顯然雲錦繡的事情令他非常憤怒。
甚至是比現在看到的還要生氣。
“今日聽人說四小姐來到了這裏,妾身便不顧一切趕來,因爲擔心會應付不來,這才讓人去通知老爺您。老爺是咱們這個相府的主心骨啊,妾身隻是個女人家,遇到四小姐這樣的事情,如何能敢管呢?”
寒氏一邊拿帕子抹淚,一邊偷看雲修庸。
見雲修庸神色緩和,她不禁松了口氣。
因爲雲錦繡曾經以嫡女的身份,要求寒氏不能夠管束于她,因爲寒氏太卑賤了,也當不起相府的正室夫人。
自從那時起,寒氏便向雲修庸告狀,處處把雲錦繡當成貴小姐擡着,當成嫡女捧着,甚至讓雲錦繡自己打理她自己,而與整個内宅分開來。
明面上是捧着,其實隻是要更加容易地對付她,更在老爺的面前擠兌她罷。
這件事情雲修庸并非是不知道,聽了之後也沒有覺得異常,但是在看到悄悄穿衣的雲翠筠之後,他盡頭又掠過抹屈辱,憤憤說道,“還有什麽!這個孽畜爲何會在這裏,還衣衫不整!”
雲翠筠吓得縮縮脖子,寒氏見了則趁機湊上前來,也十分納罕地回道,“老爺容禀。老爺您看看這個人是誰?”
其中一個嬷嬷早已經把那莫君給纏起來,大家合力将人擡到雲修庸面前,在寒氏的解釋之下,“這位莫公子是黃元侯府嫡妻的親侄兒。是與四小姐私訂終身的人呢。”
說到這裏寒氏有意朝雲翠筠施了個眼色,就見雲翠筠也已經整理好自己,撲通一聲跪在地上大呼,“爹爹,女兒冤枉啊!女兒是跟着四妹來這裏的。誰知道四妹與他的夫君就這樣不見了,我跟進來時,卻反而被暗算在這裏。這莫公子行爲異端,一定是被四妹給喂了藥了。請爹爹明查,隻要找到四妹,一切都已真相大白!”
雲修庸對于雲錦繡私訂終生一事,非常厭惡。
既然老夫人管理這事,他便沒有再理會。
但是現在聽眼前這些人再三地提起,雲修庸發底的厭棄更重,但是他卻并不相信雲翠筠的一面之詞,“你說你跟蹤雲錦繡來此,那麽她人呢?爲什麽她不在,你卻以這副難堪的姿态在這裏?!說!”
雲修庸身爲丞相,即使是面對子女問題,也願意睜一隻眼閉一隻眼。
但是雲錦繡那事一發生,雲修庸就有點沉不住氣,雖然從前沒把雲錦繡看得多重,但是上朝之後,朝堂上的議論卻是将雲錦繡推到風口浪尖。
雖然自己不認爲雲錦繡怎樣,也沒有看重她,但她至少是相府的嫡長女。
所有人也都這樣看待她。這就使得雲修庸也不得不被迫“重視”起她來。
現在雲翠筠說的話,令雲修庸非常生氣,裏面更多的是夾雜着對雲錦繡河山憤怒之意。
雲翠筠不太明白父親的意思,但是寒氏跟了他那麽多年,對他卻是有些了解。
于是寒氏急忙說道,“太師府的人前來把四小姐帶出去,理應四小姐現在該在太師府,可是筠兒卻在這裏找到四小姐,莫非她是故意在這裏轉悠一圈,然後回到太師府了麽?”
“走,去太師府!”
雲修庸二話不說,轉身朝着太師府而去。
身後一幹人等也跟着往太師府去。
此刻的雲錦繡早已經到達太師府,在那小院内雲翠筠與莫君的醜行一起,她便被冷疏狂給捂住了眼睛,不準她看。
其實那些男女間的事情,她又不是小孩子,早在前世就已經看過了,根本沒有那麽多的忌諱。
可冷疏狂偏偏把她當成了少女,認爲她還不懂這些事情呢。
強自把她送到了這太師府,之後便轉入黑夜中,沒了人影。
托冷疏狂之福,雲錦繡沒有經過太師府的正門,直接跳牆就進來了。
所以這裏面的人根本不知道自己來到了府上。
在太師府的花園内,雲錦繡暗暗盤算着接下來的行程,無論怎樣得先去一趟太傅府。
但是必須師出有名,這件事情還得勞煩蘇尚書夫人。
今日若非是在太師府的門外看到了蘇尚書府的馬車,冷疏狂打聽到蘇夫人正在這裏,雲錦繡也懶得來這太師府。
“雲錦繡,你怎會在這裏?”
穿過花園,雲錦繡正往正廳而去,哪料到這時候身後傳來一道倨傲之音,猛然一回頭,隻看到他四方臉,身材高挑,腰金衣紫。
司空景目若流瑩欣然走上前來,帶着一縷詫異地打量着她,有點不敢置信,她會突然出現在自己的視線中。
因爲上次的事情,雲錦繡還沒打算原諒他,于是輕輕哼了聲,不理他。
她的心眼很小,小到隻有針尖大小。
所以她是絕不會原諒司空景豐在背後,尤其是在窦念穎面前,爲了讨好她,而折損自己。
“那個、上次之事,亦是我的不對。我向你道歉,你莫要生氣。”
司空景豐見雲錦繡的樣子,他也想到上次的事情,那副高高在上的拽傲樣子,立即變了變,心中亦有疚意地說道。
雲錦繡所作之詩并不是抄襲,更是非常棒。自己爲了窦念穎的身子盡快康複起來,而說了謊話,故意貶損雲錦繡。這是不對。
司空景豐能夠理解,雲錦繡在醫治窦念穎之後,還要被對方給冷嘲熱諷。連自己心裏面都覺得不痛快,更何況是雲錦繡呢。
他願意道歉。
可是雲錦繡根本不給他道歉的機會,淡淡說道,“就當我們沒見過,告辭!”
她說罷直接轉身而走。
“四小姐!”司空景豐追上她,無奈道,“上次我爲了向你道歉,已經騎馬摔傷自己,現在你想怎樣?難道我做得還不夠嗎?”
他已經放下架子向她道歉了人,她還想怎樣啊。
“當然不夠。你欠我的銀子沒還。等還清了,就夠了。”雲錦繡輕扯嘴角,懶得再與他廢話。
時間不多,還是快點找到蘇夫人。有蘇夫人在,一同前去太傅府,這下子一能夠能太傅診治了。
“堂堂的相府四小姐,口口聲聲隻記得銀子了,未免也太市儈!”司空景豐在後面嚷道,剛才的低柔姿态立即高高揚揚,站在了評判者的位置,還帶着絲毫不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