病,身子也夠虛的。傳王太醫再給他開些壯補之藥,免得朕的弟弟累壞了!”
皇帝話一說出,下面的臣子們一個個低下頭去,不再接話。
聽聞九王府内多了一些美貌的男子;聽聞九王爺之所以女子不近身,是因爲嗜好特别;
如今皇帝這麽一說,似乎更加驗證了那些話。
之前衆臣都競相把自己的女兒往九王爺身邊送,現在大家望而卻步,都想等等再說。
正在轎子内睡覺的九王爺聽說了這件事情之後,微微發笑。
“王爺,皇上讓您繼續在轎内睡。屬下看衆臣的臉色,不好啊!”天麒瞧出事端,總覺得這樣下去,會有損他家王爺的威名。
“皇兄還不想讓本王納妃。”
楚曜伸手往後一靠,手臂枕着後頸,微眯了眯銳眸,“既然如此,本王也沒必要在這轎子内委屈睡覺。來呀,本王現在回府!”
天麒一聽,覺得有理,于是便命了轎夫,一同回了王府。
其實他覺得,王爺如此真累了,不如在宮裏找張禦榻睡一覺。反正主子就曾被皇上留下休息過,這一次也沒什麽事嘛。
但回頭想想皇上在上朝,擅自進入後宮睡覺,多少會被皇上忌諱,他當即打消了這念頭。
宮内太監高公公見王爺一走,立即便往回禀報。
玄景帝聽後嘴角反而含了一抹若有似無的笑,卻沒有再追究。
轎子經過相府,楚曜掀開轎簾的一角,朝裏面瞧了一眼,想到昨夜的好眠,狀似歎息,“本王早晚要讓你,名正言順睡到身邊!”
而此刻相府之内,雲錦繡早已梳洗好,看了一小卷書。
早上親自爲老夫人準備膳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