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二姐你要爲我作主哇,我一定不放過雲錦繡!”
捂着自己跪疼了的膝蓋,雲翠筠可憐巴巴地啜泣,眼睛中卻殺氣騰騰,傲慢十足。
“行了,讓丫頭給你揉揉。”
雲榮萱冷哼一記,派了丫頭來給雲翠筠揉腿,她則握着杯子,一邊抿口茶水,一邊深深思量。
現在她不能輕舉妄動,尤其是哥哥。
在惠城沒殺死雲錦繡,反而使哥哥在京兆尹那裏丢失顔面。
本來今日這事,讓雲翠筠出馬,何況莫君等人已經事先安排好,不過是一句話的事,卻因個玉佩而使事情發生轉折。
“那枚玉佩可拿來了?”左思右想,雲榮萱突然問道。
“給,在這。”
雲翠筠半卧在榻上,享受着丫頭的服侍,随即将玉佩扔過去。
隻看到那碧綠的玉佩上,赫然刻着兩個字:雅品。
這玉佩是雲榮萱事先看過的,上面沒有一個字,隻是普通的玉佩而已。
但現在再回來時,卻多了兩個字,火燙烤漆一般工整的二字。
這根本不是現場以簪子刻畫進去的字,而是通過某種強力的火油之類燒灼烙燙成的!
雲榮萱面上變色,盛氣淩人朝雲翠筠走去,傲然質問,“你樣現場發生的事情,現在、一字不落地講給我聽!”
看到她神色,雲翠筠也不敢怠慢,連忙規矩地把之前在府外發生的事俱說一遍。
“這麽說,玉佩在她的手中僅僅有半盞茶的時候,也許還不到。僅這麽點功夫,衆所矚目之下,她就能在玉佩上刻字?”
雲榮萱緩緩眯起了眼,那眉間的朱砂神氣活現瑰麗非常,“她有功夫,她還能現場刻字……”
喃喃中,雲榮萱想到了自己已死多時的丫鬟墨兒的話。
雲錦繡是妖孽,妖孽現身!
如果她真是妖孽的話,請得道高僧作法即可。但若不是呢?
哥哥曾經說過,隻有武功達到極高境界,才能夠無形無色中摘葉傷人,飛花取命。
同樣道理,這玉佩上的雕刻,也需要武功高強人擁有極深的内功才能辦到。
雲錦繡若不是妖孽,便有着極強大的内功!
“二姐怎麽樣了,再怎麽對付雲錦繡那賤人?”
雲翠筠看到她眼睛閃閃發光,立即便知道是有主意了,當場問道。
雲榮萱微微思量,突地撲哧一聲眉開眼笑,那發亮的眼睛也愈發迷人,“三妹,這一次又要勞煩你了。”
“二姐放心!無論怎樣,隻要能讓雲錦繡吃虧,把這個小賤人逐出府去,我都願意做!”
雲翠筠站起身來,信誓旦旦着,“隻是二姐我,你給我的簪子,被那賤人給騙走了……你看妹妹我現在,有點太寒酸了不?”
寒氏掌管中饋,府内所有的寶貝及好吃的,全部都落入到寒氏的一雙兒女手中。
雲榮萱這裏更是至寶極多。
雲翠筠月錢本來就少,再賞給下人等,就剩下不多了。聞聽到司空公子那個觀雅閣有一次讀書會試,她想着弄點銀子,把自己打扮得好看些,便去參加。
這次正等着把雲錦繡給處理了,回頭找雲榮萱再要些寶物。
可誰知卻被倒咬一口。
見她這副樣子,雲榮萱内心暗暗鄙夷,但面上卻隻露笑,了解道,“三妹放心,我不會虧待你的。倚翠,去把東西取來。”
丫頭倚翠将事先準備好的一個巴掌大的錦盒送來,交給雲翠筠,“三妹,這是給你的。隻要這件事情辦成,以後便沒有你的苦日子過。要知道我是七皇子的正妃,你以後的婚事,怎麽樣都不會比我差。”
打開錦盒,雲翠筠看到裏面珠光寶氣,雖然盒子小,但東西一粒一珠的全都十分貴重。耳邊再聽着雲榮萱的話,隻覺得先前的郁悶全都不見,眼前頓時浮想連翩。
雲榮萱是七皇子正妃,自己就算撈不到皇子妃做,也能做個嫡子大戶正妻啊!
再加上這錦盒内的寶珠玉飾,以自己的美貌,也定不會比雲榮萱差了去!
“多謝二姐。”雲翠筠眼放金光,驚喜笑道。
雲榮萱露出蔑冷表情,轉而笑着讓雲翠筠俯耳過來,如此這般低喃一陣。
“二姐這一招可行得通麽?”雲翠筠懷疑道,“尤其是那太師府的窦小姐,她怎麽可能會聽咱們的話呢?”
雲榮萱不在意道,“因爲窦小姐對雲錦繡也非常不喜歡。既然我們都不喜歡她,那必會有着一樣的目的喽。”
“好,那我再做一次。不過這一次生米煮成熟飯,我看那小賤人再怎麽拿她手臂上的守宮砂說事!”
提到守宮砂,雲榮萱面色一僵,但知道這是對付雲錦繡的,她不禁笑着颔首。
在靜黎院内,雲錦繡盤算着怎麽出門去太傅府。
如今發生了這件事情,使得她出門變得有點難。何況也不能無緣無故前去太傅府。
左思右想,還是決定等到一會兒,還是先去蘇夫人那裏,到時候再轉戰太傅府。
鬧了今天這種事,想必老夫人那裏也不安生。天又黑了下來……雲錦繡左思右想,覺得還是換上夜行衣前去,等到了太傅府,再換回來。
光明正大地出門,會被雲榮萱她們再揪住小辮子的。
想到做到,雲錦繡回頭就讓小竹給自己寬衣。
哪料在這之際,老夫人突然來到。
雲錦繡百思不解,扔下夜行衣,便出去迎人。
老夫人與兩名嬷嬷而來,一進門便提到太師府窦家小姐。
“那窦家小姐說是身子不舒,讓繡兒你前去看一下,你便去吧。”
老夫人親自來請,雲錦繡暗暗有些怪異,但也沒說什麽,這不正是機會麽。
須叟老夫人說,又帶着人離開。
雲錦繡見老夫人冷淡之色,知道因爲莫君那件事,老夫人心情不好,怕是還在心内隐隐責備自己呢。畢竟與莫君的婚事,由嫡小姐轉移到三小姐身上,總有一種刻意的做作之感。
“祖母!”想至此,雲錦繡連忙追上前叫道,“夜裏涼,還請祖母好生照應自己。”
她說着将自己身上的披風解下,裹在老夫人的身上,“祖母慢些,孫女去去就回。”
老夫人也沒想到,她是這樣乖巧,今日所發生之事,夠擾心。她卻還這樣關切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