而雲榮萱,她非常幸運。沒人敢責備她,相反所有人都很照顧她。就連七皇子離開之前,都對她呵護有加,生怕她受到驚吓。
雲修庸什麽都沒說,隻那一聲歎息,引人無數遐思。
不過今夜倒有一種奇點,那便是雲修庸離了寒氏的院子,而到了餘氏的院子去,直到清晨才離開。
哪知第二日天剛亮,便傳來孫嬷嬷投井自盡消息。
而那個跑來祠堂驅鬼鎮邪的老婆子,也不知所蹤。
雲錦繡掌握了中饋,整個相府内宅,裏裏外外無有她的人,全是寒氏的人。
由寒氏的人親自搬來的賬目足足有三個桌子那麽多,看也看不完。
雲錦繡往慕銘院去用飯時,寒氏正在院内侍候老夫人。
“四小姐把賬目都看完了嗎?妾身這裏有幾個嬷嬷可以幫到四小姐。”寒氏正在爲老夫人揉肩,在看到雲錦繡來到時,立即殷勤地上前建議道。
“多謝寒夫人,不用了。這一些鎖事哪敢勞煩呢。”
雲錦繡笑眯眯地回絕,若無其事地便繞過她,朝老夫人走去,将今日的用飯食譜給她一說。
得了冷落的寒氏,背對着兩人。放在身前的兩隻手緊緊攥起,整個人像是寒霜附體,臉色都青了。
雲錦繡依然若無其事地與老夫人叙說關于用飯注意事項。
“老夫人,沒其他事,妾身先告退。”不知過了多久,寒氏回過身來向老夫人行了一禮,得到允許後退下。
氣沖沖地回了自己院子,寒氏抹得雪白的臉陰慘慘的,沖進屋内,将所有的東西打碎。
站在院内能聽到裏面傳來一陣陣的瓷片破碎的聲音。
雲鋒霖與陪着雲榮萱來星露院,兄妹倆聽到聲音,當即趕來。可下面的嬷嬷與丫鬟一個個都傻站着,居然不進屋去侍候。
“愣着幹什麽,快進去侍候!”雲鋒霖暴喝一記,指着一衆俯首低侍的下人目眦欲裂。
吳嬷嬷連連應聲,帶着人直朝那屋内奔去。
兄妹倆也随即而入。
屋子内被打碎衆多瓷器,桌椅也被推翻,淩亂、肆虐、狼藉一片。
吳嬷嬷等人終于在這片廢墟之中,找到了窩在一角的婦人,她正如狼似虎般瞪着花桌上放的最後一個瓷器。
“夫人,您沒事吧?”
吳嬷嬷上前顫微微問道,卻見寒氏猛然抓起那瓷器,就要往地上撞。
多虧吳嬷嬷上去攔住,哪料寒氏換另一手去握緊瓷器,啪的聲,對着攔自己的吳嬷嬷腦袋,便是重重一擊。
呯!
瓷器在她的頭頂爆裂,吳嬷嬷悶哼一聲,頭上血水如注,倒在廢墟之内。
“啊——”
下面的丫鬟與嬷嬷尖叫着四散奔逃。
雲鋒霖見此濃眉立起,縱身朝外奔去,将所有不安份的下人攔住,訓在一處。
随後又進屋,雲榮萱已經在安慰寒氏。
看到地上吳嬷嬷的屍體,寒氏憤怒的臉倏地冷靜下來,不再打砸。
母女倆出了屋,讓下人把屍體搬走,将屋子打掃幹淨,便朝院内的主屋而去。
“雲錦繡這個賤人,得到中饋,頤指氣使!一定不能讓這個賤人好過!”寒氏氣得臉色發青,字字泣血。
昨夜,雲修庸把中饋掌控之權交到雲錦繡手上,還是當着七皇子、八皇子的面。
雲榮萱也無法,而雲翠筠那個廢物,口口聲聲指責她。想要翻身,并不容易。何況人證物證俱在,也翻不了身。
雲鋒霖也作如是想。
令人始料不及的是雲錦繡,竟然把雲翠筠折磨成那樣。
雲翠筠不是事先服了藥麽,難道給銀針紮幾下,就能自動吐露實言?
三人各有懷思,但最後每一個的眼中俱浮現出雲錦繡的模樣——
“那個賤人是不能再留着。”雲鋒霖雙手抱胸,神色沉凜。
雲榮萱左思右想,眉間朱砂靓麗非常,她亦沉冷非常,“從前墨兒就說過,雲錦繡會使妖法。昨夜她在我們眼皮子底下,能使用的也隻有銀針。莫非是銀針上抹了東西?縱然是再大的妖法,也要與雲翠筠接觸才行,否則也施展不開。”
“中饋讓她奪了去。但我有的是法子治她!整個内宅都是咱們的人,她休想掌控!”寒氏惡狠狠地眦牙,衣衫不整的她,此刻額間尚散亂着幾縷黑發,如瘋子一般。
三人各懷鬼胎,最後把目光齊聚到一處,每個人臉上俱露出恨之入骨的惡毒之色。
整個雲府内宅已經完全在雲錦繡的掌控之下,表面上看起來風平浪靜,但實際上内宅的丫鬟嬷嬷,不過是因爲老夫人在場,才會對雲錦繡聽命。
不過中饋既然落在自己手中,雲錦繡自然是先将自己的靜黎院與中饋的用度都合并到一起。
這些日子靜黎院與内宅的用度分開來,有很多好處雲錦繡都沒享受到。
比如内宅的丫鬟嬷嬷換了季度衣裙,每人都多做三套分發下去。靜黎院的嬷嬷丫鬟便沒那麽好運,依然在穿着小姐自掏腰包給做的衣裙。
包括平日的用度,床褥之類。
現在好了所有的人都并入内院,一切都順順利利。
雲錦繡呆在老夫人身邊,讓人取來了賬冊,中饋之前是被老夫人管着,便算是寒氏掌管中饋時,老夫人亦是過問,手中并沒有完全放開。
這也是寒氏一直都對老夫人順從的原因吧。
關于内宅的用度,賬冊上記錄得清清楚楚,每一月的花銷,衣食住行等全部都要入賬。
看着這些繁瑣之物,雲錦繡有些皺眉頭,賬目太細,得多費功夫。她自己一個人哪能弄得過來?
莫非當初把這中饋要過來,根本不是沾光,而是吃虧?自己給自己找事幹啊!
老夫人瞧出她的苦惱來,慈愛的眉眼微微笑開,柔聲說道,“繡兒,你不必發愁這些事,老身找幾個嬷嬷過來幫你。下面還有得力的管家與小厮,必定會助你一臂之力。”
就這樣,雲錦繡身邊多了精使的缪嬷嬷、星西丫鬟、琪琳丫頭、管事淵搏、掌事東方典、幾名小厮:睿車;陽西、汪全等人。
管事與小厮們全部在外宅,而嬷嬷與丫鬟們,除了爲雲錦繡管理事情外,還要記賬,宅内用度等等全部入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