楊柳細腰不堪一握,身形纖瘦,穿着绯橙精緻的華麗長裙,仿佛天邊的雲彩,款款而來
“大哥,你怎的來了?我不是說要來爲九王爺診看一番麽?還是說府内有事?”
雲錦繡剛剛入屋,行了禮之後,便轉頭朝雲鋒霖先問去。
雲鋒霖倒是一點不怯于她這先發制人。
他順勢将王太醫擡出來,“在王府叨擾數時,你是未出閣女兒家,也應該回了。但不知王爺病情如何,不是已經快要痊愈了嗎?”
王太醫當即點頭,“王爺的病需要休養,所以還是免閑人打擾得好。”
其實九王爺得了什麽病,連王太醫也沒瞧出來。
不過總可能是有點腎虛吧,畢竟是“不能人道”嘛!
“如此便随爲兄走吧。”雲鋒霖一副好兄長的樣子,上前朝雲錦繡催促道。
雲錦繡點頭,卻道,“大哥,你近來可去見過京兆尹,他說極是想你呢!”
上次在惠城接雲錦繡回府,雲鋒霖起了殺心。
但是卻反而将京兆尹身邊的探子,被雲錦繡給試出來。
爲此京兆尹對此事相當忌諱而憤怒。徹底把雲鋒霖給記在心上。
回去之後此事曾在以京兆尹爲首的圈内,廣泛傳播,引得雲鋒霖難以擡頭。
現在再提京兆尹,連王太醫都知道是怎麽回事。
“嗯。爲兄将你送回府,便回去。”雲鋒霖黑着臉,悶聲敷衍着。
一行人告辭。
雲錦繡回頭朝楚曜望了眼,小臉柔白嬌绯,剪水雙眸帶着留戀與纏綿。
楚曜見此,濃眉輕擰,有絲不解。
但他極快吩咐一聲,“準備馬車。”
“爺,去哪?”天麒問道。
“太傅府。”
象征着九王爺身份的馬車,出了府,直奔太傅府。而其馬車之後,則是立即跟上了一隊護衛,卻是皇上身邊的護衛在貼身保護。
天麒皺眉看着這些讨厭的監視者,“爺,不如把他們甩掉!”
自從皇宮内失竊,這些護衛便以守護九王爺爲名來到了跟前,雖爲保護,實爲監視。
楚曜揮手,輕淡道,“不必。讓他們跟着好。”
前面一輛馬車緩緩而行,不一會兒便被九王爺的馬車追了上來,兩車并駕齊驅。
馬車上的人掀開簾子,朝這一看,發現是九王爺的馬車,立即便命人緩行車子,請九王爺先過。
兩車一前一後,先後到達太傅府。
雲鋒霖從馬車下來,陰鸷地盯着前方九王爺的馬車,暗暗低喃,“陰魂不散!”
雲錦繡随之跟着下來,意外望向前面同時下馬車的楚曜。
那男人一襲玄色八爪蟒袍,驚才絕豔。微微扭頭,魅眸掃來,眼波浮動,勾得人心頭一動,激起無數漣漪。
沒想到他也會來太傅府。
莫非他主動把自己交出來,便是因爲事先準備好了也來太傅府?
九王爺先入府,後面的人跟上來。
雲鋒霖微微眯了眯眼,朝早在太傅府内守侯的小厮軒閣掃了眼。
軒閣點頭,轉而飛快退下去,繞到人後,一轉眼便不見。
之前因蘇夫人一事,本來可将雲錦繡置諸死地,卻被九王爺中途生生阻止。
這一次,雲鋒霖不打算這麽輕易放棄。
哪怕九王爺在此,也休想能夠護得了雲錦繡!
随着走進宅内,聞到一縷縷的藥香味道,雲錦繡皺眉頭,該來的還是來了。沒想到雲鋒霖動作那麽快!
九王爺自是來瞧冉太傅的。
王太醫也跟上,不過卻回頭警示地瞪了眼雲錦繡。
冉佑的病情不容樂觀。
雲錦繡進門時,看到他面色發白,唇色發紫,顯然是心髒不好。
王太醫再次診脈,道太傅心疾難愈,又因誤食了半夏,才會導緻陰虛之症加重,牽連延長了心疾的康複之期。
半夏?
雲錦繡眼前一亮,那不是她給冉佑開的藥嗎!
半夏不僅燥濕化痰止嘔,生用還有消疖腫的作用;不過亦是有助于睡眠的,可以與秫米一同煨煮,是好的療養睡眠的良藥。
“這藥材是對睡眠好的。王太醫,是四小姐給我們家主人開的藥呢!”
旁邊的丫鬟‘及時’提醒道。
王太醫歎息一聲,略帶責備,但卻寬宏大度地道,“雲四小姐,你年紀輕,不知也不怪。索性太傅沒因你胡亂開藥,而傷了性命。隻是那半夏對于陰虛者不可多用,你經驗不足。以後還是少給你瞧病吧!”
因着九王爺在場。何況上次又有蘇夫人一事。
王太醫并沒有過于責備雲錦繡,倒是賣足了面子。
“其實……”她已摸出脈來,冉佑屬陰虛症狀,看他盜汗,身形消瘦,口中舌紅苔少,就能知道。
不過她還是用了半夏,使冉佑睡着。
因爲她手上的藥針,可以解除半夏的那些危害。平衡病體陰陽不足之效,隻不過現在卻無法成爲證據來證明。
雲錦繡的話咽在喉裏,深深抿起唇,不發一語。
身邊的雲鋒霖刻毒地盯着她,一瞬間恢複了慈愛長兄之色,大掌握住她的肩,聲音不大,卻能令所有人都聽得一清二楚:“四妹,之前在府内你不是再不給人瞧病了麽。你治好了農人的牛,連祖母都誇獎你适合做獸醫。我看,以後咱們還是不給人瞧病了好不好?”
這事王太醫早知道,但此刻聽到,卻故意做出一副驚天下樣子,胡子都翹起來了,瞪圓了眼珠指着雲錦繡,“什、什麽!你竟是給畜生瞧病。既如此,因何又給人看病。你可知道,人命爲大!你焉能拿對付畜生那一套,而對付冉太傅呢!”
靠!早知道會在這裏等着我。
雲錦繡聞言,暗暗翻了個白眼。她擡起臉來,就看到四下的人都朝她看來,帶着齊刷刷的不苟同與鄙視。仿佛她給牛瞧過病,是件多麽侮辱人的大事!
太傅的母親田氏,露出一臉的尴尬,但九王爺在此,她也不好多說,隻是滿面心疼,“我的兒,現在可怎麽辦。他以前可是一個健康的年輕人啊,現在卻是如同風幹了般,我可怎麽辦啊嗚嗚嗚!”
聽了這話,雲錦繡又翻了個白眼——行了,她就給牛磨蹄出了個方子。現在太傅病成這樣,倒都成她所爲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