三皇子聽言點頭,這才放了他。
一行人又在屋内說了會兒話,大家不便再打擾到冉佑,于是出了門去。
楚曜對身邊的天麒吩咐,“去問問王太醫,太傅可有其他症結?”
天麒遵命而去。
三皇子不禁疑惑走過來,“九叔,太傅的病可愈。您如何看出太傅有其他病症的?”
七皇子走上前來也跟着點頭,“是啊九叔。我看冉佑就沒什麽問題,看起來很不錯的樣子。”
“也許是因爲太傅大人眼睑下的青於麽?”正在此刻耳邊劃來一道輕柔的女音,聲音雖輕,可卻命中靶心,說得十分正确。
場内的人紛紛朝聲音處看去,卻見眉心一點朱砂,容顔妩媚雍容的雲榮萱出現其間。
當衆人看到九王爺點頭并露出肯定之色時,不禁心有訝然地望着雲榮萱:沒想到她的觀察如此謹慎而細微!
蕊尋剛才也看了一遍冉佑,但是并沒有發現異樣。
雲榮萱倒是有一副好眼力!
自從雲錦繡一次又一次奪人耳目後,對于雲榮萱,大家已經抛在腦後了。
觀雅閣内,詩驚四座。
這事已經傳出去了,那幾位才子拼命捂住不讓走漏消息,但天下沒有不漏風的牆,還是傳遍了整個帝都。
甚至雲錦繡所作之詩,亦在頃刻間傳遍大街小巷。
與此相比,雲榮萱已太微不足道。
把注意力放到雲錦繡身上的同時,蕊尋幾乎忘記了還有一個雲榮萱,而現在看來她似乎也不遑讓。
“萱兒真是好厲害的觀察呀!”蕊尋笑逐言開,上前牽起雲榮萱的手,容光煥發地露出貝齒,“這樣能幹的萱兒,真的很配咱們的七皇子呢!”
旁邊的楚逸騰輕輕一笑,眼含迷戀,甚至伸手勾住向雲榮萱的小手,莫名地想到了當初三嫂宴會上,雲榮萱抱住自已後……他們在郊野渡過的那次春宵。
今次約雲榮萱出來,本想再如上次一般。正好三哥與三嫂。
可是九叔既然讓來太傅府,也沒什麽關系,反正時候還早。
楚逸騰眼前已冒出一片漪逦的風影,望着雲榮萱美好的身段,不禁輕輕咽水水。
“三皇子妃說笑了,萱兒隻是無意中多看了一眼,沒那麽厲害。”雲榮萱連忙謙虛地說道,她并沒有去應付楚逸騰伸來的手,而是把目光略有似無地轉向楚曜,查看他的情緒。
令雲榮萱失望的是,九王爺像是與世隔絕一般,那張足以迷死世間所有女子的容顔,像是冰雕一般,冷漠面對着自已。他仿佛根本就沒有在乎過身邊的這些人,包括自已。
他在想什麽?爲什麽他在面對雲錦繡時,會表露出無邊的熱情,甚至會當着自已的面做出親吻行爲?難道雲錦繡那個傻子比自已還強麽!
深吸口氣,雲榮萱小心掩藏自已的不甘。當初七皇子的事情時,雲錦繡就比自已強,一個傻子,卻偏偏能撈到七皇子妃的位置;現在七皇子終于被自已搶過來,雲錦繡什麽都沒有了。
可是!卻偏偏冒出戰神九王爺,對雲錦繡呵護倍至!
雲榮萱低下頭去,攏在袖内的小手死死地絞着,隐隐傳來疼痛,卻沒有半點自覺。她的面頰绯紅,仿佛是在羞澀,在場的人見此情景也都對此深信不疑,并沒有再出言調侃她。
此刻天麒突然趕回來,見九王爺示意,他全部都說了,“太傅大人似乎夜不能寐,并頻頻起夜……是不是上次關于那事……”
天麒的話聲越來越小,最後消失在唇邊。
九王爺思量一番,沉眉。
“王太醫呢,讓他全面診治冉佑,務必不能令他再傷神。”楚曜令道。
“怕是王太醫不能在這裏久呆了。”天麒歎息一聲無奈道。
“爲何!”楚逸騰嚷道,“若非父皇,誰敢把王太醫帶走?!”
天麒目露難色,在皇子們的咄咄逼問之下,他隻好說出實情,“全是蘇尚書那裏,聽聞蘇夫人又重疾垂危,王太醫需得盡快趕過去!”
“哦,不是過了昨夜便可以麽。如何又危機?”
楚曜思慮着眯起黑眸,眼前卻隻浮現那個纖柔的小家夥抱着醫書躲在小屋時的情景,不自覺地勾動嘴唇,流光在唇瓣上滑動,引得身邊的連連驚詫。
雲榮萱注意到王爺的笑意,想了想出聲問道,“王爺莫非是想起了什麽事?與蘇夫人的病疾有關系麽。”
剛才自已說中了他的疑問。雲榮萱知道,現在輪到自已說了。
“難道沒有其他太醫在?”楚曜轉而說道,竟是沒有半分理會雲榮萱的意思。
一瞬間雲榮萱尴尬至極。
“雲四小姐在,隻不過,隻不過——”天麒愁苦地皺緊眉頭,一橫心道,“昨夜雲四小姐給蘇夫人用了藥。本來在王太醫的診治之下已經好了,但是今日卻是完全沒有醒過來……”
“去尚書府!”
天麒的話根本沒說完,楚曜猶如一道過境旋風般大聲令出,人已經離出一丈之遠,掠出太傅府。
“走,我們也去看看!”三皇子說道,當先而走。
雲榮萱落到最後,輕輕地咬着唇瓣,嘴角不爲人知浮起陰險的笑,接着跟了上去。
蘇尚書府之内戒備森嚴,夫人院内往來繁密,太醫大夫侍候着的嬷嬷奴婢們,來回往複,忙得不可開交。
“沒有半點異常,不像是用錯了藥,但蘇夫人卻一直醒不過來。”李太醫把自已的診斷結果說出來。
其他的幾位太醫亦颔首同意。
不一會兒王太醫急匆匆地趕來,問場内衆太醫情形,總結一番,再度去耗脈。
雲錦繡冷靜而立,目光望着衆太醫忙碌,可是她的大腦卻在急速旋轉。
蘇幻珊哭成了淚人,由丫鬟扶着在一旁半躺着,好像要支撐不下去般。偶爾聽到她叫一兩聲“哥哥”之語。猜想可能是蘇夫人的兒子蘇靳。
隻是這來來往往的,并沒有看到半隻蘇靳的影子。
雲錦繡想上前安慰蘇幻珊,卻停下腳步。
她沒有做錯什麽,不需要安慰,事情肯定是在中間出了叉子。