本是求情之語,但從雲鋒霖的口中冒出來,則是有着更嚴重的後果。
雲修庸扭頭盯向雲錦繡,眯起眼緩緩質問,“若是你治不好三丫頭,卻傷了她。後果自負!”
本以爲能看到雲錦繡惶恐不安,可是卻迎來她如沐春風般的笑,“父親,三姐的病,我一定會治好的。”
“隻不過——”雲錦繡驟然挑眉,嬌美的小臉騰起一朵朦胧的霧氣,有一種迷疊之美,她噙着笑反問,“如果我治好三姐,又當如何呢?”
都到這時候了,她居然還能笑得出來!竟然還提條件,真是瘋了吧!
雲榮萱抿着唇,斂起笑陰沉地盯着如此自負的雲錦繡,總覺得雲錦繡會施招,會施大招!
“三妹沒病不是最好麽,這還要提條件麽?”雲榮萱小聲嘟囔道。如果雲錦繡真的做到,自己也不打算付出半點代價。
“那還不簡單。隻要三妹的病好了,四妹便是大功一件。以後不會再有任何人閑言碎語地說四妹你的不是。便是大哥我,也會認同你。”雲鋒霖一拍胸膛,一副敢做敢當之色。
誰料雲錦繡竟然搖頭,“不,大哥。我要的不是這個。爹,您說呢?”
現在所有人都說雲錦繡克制相府,使相府衰運連連。所有人都極力要把她趕出去——
既然如此,何不反其道而行之?
雲錦繡早打算好了,如果成功,她便要将自己的根深深紮于相府之内,誰都别想哄走她,掌控她。
“你想要什麽?”雲修庸忿怒道。
“爹爹之前一直将中饋交給寒夫人。現在,女兒想代寒夫人管理中饋。不知爹爹意下如何?”
雲錦繡話一出口,連老夫人都倒吸口涼氣。
雲榮萱臉色都變了,無限發止地盯向雲錦繡,好像是在看一個貪婪的野獸!
“你的野心倒不小!”雲修庸冷笑一直,之前的不屑全部收斂,開始正眼瞧雲錦繡,“中饋可以交給你,不過你能管理得好麽?”
“不是有老夫人幫着女兒麽。何況未出嫁的嫡女,管理中饋,這傳出去還是一樁美事,爹爹認爲呢?”
嫡女未出嫁前管理内宅事務,待出嫁從夫,打理内宅亦是好手,反而少了一些逆麟,更能得到夫家的喜愛。
雲錦繡的話很明白,我想要打理中饋,是因爲我想給你相府争臉面!
雲修庸焉能聽不出來?
他精神抖擻,推開身邊的雲榮萱,清咳一聲,無比清晰地回道,“那好。隻要治好三丫頭,中饋便交予你。”
“爹!”雲榮萱叫道。
可是雲修庸根本不理她,一指雲翠筠,“快去給她診治。”
“請容女兒讓人把藥箱取來。女兒要給三姐紮針,讓她徹底清醒過來!”
最後那幾個字,雲錦繡咬得既狠又緊,尖銳卻妩媚,盛放于黑色的夜中。
小竹匆匆而回,把藥箱取來送到面前。
雲錦繡把藥箱打開,同時拾出銀針,轉而朝雲翠筠走去。隻是走了兩步,她似想到什麽又搖頭,把銀針重新放回到藥箱之内,直接抱着箱子而去。
衆人看她樣子,不禁露出奇色,也跟着挨近,看她如何針刺穴位,把一個夜遊症的病人醫治好。
雲翠筠猶如一根竹杆般,機械地坐着活糕粉,做糕點的動作。
那些軟濘的蚯蚓在她手中,與糕粉差不許多,被她結實地捏進糕點中,一塊又一塊,擺成柔順玉兔模樣,放在一邊。
之後她伸出手再捉起一塊活得差不多的糕粉,就在此際,雲錦繡抱着箱子走來,突然一記銀針刺入雲翠筠手臂曲池穴上。
但……完全沒效果。
雲翠筠還在做糕點,連動作都沒有頓半下。
雲錦繡卻好像早知道事情會這樣般,她狀似檢查着寶箱内的銀針,實際上卻在借機查看系統内的各種藥針。
系統面闆顯示藥針數量齊全;
她推開面闆,查找一番擺在内裏的一整齊排列标準的諸多藥針,從左往右數分别是:醒來的,昏迷的,無知覺的,緻眩的,颠狂的……
看着這些藥針,再看看手上的銀針。
雲錦繡勾唇,露出抹自負之笑。
她緩緩拈起銀針,猛然跳起,對着雲翠筠頭頂百會穴,系統内藥針與銀針齊落,便是一劑敏感針;
這一刻雲翠筠做糕點的動作驟然一頓,像發羊癫瘋一樣,渾身驟然一抽,那呆滞的目光陡然回神,張嘴就要說話。
雲錦繡再一記麻醉針,與銀針同出,施在她的人中,先堵住她的嘴。
百會穴處無比敏感藥劑滲入體内,此刻的雲翠筠敏感至極,哪怕有微風稍稍吹拂一下,她也能感覺到皮膚那細微的汗毛被拂過之感。
“緻眩針颠狂針!肌肉僵硬針!”
哧哧哧!
三道針劑,同時刺入,就見嘩一聲,锃亮的銀針閃爍。
“麻醉針!強心針!肌肉松馳針!”
噗噗噗!
前三根銀針紮入,嗷吼一記,雲翠筠敏感得不得。
後三根紮入,與前三針完全相反的藥效,隻看到雲翠筠一會僵硬一會松馳,身子如同颠瘋了一樣,軟硬硬軟,各種動作混合一氣兒!
最後隻看到她像被點穴一樣被迫站在原地,身體承受着所有的感覺,疼痛、麻木、酸澀、甜膩……各種感覺充斥在身子裏面,令她幾乎瘋狂。
雲修庸奔上前來看,發傻地看着幾乎被針成刺猬的三丫頭,指着雲錦繡猛喝,“這是怎麽回事!她怎麽了!快讓她說話!”
雲錦繡昂首挺胸,一抹自傲之色盈上面頰,她促狹而笑對道,“何必急于一時,現在三姐還沒好呢!”
刷!
雲錦繡再從寶箱内取出三枚銀針,同時在系統内配合三劑藥針施用。
她苦惱地歪頭,狀似喃喃自語,“怎麽辦,少一根針呀!哦我知道了……”
水眸盈光一轉,對上雲翠筠鼻端的那枚銀針。
雲錦繡伸手拔掉,合手中三枚銀針一齊,洋洋微笑,“這下好了,四處穴位一齊來吧!”
說着她裙裾飄揚,猶如夜的舞精靈,對着雲翠筠的身上就開了刀,第一枚銀針下去,溶脂針藥劑同時刺入。雲翠筠上的敏感達到頂峰,不禁“啊”的聲尖叫出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